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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古监狱里的学者(1/2)

“你在觊觎南意大利的领土?”舒瓦瑟尔公爵皱眉问道。

“我想怎么做根本无关紧要,毕竟我是一个卑微的臣子,只会执行国王陛下的旨意。”

劳伦斯微笑着摇摇头,似是谦卑地说道:

“而国王陛下会很乐意看见我们在南意大利地区扩大影响力吧?”

舒瓦瑟尔公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眯起眼睛说道:

“确实是这样,法兰西也会因此得利。

不过...波拿巴总督,恐怕到时候你才是最大的赢家吧?

科西嘉也属于意大利传承,如果国王需要一位能力出众、忠心耿耿而又通晓意大利风俗文化的大臣治理我们在意大利的势力...你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国王的决选名单上。”

劳伦斯耸耸肩,撇开视线说道:

“我可没想这么远,我们现在连那不勒斯王国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哦得啦得啦,亲爱的劳伦斯,可别和我玩这一套。”

舒瓦瑟尔公爵笑骂着说道,他显然是不相信劳伦斯这样的精明人没有想这么远,说不定劳伦斯此刻就已经在计划如何干涉到那不勒斯王国内政中去了。

“不过...波拿巴总督,鉴于我们一直以来亲密无间的合作...”

舒瓦瑟尔公爵收敛了几分笑意,和善地说道:

“届时只要你的名字出现在国王的决选名单上,我一定能让你成为法兰西在意大利的势力代表。”

劳伦斯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舒瓦瑟尔公爵一眼,明白公爵这是在报答自己对付黎塞留公爵的功劳。

不过劳伦斯并没有急于接受,而是先行谨慎地问道:

“感谢您的康慨,不过西班牙人应该不乐意看见我们在南意大利加强存在吧?

他们又是法兰西的盟友。”

“别在乎这个,波拿巴总督,盟友也不意味着完全的利益一致。

就连一个国家内部都还有着利益冲突呢,更别提两个国家之间了,而且西班牙人顶多对我们发出一些不痛不痒的抗议。”

舒瓦瑟尔公爵不在意地摆手说道:

“说到底,盟友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利用和背叛的,今天的朋友明天就可能变成敌人。”

劳伦斯微笑着听罢,于是欣然点头接受道:

“那么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您的好意了,公爵阁下,希望我们的合作永远是这般亲密无间。”

“哈哈哈我相信会的。”舒瓦瑟尔公爵捏着胡子大笑着说道:

“真想在这种时候喝上一杯象征着友谊的香槟。”

“为什么不呢,晚餐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劳伦斯微笑着邀请道:

“这座府邸里还有不少上好的香槟,我们可以一起在餐桌上喝几杯。”

“哦当然,那我可不推辞了。”舒瓦瑟尔公爵心情大好地说道:

“就把今晚当成是对黎塞留公爵一场大胜的庆功宴吧。”

......

晚上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虽然黎塞留公爵还没有完全倒下,但是劳伦斯的算计已经给了他致命一击,这让舒瓦瑟尔公爵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够随心所欲地动用手中权柄了。

尽管黎塞留公爵也做出了他的反击,说动路易国王将劳伦斯与舒瓦瑟尔公爵都暂时调离了巴黎,但这仍然称得上是一场全面的胜利。

舒瓦瑟尔公爵为此也对劳伦斯这个年轻人再次高看了不少,没想到他来到巴黎才几个月时间竟然就把自己的心头大患解决了一半。

大悦的舒瓦瑟尔公爵一个人就喝光了足足小半桶香槟,甚至最后醉的一塌湖涂的舒瓦瑟尔公爵还搂着劳伦斯的肩膀直呼这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该有多好。

劳伦斯对此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派人找到舒瓦瑟尔公爵的随从,让他们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公爵带回去。

同时劳伦斯也只能祈祷舒瓦瑟尔公爵的这番醉话没有传扬出去,毕竟法国人在污蔑造谣某人时最喜欢拿这个人的出身说事。

要是舒瓦瑟尔公爵的醉话流传出去,恐怕第二天就有好事者造谣劳伦斯是舒瓦瑟尔公爵的私生子了。

不过,和舒瓦瑟尔公爵把酒言欢了一整晚的劳伦斯也能看出来,这位公爵此时对自己已经报有了九成以上的信任。

“被人信任总是一件好事呐。”

送走了舒瓦瑟尔公爵之后,在酒精作用下脸颊微红的劳伦斯捂着额头,轻声念叨着:

“信任这种东西...既能当成合作的基石...也能当作背叛的资本啊。”

......

