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华道：“他也这么认为。

之所以附上以往的照片，只是让我更加重视这个信件，以真正按照信件上的提示，去一个秘密的地方，寻找我过去藏下的东西。”

郭久点头：“讲下去。”

郭明华道：“那个地方很近，就在我家里。

书房的墙壁内侧有一个暗格。

我过去将暗格打开，很震惊，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完全不记得自家房子里会有这么一个暗格。”

郭久道：“暗格里是什么？”

郭明华道：“我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信件。

描述了事情的始末。”

餐厅里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屏息听他讲下去。

郭明华道：“大致的内容是这样的。

陆弘林他的确是我的老朋友，同样是搞生物的，我们在校期间很谈得来，彼此的梦想都是希望能够解决人体变异问题。

我曾多次向他提出过合作，但却统统被他给拒绝掉了。

他给人的感觉十分神秘，似乎有什么事情并不想让我知道。”

郭久问：“那么你是用怎样的手段知道的呢？”

郭明华道：“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并没有试图去探究他的秘密。

但当时他做许多地下研究项目，见不得光，很难足够的拿到经费支持，生活过得很清苦。

但我的事业比起他来则顺利得多，故此先先后后给予过他不少的经济援助。

他感到不好意思，说要报答我，于是我便得知了一些秘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但还是逐字逐句地接着讲道：“他告诉我，他属于一种特殊的人类。

与我们不同，他们的体质非常稳定，永远不会变异。”

严越道：“果然。

陆紫的父亲同样是一个联通者。”

郭明华道：“他说除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还有其它有人类活动的空间存在。

像他这样的特殊人类，能够联通到别的空间。

而除了我们的世界，在其它的空间里，从来没有什么人体自发变异的事情发生。

我们的世界是特殊的，而作为能够与其它空间相互联通的特殊人类，也许是他们不会变异的原因。”

郭久道：“所以……他的结论是，倘若能够让普通人也得以与其它的空间进行联通，便可以解决人体变异的问题？”

郭明华道：“没错。

经过了长期的研究，他终于得到了一些成果。

对一个普通人施以身体改造，虽然无法直接让此人联通到异世界，但此人的后代却能得到这种联通性，因而得到稳定的体质，远离变异的风险。”

郭久没再追问。

其它人亦没有说话。

安静到甚至能够听见餐盘里食物缓慢冷却、汁水凝固的声音。

郭明华继续说道：“陆弘林向我透露，即使是特殊的联通者，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后代同样拥有特殊体质，还是仅仅是普通人类。

所以在研究得出成果之后，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喜悦与安定。

当时他新婚燕尔，正与妻子商量着要一个孩子。

于是他对自己的身体施以改造，以保证他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变异。”

郭久道：“我就是他给你的谢礼。”

郭明华道：“没错。

这是你能够存在的原因。

他并没有让我得知他的研究详情，而是直接吐露了结果。

我感到无比震惊，忍不住想要尝试接近所谓特殊人类的秘密，觉得我需要一个特殊的孩子长期观察，这才接受他对我进行改造。

在得知这些的时候，终于解释清楚了我因你的存在而产生的诸多困惑。”

郭久没说话，又笑了一笑。

燕陆倚看着他，想安慰两句，却说不出话。

她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只听严越道：“所以，现在可以解释一下我们产生的缘由了？”

郭明华道：“这是意外的后果。

陆弘林的实验成果需要长期检验，他自己也不敢保证绝对没有副作用。

所以他给我留下了一个药剂配方……”

严越道：“安雅汀。”

郭明华道：“是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郭久与陆紫身上出现了异常状况，也就是另一个世界有你们的存在，并能够进行意识连接。

很明显的结论，在被改造的人类子代降生的同时，另一个世界也会出现一个完全相同的复制体，以保证本体能够拥有联通性。

我给阿紫服用了药剂，但希望郭久能保持这个特性用以长期观察。”

他看向严越，道：“对于这给你带来的家庭悲剧，我很抱歉。

所以在我的遗嘱上已指定，我的一切资产，你是唯一的继承人。

在你日后的生活里，我会尽力补足你这些年所缺失的亲情关怀。”

严越突然也笑了：“你？

亲情关怀？”

郭明华道：“我确实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但可以尽力进行表演。”

餐桌上又是死一般的静默。

隔了一会儿，郭久道：“所以说，在你眼里，我始终只是一个实验对象。”

郭明华坦城答道：“是。”

郭久道：“请你解释，我为什么也是一个生物学家？”

郭明华道：“我认为让你同样选择研究生物学，而非选择其它专业方向，有利于对联通者更进一步的研究。

所以我一贯对你严厉以待，但在你效仿我对生物化学医学神经学等学科产生兴趣时，会给予你肯定与夸奖的正反馈，并引导你利用相关技能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以积累成就感，长久以来的刻意为之，使你成为了一个勉强合格的生物学研究者。”

郭久道：“我在经历校园霸凌事件时，利用会感染梅氏痘的药物解决霸凌者，实则也是被你安排的选择。”

郭明华道：“是。”

严越道：“这也包括他喜欢直接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变态爱好。”

他含着笑看了郭久一眼，道：“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最高境界，恐怕就是实验体拿自己当实验体，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一系列残酷研究，以向研究者提供一手数据与资料，甚至还认为这是自己追寻一生也要得到的答案。”

郭明华道：“这样有利于我获取更加精准的实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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