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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黑衣男子黯然立于床畔,整张脸被挡在黢黑木质的面具之下,独独露出的双眸熠熠,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少女。

他只瞧见晋王强抱着一名姿色平凡的女子进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何种心理,轻功绝顶的他竟鬼使神差的趁众人不备,将她救出。

他承认,当看见她真正的脸时,他的呼吸不由地一滞。

谁能料想,如此平凡的人皮面具下竟藏着如此一位美娇娘!

肤如凝脂,此刻已被鲜血沾染,却遮挡不住绝美的五官。

长睫下那双灵动的眼紧阖着,死水一潭般了生气。

些许黑绸般的发丝被已凝结的血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毫血色的唇瓣乌青,瞅得人不由生出触目惊心的寒。

怎么会,弄成这样?

侍女打扮的少女手捧盛满清水的木盆挪步于男子身后,足尖轻点,丝毫脚步声都不曾入耳。

“公子,这里交给奴婢打点。”少女用内力传音至男子耳侧,唯恐扰了床上重伤的姑娘。

黑衣男子抬手,却是头也不回。

“不必,你退下。”

少女一愣,她转首看看床上那位赤裸着上身的女子,有过一瞬的犹豫——难不成公子要亲自动手?

这……

不解归不解,少女却也乖巧的应“是”,低首徐徐退出房间。

男子回身,将毛巾打湿,复而细细拧干,坐在床头,轻柔的拭去挽云面上的血渍。

一点一点,狰狞的血渍渐渐褪去,白皙如珍珠般的脸儿慢慢变得真切生动起来。

这是怎样一位绝世佳人啊?

男子的一愣,继而拂去那被粘连在面上的乌丝。

精致得让人忘乎所以的线条,镌刻出如雨后莲花般清丽脱俗的脸,却似是那白玉精琢而成,毫血色。

额头……脸颊……鼻子……下巴……

他擦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细细欣赏着她的绝美容颜。

手中的毛巾缓缓下移,最终拂过脖颈,停至挽云的胸前。

眯起眼,他缓缓地擦拭着她吹可破的雪肌。

当触及她挺翘的双峰时,他的手不由地一顿,望着她右侧浑圆上一颗朱红色的小点出神。

雪白,樱红,在这一颗妖冶地朱红痣下越显魅惑,镇定强大如他,光是看着,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深吸一口,他努力摒去心头的躁动,继而擦拭着她的身体。

待男子擦拭完挽云的身体之后,又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伸手为她把脉。

不把还好,这番细细一探,黑衣男子眉头不由地皱起。

眼前的女子并没有明显的内伤,只是她的奇经八脉被封,真气几乎散尽,淤血郁结于心,如此下去怕是不妙。

不动声色的输入真气,如暖流般汨汨流入挽云体内,奇经八脉几乎顷刻间被这深蕴的内力冲开,真气缓缓凝于丹田。

玉雕般的人儿脸上隐隐有了生气,细柳弯叶的眉轻蹙,如桃花般粉润诱人的唇瓣一张一合,似是呓语。

“哥哥……救我……”

刹的,两行清泪直流而下,女子未曾醒来,却越哭越凶。

拭去她流的满面的泪珠,男子收回搭脉的手,眼神意间凝在挽云手中紧握的黑色瓷瓶儿上。

一拂袖,黑色瓷瓶已声飞入他的掌中。

打开瓶口,男子低首嗅了嗅,随即眉头深锁。

这股味道……相思豆、附子草、水芹草,样样都是剧毒之物,其中还混杂着一味陌生的奇香……

如此至毒之物,究竟有何之用?

沉吟半刻,男子忽然站起身,转头传音道:“来人。”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单膝伏于男子身下。

“唤若音来替她更衣,你随我去一趟一线谷。”黑衣男子收回流连在那倾城之貌上的目光,继而把玩手中的黑瓷瓶儿。

“属下遵命。”魅影及逝,空留传音。

——

眼皮是不是被人粘了502啊?

怎么就睁不开呢……

外鸟儿此起彼伏的啼叫,将挽云从边的黑暗中唤醒。

她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灼目的阳光霎时落入眼帘,刺得挽云不由得又阖上眼。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浑身这么痛……?

之前……好像……

想到晋王那张淫笑的嘴脸,挽云心中一阵猛烈的刺痛!

迷蒙的眸子刷的睁开,恐慌地剜向身侧——若那混蛋晋王真的碰了她,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放过他!

可待挽云看清身侧的人儿之后,一双秋水明眸却瞪的更大了——晋王爷,蓝衣少女绿衣少女统统不见了!

这不是关键。

贤王身着白色里衣大喇喇的躺在她身侧,两人同盖锦衾,共躺玉塌!

挽云懵了,仲怔的看着自己明显被换过的里衣,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在晋王床上吗!



怎么又……到了他的床上……!

似是被她的动静而惊醒,单手支颊撑在龙凤和鸣的雕花锦枕上,那俊美如画中仙人般飘逸的贤王此刻正静静的凝视着挽云,眸子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你你你你你……”挽云在他那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扯过被褥捂住胸口,“你没……没……没碰我?”

对于她的反应,贤王轻笑出声:“胸二两肉,有何好遮的?

倒是本王不解,还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不声不响爬上本王的床?”

去你丫的!

谁爬你床啊!

挽云被贤王戏谑的眼神盯得不禁羞红了脸,甩开被褥便要起身离去。

“诶!”贤王亦起身,一把扯住挽云的袖,温润如甘泉般的魅惑之声在她耳侧低语:“姑娘睡了本王,难道就不打算对本王负责吗?”

“睡……睡……谁睡了你啊!”挽云哪见过这等流氓架势,舌头顿时惊得打了结,说话啃啃巴巴的。

贤王从挽云身后环住她,头正好架在她的肩上,“不管,你可不能吃干抹净了就走。”

挽云被他这茬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恶心之余隐隐觉得似是恢复了些气力,于是抬手对他便是一肘,撞得贤王踉跄着身子又倒回了床上。

“姑娘好生狠心,尽下得如此毒手。”手缚鸡之力的害贤王不知从哪摸出了个手帕,哀怨的掩面。

这哪还有王爷的风度?

俨然受气小媳妇儿一个!

挽云汗颜,面对“受气小媳妇”,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走。

可低头瞅瞅身上全新的内杉,又抬眼看看紧阖陌生的房门,第二反应又告诉自己还是暂时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乱跑的好,再说了,眼前这个甩着手帕哼哼唧唧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坏人……

踱步至床前,她双手支颊蹲在床边,看俊秀如画的贤王大人甩着白绢手帕扭来扭去地,好半响了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挽云只得黑着脸打断他:“昨天一定是贤王救了小女子?

小女子在此谢过。

但想向贤王打听,那赶来救援的蓝衣绿衣两位少女的下落。”

那两位少女一定是风姑娘的旧识,不仅不惜自身安危前来相救,而且几度为她落泪,可见她们对风姑娘的感情之真挚不容质疑。

而现在的自己亲故寸步难行,也只有寻求援助扎稳根基,才能有实力翻遍四国寻找至亲!

况且,昨日挽云恍恍惚惚之时,似乎听见那位绿衣少女哭喊着对她说“药”啊“发作”啊什么的,应该与这具身躯的正主“风姑娘”有关。

可那时候情况紧急,再加诸没有力气多问,只得作罢。

现在危机解除,挽云第一件要事就是要找到那两位少女,问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是否“云姑娘”患有隐疾?

不然为何需要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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