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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节哀(1/2)

陵州边境。

一条溪河边上,徐牧孤独的坐着。

手里捧着一封,孙勋连夜送过来的信。

信是贾周留下的。

睹物思人,他平复了很长时间,才将信慢慢翻开。

内容很长,每一字都在泣血。

主公亲启。

去年入冬,便觉身子不济,恐要先去一步了。

望主公看完此信,早些振作,勿要陷入长悲。

天下皆知,北渝势大,西蜀势弱。

唯有襄江之险,可暂作西蜀之屏障。

收服苗通,反间霍复,皆是此中个意。

然,又不可一味固守。

我时常翻阅天下地图,定北关之外,或可作为攻杀之地。

入河北,望燕州,若能成功,可牵制北渝的内城大军。

只可惜时日无多,无法定出完美之计。

北渝军师,善于防计,主公定策之前,切不可操之过急。

南海五州,以赵棣为首,赵棣亲蜀,若不死,则西蜀无忧。

但赵棣若死,盟主变更,主公当早作打算。

西蜀人才济济,伯烈自不用说,可作为主公的臂膀。

余下者,可分为三盾四矛。

凉州陈忠,定州柴宗,楚州于文,此为三盾。

非万不得已,主公不可随意调派。

四矛者,为轻骑晁义,重骑卫丰,水将苗通,步将樊鲁。

樊鲁性子莽急,主公若有更好人选,可换之。

主公切记,苗通横行于江,不可以守为任,他当如一柄利矛,南北之战,若能先诱北人入江,则大事可期。

反之,若北渝先一步,全面铺开战线,则我西蜀,便会先陷入守势。

吾之徒子韩幸,可作随军参谋,但这一二年内,便让他留在将官堂,继续修学。

待出山之时,当有一副名将之风。

殷鹄,赵惇,李桃,三人皆为当世之才,可作为军师之选。

吾之遗计,东陵当破。

左师仁虚有其表,外仁内傲,亦会随吴州一起覆灭。

而粮王凌苏,素有奸智,若他未逃,主公需立即格杀。

若他逃了,夜里奇袭之下,当顾不得收拢粮草,吴州境内,主公若派人四处搜寻,应能搜到许多藏匿的粮仓。

……

看到这里,徐牧颤抖闭目。

不管是遗计,还是信里的内容,贾周为了他,为了西蜀大业,已经耗去了所有的心血。

……

吾贾文龙,不过一教书匠,却得主公知遇之恩,奉为军师。

然天命不可违,谨愿来世,转生于蜀,与主公再相见。

李子树下,贾周绝笔,拜别主公。

……

李子树下……

收好了信,徐牧艰难地仰起了头。

他人生的起步,便是贾周扶着他走出来的,帮他定下入蜀之策,又以蜀州为本营,一步一步吞下小半壁的江山。

他不敢想,若是这一路没有贾周,他现在会是怎么样。

“文龙,我舍不得你啊。”

徐牧垂下头,满脸都是自责。

至死,他都没见到贾周最后一面。

“牧哥儿,他们都不敢过来,让我来劝你……牧哥儿,莫哭啊。

呜呜,我的老军师诶。

诸葛老爷子死了,老军师也死了——”

徐牧沉默不语,起身拖着脚步,往前慢慢走去。

为了这片江山,他的老友,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离他而去。

故人如风凋零,音容笑貌渐去渐远。

“主公……东方军师来了。”孙勋犹豫着开口。

听说自家的这位主公,除了骑马而回哭了一回,这两天两夜的,便再无任何的悲伤举动。

后来殷鹄告诉他,这叫大悲无声。

“让军师入帐。”徐牧转过头,声音嘶哑地吐出一句。

不多久,东方敬坐着马车,急急赶到了面前。

待入军帐一开口,同样是声音嘶哑。

“东方敬拜见主公。”

“伯烈,入座吧。”

“还请主公节哀……”东方敬一声叹息,开始说起正事,“老师的遗计,已经大功告成。

主公应当猜出来了,我所说的遗计,并非是攻灭东陵。”

“猜出来了……”徐牧声音苦涩。

他的贾文龙,无愧于天下第一大谋。

“伯烈可有建议?”

“此时,我西蜀当示弱。

传令苗通,暂时收拢江域的防线。

要不了多久,老师的死讯,便会传遍天下。

内城的常胜小军师,肯定会斟酌老师的遗计,但他断然想不到,攻灭东陵的遗计,并非是最重要的。”

“文龙大才……如伯烈所言,那就开始准备。

吴州的事情,也劳烦伯烈暂时安抚。”

“主公,吴州海民居多,并不像楚陵二州,这些海民,原本对西蜀便有好感。

安抚之事,应当不难。”

徐牧点头,“对了伯烈,你多派些人手,在吴州境内搜寻一番,凌苏急于逃命,或许会有不少藏匿的粮仓,留了下来。”

“粮王这些贼子,仅凭着一些江海小船,或许会死在海上。

但主公放心,我会让苗通分出两营水师,沿海抓捕。

另外,主公先前提的,造海船的事情,眼下也能实行了。”

吴州靠海,但普通的战船,甚至楼船,在海上都无法远航。

按着后世的记忆,他很明白海权的重要性。

“文龙刚去……恐怕这段时日,要多劳烦伯烈了。”

东方敬沉痛抬手,“主公放心,老师的遗志,吾东方敬铭记于心。”

徐牧沉默点头。

东方敬叹息,“主公若心中有悲,不妨大哭一场。”

“伯烈,我没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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