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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三毒第十二 2(2/3)

指点游览完毕,王灵娇终于坐到了厅堂之上。

没人邀请谦让,她自顾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会儿,见无人来侍候,皱眉拍桌,道:“茶呢?”她虽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举止却毫无家教礼仪可言,丑态百出,一路看下来,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宽大的紫衣下摆和袖摆散开,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姿势美观。

金银双姝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

银珠道:“没有茶。

要喝自己倒。”王灵娇双目圆睁,惊讶道:“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金珠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

又不是残废。”王灵娇打量她们几眼,道:“你们是谁?”虞夫人道:“我的贴身侍女。”王灵娇轻蔑地道:“虞夫人,你们江家真是太不像话了。

这样可不行,连侍女都敢在厅堂上乱插嘴,这样的家奴在温家是要被掌嘴的。”魏无羡心道:“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虞夫人八风不动地道:“金珠银珠不是普通的家仆,她们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从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掌她们的嘴。

不能,也不敢。”王灵娇道:“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乱了套。

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不错。”随即又质问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么。”王灵娇道:“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

他包藏祸心,已经被我当场抓住,扭送去发落了。”虞夫人挑眉道:“包藏祸心?”江澄忍不住道:“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王灵娇道:“我有证据。

拿来!”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抖了抖这只风筝,道:“这就是证据。”魏无羡嗤笑道:“这风筝是个很常见的独眼怪,算什么证据?”王灵娇冷笑道:“你以为我瞎吗?

看清楚了。”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风筝上比划来比划去,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这风筝是什么颜色?

金色的。

独眼怪是什么形状?

圆形的。”虞夫人道:“所以?”王灵娇道:“所以?

虞夫人,你还没发现吗?

金色的,圆形的,像什么?

——太阳!”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那么多种风筝?

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

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色?

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

为什么不是别的颜色?

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射这样一只风筝,其实是在借机暗喻‘射日’!

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机智、牵强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

根本半点不像!”魏无羡道:“那照你这么说,橘子也吃不得了。

橘子不也是金色的,圆形的。

可我好像看过你不止一次吃过吧?”王灵娇狠狠的一眼投向他。

虞夫人冷冷地道:“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王灵娇道:“当然不是。

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来惩治一个人的。”魏无羡心道:“要糟。”她指向魏无羡,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乱,害得温公子心力交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

魏无羡则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

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王灵娇道:“还好!

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屠戮玄武。

可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姑息!

我今天来就奉温公子之命,请虞夫人严惩此人,给云梦江氏其他人做个表率!”江澄道:“阿娘……”虞夫人道:“住口!”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满意,道:“这个魏婴,没记错的话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吧?

眼下江宗主不在,相信虞夫人掂得清分量。

不然,若是云梦江氏要包庇他,可真让人怀疑……有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嘻嘻。”她坐在江枫眠平日坐的首座上,掩口而笑。

虞夫人面色阴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突然,魏无羡背上一痛,双膝不由自主一软。

虞夫人抽了他一鞭子。

江澄道:“阿娘!”虞夫人已站起身来,紫电化为鞭形,在她冷玉般的双手间滋滋电光流转。

她喝道:“江澄你让开,不然你也跪下!”魏无羡勉强撑着地爬起来,道:“江澄你让开!

你别管!”虞夫人又是一鞭子飞出,把他抽得躺回了地上,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

迟早要给江家带来大麻烦!”魏无羡一把推开江澄,咬牙受着,不去遮挡,一语不发。

以往,虞夫人虽然总是对他恶语相向,却从没真的对他动过手,顶多是勒令他罚跪禁足,不久也会被江枫眠放出去。

这次却一连挨了十几鞭子,抽得他背上火辣辣的,浑身又麻又痛,难以忍受,可是不得不忍。

今日若是罚得不让王灵娇满意,不让岐山温氏的人满意,这件事便没完没了了!

王灵娇笑意盈盈地看着。

虞夫人抽完了之后,紫电倏地收回,魏无羡跪在地上,上身向前晃了晃,似乎要扑倒。

江澄想上去扶,虞夫人厉声道:“站开。

不许扶他!”江澄被金珠银珠牢牢拽住,魏无羡还是扑到了地上,趴着不动了。

王灵娇讶然道:“完了?”虞夫人哼道:“当然完了。”王灵娇道:“就这样?”虞夫人双眉扬起,道:“什么叫‘就这样’?

你以为紫电是什么品的灵器?

他挨了这么一顿,下个月也好不了,有他受的!”王灵娇道:“可那还是有好的了得时候啊!”江澄怒道:“你还想怎么样?

!”王灵娇道:“虞夫人,既然是惩罚,那么当然要让他终生都记住这个教训,终生都为此后悔,不敢再犯。

如果只是挨一顿鞭子,他休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那还叫什么惩罚呢?

这个年纪的小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根本没有作用的。”虞夫人道:“你待如何?

砍了他的双腿,叫他不能再活蹦乱跳吗?”王灵娇道:“温公子宽厚,砍了双腿这种残暴之事做不来。

只要斩下他一只右手,他便从此不再计较了。”这个女人,根本是在借温晁撑腰,报复魏无羡当日在暮溪山地洞一掌击她之仇!

虞夫人斜眼扫了魏无羡一眼,道:“斩了他一只右手么?”王灵娇道:“不错。”虞紫鸢站起身来,绕着魏无羡,慢慢地走动起来,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主意。

魏无羡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江澄挣开了金珠银珠,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道:“阿娘,阿娘,您别……事情根本不是像她说的那个样子的……”王灵娇扬声道:“江小公子,你是在说我杜异么?”魏无羡趴在地上连翻个身都翻不了,心道:“杜异?

杜异是什么?”忽然想到:“是杜撰!

这女人原本是温晁老婆的婢女,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却偏要装有文采,用个生词,不懂装懂,念了白字!”形势危急,可越是在这时,人的脑子反而越是思绪纷乱,无法集中精神,胡思乱想不止。

王灵娇浑然不觉自己出了丑,道:“虞夫人,您想清楚,这件事我们岐山温氏是一定要追究的。

砍了他这只手让我带回去,有个交代,云梦江氏就能好好的,不然,下次温公子过问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虞夫人的眼中闪过森寒的光芒,阴声道:“金珠,银珠,去,把门关上。

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只要是虞夫人下令,金银双姝无不遵从,一齐脆生生地道了声“是!”,这便将厅堂大门牢牢关上了。

魏无羡听到关门之声,地上的光也消失了,心想:“一只手吗?

算了。

要是能换家里的安宁,一只手就一只手,大不了今后练左手剑。”江澄抱住他母亲的腿,道:“阿娘!

阿娘!

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能砍他一只手!

父亲如果知道了的话……”虞夫人陡然色变,喝道:“别跟我提你父亲!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杀了我不成?

!”王灵娇欢欣道:“虞夫人,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看来今后我们在监察寮也一定能很谈得来!”虞夫人扯回被江澄抱着的那条腿和裙摆,转过身来,挑眉道:“监察寮?”王灵娇莞尔道:“是啊,监察寮。

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要事。

我岐山温氏新出的监察令,在每一城都设一处监察寮。

我现在宣布,今后,莲花坞就是温家在云梦的监察寮了。”难怪她方才在莲花坞里进进出出,俨然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府邸,原来是真的已经把莲花坞当成她在云梦的据点了!

江澄红着眼睛道:“什么监察寮?



这里是我家!



!”王灵娇皱眉道:“虞夫人,您可要好好教教您的儿子。

数百年来,百家都臣服于温家之下,在温家来使面前,怎么能说我家你家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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