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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难以启齿的荒唐 第4章、世间本无事(1/2)

铁民睡得正香,被“咣当”一脚踹门声惊醒。

他睡梦中绷紧身体,两腿用力一抬,再猛地一压,整个人便从更衣箱上飘下来。

而且,两脚稳稳落地,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

这时,他才睁开眼睛,跑进浴池里,掏出家伙,对准下水口,“哗——”开使浇尿。

这是四班倒养成的习惯,每逢领导突击查岗,便亮出这套连专业体操运动员,都未必能做出的动作,给自己的违纪,寻找一个并不完美的借口。

一般情况下,哪级领导看到这一系列动作,基本都被吓傻了,谁也没心思,再计较违纪的事了。

职工当班受伤,那是工伤。

单位不仅要为他负责一辈子,还得被铁路分局考核扣分,里外一笔账算下来,真叫一个不划算。

所以,每逢值班干部下来查岗,都先弄出点动静,只要不让他看见,你闭眼睛打呼噜,一个岔打过去,就齐活了。

铁民天生胆小,浇出来的尿都颤颤巍巍的。

他感觉身后有人笑出声来,猛地调转枪口,剩下的残液一点也没浪费,都浇到大牛身上了。

这个sb,约摸上半宿的活儿干差不多了,想偷懒多睡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叫醒铁民,便舔脸鼓捣这么一出。

说实在的,自从他们被招进车站,分到运转车间调车组,铁民就像大牛和二国的亲爹一样,无时无刻不关照他们。

三调老调车长没改职前,他们三都是三调连接员。

那时候夜班,大牛和二国就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肯定每人睡半宿觉,让铁民一个人顶到天亮。

赶上白班了,这俩小子更是不玩活计,一眼照顾不到,就不知道跑哪偷懒去了。

好在车间董主任看在老邻居份上,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俩计较,也给这俩小子惯出了毛病。

人家把铁民当爹使唤,偷懒根本就不惜外,铁民也拿他俩没招儿。

二国倒是很讲究。

他见铁民睡足了,愣没好意思,把调车长的位置让出来。

站调直线电话一响,他一尥蹶子跑过去,接电话,操调车计划条,然后效仿铁民的口吻,对铁民一声吆喝:“接班挂三道,二十个空敞,送北货场五道。”

没等铁民做出反应,他拎上信号灯便跑了出去。

“看见没,这厮做梦都想当调车长。”大牛那张漏风的嘴,不管在什么场合,不分什么地点,也不管是谁,那是张嘴就喷。

每当这时,铁民只能当他几天没拉屎,憋出一个臭屁,急忙躲出去,怕被他的屁熏迷糊了。

连接员就是一个良心活儿。

如果你认真负责,整宿待在调车场,遛钩,连接制动风管,肯定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当然,像大牛和二国那样,把铁民当亲爹坑,活儿也照样能干下来,大不了铁民多跑腿,多受累罢了。

按规定,调车人员作业时不能有杂念,铁民完成列车连挂,坐在车帮子上,随列车去往北货场时,他开始有杂念了。

下了夜班,他要直接去王丽家,而且目的明确,把王丽办了。

他跟王丽谈恋爱两年多了。

该说不该说的,他嘴笨,都让王丽说了。

该摸不该摸的,他憨脸皮厚也摸过了。

就是这个该做不该做的,没有王丽允许,铁民愣是不敢做。

其实,王丽的最后一道防线,早就该被铁民攻破了,只要他带有强制性的,稍微粗暴那么一点点,王丽就会乖乖受降。

可惜铁民胆小,关键时刻,愣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不是有病吧。

其实不然,铁民第一次与王丽接吻,就因为没掌握好火候,咬破了她的嘴唇,哎呦把铁民心疼的,抡圆了打自己两个大嘴巴。

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时,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举到头顶怕吓着,必须小心翼翼,倍加珍惜。

有几次王丽曾警告铁民说:“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存。”

铁民最初不知道这句话是啥意思,后来听大牛吹牛逼,他才幡然醒悟,读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用大牛的话说,那叫x暗示。

