第201章 捋毛(1/2)
“胡说八道!”精光散去,奇妃怒意横生。
奇妃变脸,泫瑾枫也变脸,无比妄为的骄横样,“母妃生什么气?
儿子随便说说罢了。
母妃一向为儿子着想,当儿子的怎能忘了这些年享过的福。
母妃就当儿子死里逃生之后犯糊涂,但北关我是一定要去的。
别当我不知道,满朝文武请求惩诫我,我若不自请罚,三哥五哥不知道找什么法子整我。
北关就是幌子,北平皇叔和惠公主在,我能苦到什么地方去。
过个一年,等那些人防心放了,我就回来继续享母妃给我的福。”
奇妃看儿子这么任性说话,反而放心了,“话虽这么说,但也不用去那么远。
帝都也有军营,你在里面历练也一样。”
泫瑾枫走上前,挨着奇妃,竟是撒娇的语气,“母妃真是,历练是我说给父皇听的。
若在帝都从军,如何偷懒?
走得远,话才传不过来,我在北关到底是玩女人还是睡大觉,谁也不知道。”
奇妃伸出食指顶顶他的额头,宠溺道,“你这孩子啊,我还以为你突然上进,想着儿子不要娘了,搞了半天又耍小聪明。”
“娘是儿子的天,谁死了都不能没有娘。”泫瑾枫仍用腻死人的二世祖语气说话,“母妃,让儿子出去躲躲晦气也好,今年那么多倒霉事。
而且,我那个媳妇是克命,冲喜一回事,我如今好了,克不克我却难说。
儿子跟她一个屋檐下住着,胆战心惊怕得很。
您就允了吧。
这一年我不在家。
您也少找她,免得她冲撞了您。
等我回来,再想法赶了她。
您不中意的儿媳妇,儿子也不中意,下回娶个您喜欢的。”
奇妃已经完全心软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也懒得见她。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你得答应每月一封报平安,只要一个月没收到。
我就叫你父皇下旨召你回来。”
“这还不简单。”泫瑾枫搂搂奇妃的肩,“母妃,儿臣回去了。”起身,走得步履轻浮。
“兰生想要造六皇子府,你觉得她会否藏心计?”奇妃叫住儿子。
泫瑾枫定住脚步,“她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接造自然好过别人。
但她主张不少,人也聪明,怕母妃控制不了她。
儿子以为,母妃还是省心得好,交给工造司,别再出密室之类的圈套就是。”
奇妃冷笑。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南月兰生聪明?
她有主张,我却是她婆婆呢。
再说哪家没有密室暗仓。
她是你的妃子,造了也有罪,可以嘴牢些。
我不帮她,但也不阻她,她若入选,那就由她造吧。”
“母妃作主就是。”泫瑾枫声调浮夸,直到走出去。
才收起轻骨头的样子,面上狂傲不再。
百花争妍的花园里。
他的妻独自立在那儿,没有伺候的人围绕。
她和他一样,不属于这座残酷无情的皇宫。
而她是该飞翔的,但他还得抓牢她,紧紧地抓牢她,哪怕被她厌恶。
他需要同伴,也挑剔同伴,所以只有她了。
玲珑水榭的湖上,人人往岸上跑,只有她,会朝他飞奔过来,傻傻到令他想笑,想怒,想伸手捉住她,强留她在自己身边。
那么,他也许还能笑对这世上的孤凉。
可他有什么资格留她呢?
众人皆知六皇子醉生梦死,他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做不了好人。
他曾希望她能嫁个平凡的丈夫,能给她平静的日子,而他会取得足以保护她和自己的权力,远远得,将那些想要她消失的力量打发掉,不惊扰她半分。
这是他能做的,许诺的,支撑他到现在的,最后一丝良知。
但她竟嫁了他!
阴差阳错,始料不及,却似一道明光,打进久不见亮的心里。
火热艳阳之夏,姹紫千红之间,她的身影落在他眼中,是仅存的暖。
他要颠覆的,是脚下这片地,是身后那片金,还有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他要成功,自己必须先变成野兽,冷血,狂傲,自大无比,比任何一只都要野蛮,都要凶狠,绝不容情。
装久了野兽,自己可能就回不去人形了。
可是,她在的话,他很想变回来,愿意相信寒寂的夜路有尽头,还可以看到日出。
他没走过去。
看似被冷落的六皇子妃,受六皇子宠爱的子妃娘娘,前者安全得多。
哪怕他只安心于她在身边的温暖感,落在有些人眼中,就会成为对付他的弱点。
她还不是自己的弱点,但抉择必定痛楚。
他不想去抉择,只有保持着不冷不热,热了就要降温,这样的距离。
“走了。”他说罢转身。
有那么一刹那,他担心她不满自己的冷漠,与他背道而驰。
然后,听到她大方的脚步声,暗自松口气,感谢她小事上迷糊迟钝的可爱性子。
夫妻二人离开皇宫,关于两人关系冷淡的消息也立刻传入各个关心的角落,有人叹,有人欢,有人惆怅,有人满意。
半途中,簿马说乞巧节庆,大路挤得水泄不通,车马难以直行,只好绕道走。
“女儿节一年一度,可要下车瞧瞧热闹?”泫瑾枫却问。
市井之中好混迹,可以少防备一些。
兰生看看窗外,发现这里离玲珑水榭不远,“和金薇她们说好去玲珑水榭,我直接从这儿去。”弯身要出车外。
“穿着这套衣服过大街,怕人不知你是娘娘?
别的好说,万一被人知道你是六皇子妃,再砸你恶咒恶符之类的,人人喊打。”泫瑾枫的语气要笑不笑。
堂兄弟表兄弟轮番来瞧他,将半年来发生的事说了七七八八,自然不能漏掉大婚那日的凶险。
兰生回头瞪他,“你既然知道,今后就收敛点。”
“收敛什么?
吾等天之子神之子,自当比寻常人优越。
难道有地方遭灾,我们就得和他们一样悲戚戚,不能享富贵荣华了吗?”一番显身份的“狂肆”言论。
鸡,不同鸭讲,而且兰生也自觉没有悲天悯人的大道大心,只奉行以身作则。
“你干嘛?”她惊讶地看他解着腰带。
“脱衣服——”他拉长尾音,好笑瞧她变脸,才把话说完,“换一件便装。
爱妃不必紧张,难道我还能怎么你不成?”
尽管他只换外衣,兰生撇过头去,免得这人又有机会胡言乱语,心知她越争辩,他越起劲。
泫瑾枫换去龙纹外袍,穿上一身墨绿。
但他自身华丽,所谓的便装也穿出华丽。
墨绿丝锦,白兰花的绘染,袖边襟边同染白色的兰叶。
兰?
兰生眯眼,觉得他是故意弄了这么一套衣服,却又不好问。
绣兰的花式很多,她自己都有好几套衣裙带着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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