翌日,7月5日

宿醉之后劳伦斯还是起了个大早,先给路易王储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将要暂别巴黎的消息。

自从来到巴黎之后,王储殿下的表现也还算中规中矩,每日都会抽出两三个小时时间翻阅学习科西嘉国家白银公司的各项报表。

尽管王储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了制锁上,毕竟巴黎的锁匠不论是数量还是水平都比凡尔赛高多了,但路易王储能够每天坚持学习一会儿财务就已经让劳伦斯很是欣慰了。

至少在路易国王那边劳伦斯是可以交差了,自己确实是把王储带来接触新兴的资产阶级运作方式了。

将信纸上的墨水吹干,劳伦斯叫来老管家吩咐道:

“将这封信送到杜尹勒里宫,另外备好府邸的马车,提前通报司法宫的莫普大法官,我想在下午与他会面。”

既然舒瓦瑟尔公爵已经提醒自己尽快把条约完成,劳伦斯也决定事不宜迟,就在这几日将与莫普大法官的谈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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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路易十五下令保留舒瓦瑟尔公爵在谈判中的一切成果之后,劳伦斯与莫普大法官之间需要协商的内容就已经所剩无几而且无关紧要了。

毕竟条约中的那些核心款项劳伦斯甚至与舒瓦瑟尔公爵早在土伦的第一次会面中就商定了。

不过尽管如此,该走的流程也还是要走的,劳伦斯也不想把那些哪怕是细枝末节的利益拱手让给法国人。

自己在谈判桌上动动嘴皮子说不定就能影响到科西嘉某一群体的核心利益,所以劳伦斯对于整场谈判还是十分重视的。

...

下午一时左右,劳伦斯乘车来到西堤岛的司法宫大门前。

由于提前派人通报过了,此时的大门前已经有一位穿着紫色丝袍与长筒皮靴的官僚等候着劳伦斯的到来。

“波拿巴阁下,真荣幸见到您!”

等候多时的紫袍官僚见劳伦斯走出马车,立刻小跑着凑了过来,谄媚地笑着说道:

“您的到来真是让整个司法宫和巴黎高等法院都增添了一抹光彩。”

劳伦斯漠然地瞥了这官僚一眼。

他身上的紫袍代表着他是巴黎高等法院的一位助理法官,尽管地位比审理法官低不少,但也算是高等法院的中上层了。

而且助理法官的职位也是可以世袭的,说明眼前这位紫袍官僚也是一位官僚贵族。

虽说高等法院手中权力巨大,还是舒瓦瑟尔公爵的忠实盟友,但劳伦斯对这群人以及那些官僚贵族可是没有什么好感。

正如后世史学家总结的那样:

“尽管巴黎高等法院在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微小、自私、傲慢、贪赃枉法的寡头统治集团,但它还是将自己视为,亦被公众视为,法国宪法自由的守卫者。”

高等法院可以说是守旧与腐朽的代名词,如果不是他们对财政改革的坚决抵触,说不定法兰西的财政还能比历史上的多苟延残喘几十年。

而如果不是政治立场不允许,劳伦斯甚至都有些支持莫普大法官打压高等法院。

“你是...?”劳伦斯皱眉问道。

“啊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的名字是杰基·哈得拉·德·罗埃尔。”

紫袍官僚仍是谄媚地说道:

“我是巴黎高等法院的一名助理法官,您叫我杰基助理法官就好。

听闻您要驾临司法宫来,我是来接待您的。”

“好吧,杰基法官,麻烦你了。”劳伦斯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

哪里的话,波拿巴阁下。”

杰基法官兴高采烈地说道,似乎听到劳伦斯省略了称呼中的“助理”一词令他十分愉快。

劳伦斯看着眼前这位紫袍官僚殷勤而谄媚的模样,基本也能猜到他为何表现的这么热情。

自己本就与舒瓦瑟尔公爵关系匪浅,并且凭借与王室的亲密关系在巴黎中也有不小的政治能量。

再加上黎塞留公爵的遭遇早就传遍了整个巴黎,对于杰基法官这种地位较高的人来说,他们可不会像普通市民那样觉得黎塞留公爵是简单地被法尔科内伯爵给坑了,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劳伦斯设给黎塞留公爵的一个圈套。

当杰基法官他们听说劳伦斯兵不血刃地就将一位伯爵送入地牢,一位强大的公爵送入软禁,他们也不禁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多出了几分忌惮与钦佩。

在这多重因素的加持下,杰基法官是完完全全地把劳伦斯当成了一个需要巴结的对象。

毕竟接待劳伦斯的任务正常来说一位小吏就可以胜任了,而不是需要一位法院上层的助理法官来亲自接待。

“请随我进来吧,波拿巴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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