女人一旦对你动了真情,就会把这句话当借口,说白了就是暗示你,该干啥就干啥吧。

铁民也怕王丽怀孕。

这么完美的一个女孩子,啥也不图就跟他好上了,而且还一心一意的对他,铁民不舍得去伤害她。

当然,男欢女爱的事,谈不到谁伤害谁,只要两厢情愿,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话说回来了,王丽她妈认可铁民了,可他家里还不知道这事,一旦把王丽搞怀孕了,就他爹那倔脾气,很可能把王丽当成不正经的女人,一句话给毙了,那样,铁民真是作孽了。

说到这,他还得感谢小特务生子。

这小子为了一块猪拱嘴,就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他爹也意外地认可了王丽,还张罗着给他俩办婚礼。

铁民这就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不管他爹和王丽妈到底有啥过节,只要他俩铁了心在一起,他爹最后也得服软。

为了不影响他和王丽的婚期,铁民准备先斩后奏。

最好在他爹病好之前,能闹出些响动来。

凭铁民对爹的了解,他想抱孙子,心情那是相当迫切了。

听说铁民已经把他孙子种上了,就凭王丽那优秀基因,他爹肯定掰着手指,等着盼着孩子尽快生出来。

铁民一想要跟王丽那什么,他紧张的喘气都费劲了。

咱长话短说,后半宿的活儿,不知不觉中,就这样结束了。

铁民在浴池里泡了足有半个小时,又让大牛给他搓个澡。

大牛不安好心,差不点把铁民后背,搓秃噜皮了。

作为惩罚,铁民用大牛的洗发精和香皂,从上到下擦洗了一遍。

铁民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

微风袭来,那股香气,熏得他心里痒痒的。

铁民以前洗澡,都是用单位发的劳保肥皂,俗话叫胰子,他从来也没舍得用香皂洗澡。

铁民觉得,香皂是女人用的玩意儿,单位发的肥皂,不仅去污力强,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现在看来,时不时地也应该用一次香皂,王丽闻了肯定喜欢。

铁民骑上自行车,一路脚下生风,不大会儿工夫,就赶到王丽家了。

按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正是谢桂芝准备去市场的时间。

铁民每次都先帮谢桂芝,把熟食搬到售货车上,然后推上售货车,把谢桂芝一路送到市场,他再转道回家睡觉。

他在家睡一上午觉,王丽也从批发市场上货回来了。

铁民午饭前赶去王丽家,先帮她用液化气喷枪燎猪m,再用热水烫,最后把收拾利落的猪货,放进老汤锅里蒸煮,接下来才是他和王丽的温情时刻。

今天铁民改变了打法,要先把王丽妈送到市场,然后直接返回王丽家,要干什么,你懂的。

王家的大门紧闭着,他用力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王丽嘶哑的声音:“谁呀?”

王丽打开院门,劈头便问:“你咋没去医院呀。”

“我先帮你干完活再去。”铁民说话间,惊奇的发现,售货车停在院子里,屋子的窗帘紧闭着。

他紧张地问:“出啥事了。”

王丽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屋里。

铁民架好自行车,疾步追上去搂过王丽,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他紧张的心稍渐平复,又问道:“咱妈咋的了。”

“你咋不盼她点好呀。”王丽娇嗔地推开铁民,也算解释了她给铁民的那记白眼,便急着返回屋里。

她穿了一套睡衣,蓬松的头发,睡眼朦胧的表情,说明她是在睡梦中,被铁民吵醒的。

铁民紧随其后,走进屋里,见炕头的被窝空着,不见谢桂芝的影子。

王丽上炕收拾被褥,铁民焦急的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他想知道谢桂芝的去向,为啥没有按时出摊卖货,家里发生了什么。

王丽看出他的心思,主动解释说:“妈说有事,去市里一趟,顺便去进货,下午再出摊。”

铁民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子扑倒炕上,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你咋的了。”王丽对铁民没有任何警觉。

她坐下来,扳过他的脸,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很烫,紧张地说:“你感冒了。”

“没有。”铁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你……”王丽的话还没说完整了,就被铁民一下子扑到了。

“哎呀,你弄疼我了。”王丽直到这时,才发觉铁民没怀好意。

她挣扎着埋怨他说:“你爹在医院住院,你还有心情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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