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进退为难,另有隐情
这五人,经常混在一起不假,皇城司也多次上报此事。
可几人本就是同期进士,亦或共事过的同僚,倒也说的过去。
而且所行之事,都是吟诗作对,做些学问罢了。
至于五人结党私营,其实一方面是他们兴趣相投,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太宗授意。
当年宰相赵普与魏王赵庭美组成朝中旧派,而太宗亲信程羽等人所组的新派,实力又有所不及。
所以太宗才在文武百官当中,默许一些有实力,又较为忠诚的朋党存在。
这五人,就是如此。
而且五人都是自恃甚高,有些自负的文人。
在朝堂之中,常常与旧派针锋相对。
宰相赵普就对赵昌言的刚戾性格,很是不满。
私底下,与赵炅没少告黑状。
两派在朝廷上下,当年也是斗得不可开交。
如今魏王被贬房州,又离奇死亡。
赵普也曾一度被逐出京城,贬为武胜军节度使。
当时旧派,就剩下李昉一人主持大局,甚是被动。
直到赵普三度任相,重获圣心,又与许王赵元僖搭上线,这才让旧派一众人等,重夺主动权。
如今这大宋朝廷,随着外患渐息,这朝中几派势力,又开始争斗不休。
这翟马周之时,前一会儿还是参旧捧新,将除了赵普之外的一众旧派老臣,一一数到了一遍。
其实这事,挺和宋太宗的心意。
所以才这么当机立断,上来就将李昉贬为太常少卿。
如此一来,不仅打压了旧派,还空出了位置。
日后便可将自己的心腹大臣,安排其中。
可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会儿,赵普这个说话不参政事,在家安心养花遛鸟之人。
这次又跳将出来,直接与许王二度合作。
先是缉拿了翟马周,又审出这么多罪证,将案件整个颠覆了过来。
一边是旧派大臣,朝廷中势力根深蒂固。
一面是朝中栋梁,正值当打之年,乃是为国效力的大好年岁。
说起来,都是宋太宗赵炅执掌天下的左膀右臂,失去哪个都实为不妥。
这翟马周之案,一下子将两股势力牵扯其中,而且发展方向愈发让太宗无法掌握。
心中也是恨极了赵普,心道这老狐狸果然是给朕找事干。
于是并没有当中表态,而是一挥手道:“行了,朕知道了。
此事牵扯甚多,又多是朝廷重臣,容朕再考虑一下。”
许王赵元僖大急,就要上前一步,道明利害关系,劝陛下严惩几人。
结果还没怎么说话,就被后面赵普突然伸手,一把揪住赵元僖的衣服。
赵元僖回头看赵普,却见对方摇了摇头,又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
赵元僖对赵普,那可是视若师长,很是信服。
一看赵普暗中示意他,也就忍了下来,一拱手道:“既然父皇还有顾虑,那儿臣便不打扰,就此告退了。”
宋太宗摆摆手,示意其退下。
许王拉着赵普,便往宫外走去。
一出御书房,许王便抱怨道:“赵大人,为何要拦我进言。
这伙贼人实属可恶,竟然胡乱陷害忠良。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这大宋朝堂还不被他们整的乌烟瘴气。”
“此乃朝堂之事,自当圣裁,你我而已还是莫要议论为好。”说话间,又冲着身后扫了一眼。
许王赵元僖这才知道赵普是另有所指,也不敢在继续乱言了,只好跟着马车出了皇城。
二人刚刚分开,一人自后面追来,拦住了赵普的马车。
道:“相爷,陛下有请您回宫一叙。”
赵普一看竟然是宫里的太监,连忙反身,跟其入宫面圣。
不多时,赵普在此来到御书房内。
太宗一脸不悦看着他,也不言语。
赵普请完安,见太宗不言语,只好继续跪着,头也不敢抬一下,恐怕惹了赵炅不悦。
又停了好一会儿,宋太宗赵炅才道:“起来吧!”赵普一听陛下开口了,连忙起身,立在一旁。
宋太宗又道:“方才许王进谏,你与之同来,却不言语,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普抬眼看了看御书房左右,还是没言语。
不过这意思到是想到明显,是想让太宗凭退左右。
赵炅一摆手道:“李知恩,你带人都下去吧。
朕要和宰相好好唠唠嗑。”
李公公得令,连忙招呼左右宫女、太监,退出御书房。
出去的时候,又将房门掩住。
看四下无人了,赵普这才道:“陛下圣命,老臣确实有难言之隐。”
赵炅一皱眉道:“你这老狐狸,果然是有藏掖,说罢,倒到底什么事情。”
“陛下可觉得,翟马周之案,是否有些太过明显的痕迹。
而且案件前后,涉及的都是朝中重臣,无论如何处理,都是要废掉太宗朝堂上的一臂。”赵普进言道,这一下,克说到了太宗的心坎上,就见其略一点头,表示认可。
赵普又道:“而且这翟马周做事拙劣,又胆小入鼠,根本不是可用之人。
胡旦几人虽然自视甚高,又喜好孤芳自赏。
可那不过是文人的自恃清高罢了,还真不至于行如此小人之为。
可罪证确凿,并且如此齐全,一旦重申,胡旦等人都要被牵扯其中。
这里面,似乎并不简单。”
宋太宗听罢,也是点点头,这也正是他之前觉得蹊跷的地方。
“老臣之前也暗中了解过,这翟马周曾想要投奔胡旦门下,可胡旦对其并不感冒,便出言拒绝了。
可见此人对胡旦,应该是有私怨。
这才被人利用,明里是参旧捧新,暗里却又给胡旦等人致命一击。
所以依臣看,这事恐怕另有人在其中谋划。
那翟马周不过是棋子而已,而且恐怕连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晓。”
太宗听完,也是眉头紧蹙,道:“可有证据?”
“证据老臣还在调查之中,不过那胡旦的亲笔代书,老臣到是找了些痕迹。
听闻胡旦府上人说,此文章乃是当年胡旦发牢骚所写,并非奏折。
后来被翟马周偷偷带走,这才被其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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