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追你(1/2)
年少的欢喜或许没有秦女士瞻前顾后的成人思量。
却有着聚沙成塔的力量。
那是日复一日的想要靠近却按捺着脚步的驻足。
它从来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手中的药膏盖子旋了几次, 终于在最后一次的大力出奇迹之下严丝合缝地怼上。
梁予衡将那药膏一并塞进袋子里。
“季晓,都过去了。”他平静地看过来,真诚而残忍, “不告而别, 是我的错。”
仿佛是要给他们所有对话的可能都上了锁,男生轻轻松松就破去了季晓后边的话头。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是不是躲着我。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凡此种种,似乎都没有张嘴的必要。
眼中的女生绷紧了下颌,许久没有说话。
梁予衡只觉得闷热,起身去找空调开关,找了一顿才想起来这是中央空调。
分明已经呼呼往外吹着冷气。
抬手去调温度, 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你说的对, 都过去了。
也好。”
季晓在男生回头前起身过去:“那我就重新与你说一遍。”
她几步跨过来, 梁予衡退了一步。
女生翘起的短发映入眼帘,此时仿佛是加油助威一般在空调出风口晃了晃。
“梁予衡, 我是真的喜欢你, 以前如果全不作数, 那么,就当我今天是一见钟情。”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追人也不犯罪, 我总有资格试一试。”季晓笑看他,“对吧!”
梁予衡兀自站在出风口好一会没动。
女生放完狠话就扭头出去, 房间内安静得只有空调运作声。
我总有资格试一试——
她是这么说的。
很久以前, 网球场上, 她也曾这般张扬地对他挥着球拍。
“我不能双手握拍吗?”
“有双手握拍的运动员吗?”
“打得好吗?”
“那我就双手握拍好了。”
她的世界理论里, 总要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而强大的支点。
仿佛这样才能够更明确地佐证她行事的正确性与可行性。
“那么,就当我今天是一见钟情。”
梁予衡伸手撑了额头坐在了地板上。
季晓——你真的是长本事了。
长本事的季晓去一楼等着服务员核对开房信息,顺便盘算起来。
追人与告白不同,总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说高二那年的告白是一场自以为双向奔赴的终结,那么,追人就没了那么多的被动。
甚至于,她可以认为对方是完全无情于她的。
她可以毫无预期地,尽她所能。
好比一场长跑,只不过终点是梁予衡罢了。
手机上很快就来了回音。
【梁鹤宇:啊,不知道啊,这小子也没告诉我估分多少,反正应该是留在北京吧?】
【梁鹤宇:他爸以前是搞研究的你知道吧?
核,能运算啥的,反正挺牛批的,咱也不清楚,子承父业也说不准呢,听说他理科很强。】
【梁鹤宇:小姑娘,你想干嘛呀?】
越野车里,严明曜耳听着驾驶座上那个人噼里啪啦地敲字。
话痨这玩意儿吧,就算是锯了嘴,那也是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行了,人小姑娘就问你一句,你废话这么多。”
梁鹤宇不依了:“那怎么能是废话呢?
保不准我这就是爱情丘比特呢!”
然而,爱情丘比特还没找着弓箭,自己已经被订上了靶。
“交警叔叔,我这就停了几分钟,别啊,罚单不兴这么开的么……”
“不是,叔叔!
叔叔你冷静点啊!”
严明曜觉得有点头大,拉了拉人:“交罚款,赶紧的,别磨叽了。”
最后还是乖乖认了罚,发动车子的时候不忘教育身边的瞎子同志:“你啊,就不像我们这种苦过来的孩子,这一千二不是钱吗?
说罚就罚了?
好歹挣扎下不是?
哎呦,可不是说这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你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越说越不靠谱了,严明曜掏了墨镜出来戴上。
“跟你说话呢!”
“嗯,要不怎么说我们法治社会好公民懂事儿呢。”严明曜懒懒道,“不像某些不识大体还净给劳苦大众泼污水的刁民。”
各人有各人治。
梁鹤宇没想出来话回嘴,气得按了喇叭,又被讽了一句没素质。
车里终于安静了。
这沉默不过片刻,梁鹤宇又问道:“哎,你说我收购TBB怎么样?”
“做好赔本的打算。”话虽如此,严明曜却是又补了一句,“不过,老爷子不是给你五年时间自己做么,你要是能把TBB搞起来,那也是本事。”
“哼,那我还就要做了!”
离开S市的前夜,梁鹤宇做东,说是要答谢当年秦家帮忙张罗姥爷的后事,一定请大家聚一次。
这是个微妙的理由。
其实,吃顿饭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借口了,好比堂弟的老同学,好比是了解下章骞,可他偏偏将姥爷的名号请了出来。
梁予衡又怎么不知,怕是这人精样的人物早就看出点什么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是他不得推辞的。
饭桌上因为有梁鹤宇这种活宝,愣是吃出了点觥筹交错的味道。
这个说客气了,那个说哪里哪里。
倒是季晓跟梁予衡面对面坐着,隔了半张桌子,心有灵犀地没掺和进来。
最后一道果盘端上来,杨虹起身去拣了一块,坐下时候刚好碰上季晓盛汤的碗。
热汤洒出来的瞬间,大奔已经将身边的杨虹拉到了一道。
只季晓没来得及松手,汤点子溅上手背,碗才骤然松开。
梁鹤宇吹得最厉害的走地鸡汤,到底没喝上嘴。
“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杨虹赶紧凑上来。
鸡汤的浮油之下,自然是滚烫的。
只不过大家一块儿凑上来也实在有点兴师动众,赶紧甩了手:“没事没事,就是碗碎了。”
“碗碎算什么事儿,这事儿怪我,怪我没提醒!”梁鹤宇喊服务员拿药箱,一边慌里慌张地要找冷水。
“真没什么……”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男生拉着她推开包间盥洗室的门,水龙头打开,烫红的手被递在流水下。
汩汩的冷水冲在手背上,他没松手,她也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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