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春风相送合一(3/4)
丰紫衣睁眼,惊觉自己毫发无损,怔怔地摸了摸脸。
那人已经退开。
若说们有什么接触,只是衣袖拂过她面颊,留下淡淡紫藤花香。
“是何品种,如何栽种,生机这么旺,开得么好?”
宋潜机指间多了支琼玉花,借着满桌宝物异彩,细细打量。
只见花朵洁白剔透,片片如雪,分明不是灵植,却有种灵性,看得忍不住称奇。
众人回,立刻一拥而上,将丰紫衣团团围在中央。
们惊魂未定,耳畔嗡嗡作响,听不清那人说什么,只见拈花微笑。
丰紫衣面上泪痕未干,剧烈喘息,双颊酡红,不知是羞怒还是愤恨。
她身份尊贵,不如陈红烛凶名在外,是因为家人和门派替她遮掩的好。
陈红烛独来独往,而她随从如云,稍不顺心就要责骂打罚。
身边师兄弟不敢多碰她根指头,今日却被个年纪轻轻的外门弟子摘去鬓边鲜花。
“你放肆!”丰紫衣喝道。
“先前说好了,我就要个。”宋潜机笑了笑。
阵哗然。
人疯了?
上真有人放着满堂宝物不要,只为摘朵花?
陈红烛对宋潜机道:“答应你了,自然就是你的。”
她怕丰紫衣怒极伤人,故意赞道,“丰仙子乃岚山郡丰家嫡子小姐,大衍宗大长老之女,母亲更是仙音门堂堂护法。
般人物一诺千金,绝不是出尔反尔之辈。
你们俩,拿上花快走吧。”
“你等等。”丰紫衣喊了声,却再说不出话。
***
瑶光湖如琉璃镜嵌入群山中,暮色四合时,湖面金光灿灿,更显得四周群山暗淡。
湖东半山腰,却有方凉亭内点了灯火。
亭内石桌上,放着近百种颜料盒,色彩缤纷。
笔架挂有粗细大小、毛料不的二十余种画笔。
有人挥毫作画。
赵济恒站着,那人坐着。
作画的人双十年纪,穿一身柔软白锦袍,雪白无瑕。
没有束发,乌发披散在白衣上,好像浓墨挥洒满背。
平时赵济恒再气焰跋扈,见了此人规规矩矩喊声“堂哥”。
随登闻雅会临近,赵家许多族后辈住进华微宗。
赵济恒过得好不热闹,山下勾栏都去得少了。
赵济恒遥望山下湖畔,隐约见群人样拿着笔,凌空画符写字,好像还在互相赞美夸奖。
不忿道:“霂堂哥若出手,定将们都压下去。”
画画的青年道:“我已经出手了。”
“可是,您分明在画人啊。”赵济恒纳闷,“您快把水榭里所有女修都画完了!
她们长得是好看,平时画画无妨。
可书圣马上来了,要紧关头……”
哪有闲工夫?
话没说完,不敢对赵霂不敬。
但对方最近几日苦练画人像,张符也没写过,实在很奇怪。
“那些人为何画符?”赵霂问。
“当然是为了在书圣面前露脸,留下好印象。
我们待试期间有何作为,书圣一定能知晓。”
“不错。
从我们踏入华微宗,考试就已经开始了。”赵霂换了支细笔,“你觉得书圣想收什么样的徒弟?”
赵济恒不假索:“读书知礼,善书画,擅长符箓,像他样。”
赵霂摇头:“等我画完再你说。”
个守礼儒生,敏而好学,读书破万卷;写得手好字,笔落惊风雨;说话严谨,张口闭口都是先贤往圣的大道理。
有很多家子弟,旦展露符道天赋,家族就按些要求从小培养他们,盼望得书圣青眼,搏一个好机缘。
赵济恒没耐性,等着百爪挠心。
不再关注湖畔动静,只盯着赵霂的画,不时帮忙拿笔拿颜料。
对方每画完幅,就用灵气催干墨痕,小心翼翼卷好。
赵霂心中瞧不起赵济恒,本来懒得解释,但见对方态度殷勤,手脚勤快,又想闲着是闲着,与他说说又何妨:
“那些人来到华微宗后,每天当众写字画符、吟诵诗书,拼命显摆学识和笔力,但书圣何等人物?
老人家见过多少种人了?
若想收这样的徒弟,早就收满十大车,能从华微宗路排到大陆尽头擎天树下……咱们想出头,就要跟别人不样。”
“堂哥说得对。”赵济恒喜,更好奇道:“但怎么个不样法儿?”
赵霂悠然道:“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书圣。
曾是意气风发的天才,不是埋首故纸堆的书蠹。
师父收徒,是想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赵济恒怔了怔:“可谁又知道书圣年轻时候如何?”
说到此处,赵霂不由得意:“就要看谁本事更大,谁的消息更灵通!
书圣年轻时行走四大洲,人送绰号‘多情子’。
因为他在花船上题过两句诗,‘曾因醉酒鞭名马,怕因多情负美人’。
你不知道吧?”
赵济恒惊,摇头如拨浪鼓。
“最先出名的,不是山水图,是美人图。
凭这手绝技,无论多暴戾骄横的女子,见变得温柔小意,百炼钢化绕指柔,你不知道吧?”
赵济恒脑袋快摇断了。
类野史,就算是真的,书院为了书圣为人师表的威名,不敢宣扬,反倒要遮掩。
“堂哥厉害!”此时再看对方披头散发,趿拉着鞋,不觉得是故作懒散,不修边幅,反而看出几分风流名士的不羁气质。
“我画的好吗?”赵霂问。
赵济恒次拼命点头:“惟妙惟肖,美不胜收!
您的画工本就厉害,几日又苦练人像……”
“了,将些画收起来。”赵霂笑起来,收笔时尤为满意,“最后点睛,来之笔。”
画上紫衣美人明眸一点微光,娇美异常。
搁笔起身,赵济恒急忙上前,用灵气催干纸面颜料,又为他揉手腕:“堂哥辛苦。”
赵霂看了眼昏暗山色,笑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美人图赠予美人,我们该上场了。”
两人下山,穿过湖畔千重垂柳。
不知为何,湖畔众人都看着水榭方向。
天色已暗,唯有水榭灯火通明。
荷香浮动的晚风中,如颗明珠静立,光辉夺目。
赵霂施施然走进,赵济恒跟在他身后,呆呆地抱紧满怀画轴。
赵霂挺胸踱步,自觉风流倜傥,手中折扇转了转,“哗啦”声展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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