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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花中之王一(1/2)

第251章花中之王(一)

百花园里花开。

没有海棠,没有茶花,没有水仙,什么都没有。

枯草冒三两,光树一片林。

园子不大,一眼望尽。

四处有赏花亭,因为是冬日,白格的红木折都拉起了。

中间的亭子最大,题匾“点将”。

七八条游廊自各个角落蜿蜒而出,归于此处,同时将所有的赏花亭连在一起。

但闻点将台,却不知亭子都能来点将。

墨紫远远瞧见了那匾,问道,“点何将?”

“花中将,花中王。

每季最美的花才能进入这亭中,如众星捧月。

因此,称点将。”元澄这么解释。

“爱附庸风雅的人比比皆是。

看花就看花,还弄这些名堂,非就是捧高价钱罢了。”金银说着这话时,有意意瞥元澄一眼,“听闻有元姓某人月前在此以百金买下一株兰,不知又笼络谁去了。”

百金?

墨紫立刻瞪元澄,“兰,花中君子,却当成金子相笼络,可惜了。”他赖她的帐,一调头却大方送钱。

“金大少不在上都,消息仍是灵通。”元澄说给金银听,眼却望见墨紫瞪他,笑笑直接视之,“一回来就有心情邀人赏花,为了让我们白跑一趟你府上,可谓绞尽脑汁,如此想来,事情该顺利办成了。”

金银拍掌,“哈——元澄你果然上当!

如何?

空走一遭的心情够堵闷,是不是?”

“若是我一人,多半如你所言。

不过,好在有三弟为伴,又非独闷闷,众闷闷也好不乐然。”元澄等着金银得意,自高处把他打落下来才完胜。

金银果然噎愕,连忙问墨紫,“三弟这般聪明,不可能解不开其中奥妙啊。”

墨紫撇撇嘴,“金大少,你设谜题,可否先确认我知道百花园这个地方。

上都我也就在几处打转,百花园的名字都未曾听闻。

再说,说句公道话,当初西山听泉的帖子,你一张我一张,可是一模一样的。”

“小三儿,哥哥委屈。

我要给他一模一样的帖,到头来只有你跑错了地方,这何苦来?

我又不想捉弄你。”金银过来,欲跟墨紫勾肩搭背。

元澄一把拽住金银的衣领子,“金大少只三弟三弟挂在嘴上,将我这个大哥置于何地?

说好的,你事情办成,给我谢银。

拿来。”

金银抽出腰间的扇子,用力去打元澄的手背,“办成个鬼!

你让我连着白跑两趟,还谢银?

补我路费!”

墨紫知道金银是去找周文买水净珠的,便问,“怎么没办成呢?

周文这人贪财,你若出价好,买卖一点不难。”

“人都死了,我找谁去买?”金银眼底沉寒光。

“周文死了?”元澄眉心微拢。

“这人正当壮年,瞧他身子骨挺结实,怎么死的?”墨紫想起周文似弥勒佛的笑模样,不像短命的面相。

“据街坊说,他家珠玉记遭贼,一夜起火,值钱东西没了,人也烧死了。

我就晚到两天。”金银面露自嘲的神情,“好似我跟这宝贝再缘份,满打满算,至今却一颗拿不回来。”

元澄这回不抬杠,“确定人死了?

你亲眼所见?”

“我虽然从未见过周文,不过跟官衙的仵作打听过,人肯定是周文。

他在洛城不是名姓的小人物,似乎跟着你不但捞足油水,人面也广。

当日尸身抬出来,很多人都瞧得清楚,绝不会错。

不过——”金银步子慢下,声音压低,“仵作说,周文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

为了打听死因,多花我二十两银子,竟是被毒死的。”

墨紫啊了一声,浑身起寒栗,“这么蹊跷?”

元澄听了不作声,但神情若有所思。

“周文以前为你办事,该不会是因此才丢了性命?

少字”金银的认为理所当然。

墨紫第一反应跟金银一样,再细想,却觉得不对,“周文跟过元澄的事即便让人知道,直接把他送交官府就好了,为何要毒杀?

倒像杀人灭口似的。”

突然,脑中转念,她惊看元澄,“该不会是你?”明知道周文贪婪,吞掉他最后的一家铺子,他当时给得很从容,其实是有不认账的打算?

“墨哥这般看待我,实在令人失望。

我虽不是好人,性命攸关之时,能相助于我的人,我还不至于心存歹念。

虽然周文要价很高,墨哥的要价也不低,我可有事后谋害你之举?

一笔交易一旦达成,便是等价。

我的命比那间铺子值钱,因此换得心甘情愿。”元澄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墨紫冤枉他的眼神。

“对不起。”立刻道歉,墨紫诚心实意。

因为那份诚心实意,元澄郁结顿消,“罢了,有如是想,也难免,且不止你一人。”

金银可不道歉,一手玩扇子,“不是你杀人灭口,又是为何?”

“你去买宝贝,因为你钱多。

有人却想做本买卖,杀人越货再正常不过。

本来,除我和周文之外,人知道水净珠在珠玉记里面。

可是周文得了店铺之后,极可能想借水净珠发大财而将消息透露出去,当然会引人觊觎。

此人做生意虽谨慎,却极为短视,我亦猜过他下场不好,如今果然料中。”元澄见墨紫连连点头,知她认同自己观点,一笑又说,“金大少,听我奉劝一句,天下宝物比水净珠贵重的,有的是。

水净珠的谣传匪夷所思,却引了不少人争相竞之,已有血光不祥的兆头,你还是别再抱着执念了。”

墨紫帮腔:“水净珠属闽氏族人,真有秘宝,就该让他们去烦,你凑什么热闹?”童年阴影导致他对财富极至追求的话,说明他心里到底因为失去亲情空虚着,只能用身外物来填满。

“也许就是太过神秘而法放弃。”金银耸耸肩,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而且,闲着也是闲着。

不说这个了。

一个不肯卖,一个没命卖,闽氏手上四颗当然一时半会儿也图不了,其他几颗下落不明,暂时也只能放着。

不过,这回去南德,也不是没有收获。

意中,得了一宝。”

“什么宝?”墨紫心想,果真是要炫的。

“元澄,你今后要砸金买花,记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砸我。”金银点点他自己的鼻子。

元澄眼中波光流转,“金大少这是要改行种花?”

“何至于要改行?

多做一行便是。”金银嘿笑声起,“猜猜啊,我得了什么宝贝。”

“……”墨紫猜不到,什么值钱东西跟种花有关系?

“花匠一名,也值得你当宝?”元澄说得相当不屑一顾,似乎猜都是浪费。

金银一面为元澄一猜就中而懊恼,一面听出他的不屑便力争,“虽是花匠,却不是普通之辈。”

“种花人玉陵最好,你却跑南德去买来一个。”元澄本讽刺完了,又补充,“难道这个花匠是女子?

金大少一向爱美人,因此才动了心思,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男人和男人聊天,一半内容和女人有关,还有另一半是时事政治加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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