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气温骤降，虽是白日，却无多少行人。

袁钟骑着电瓶车，带着两杯奶茶来到一家饭店，在饭店内扫视了一圈后，有些疑惑。

“喂？

吴梦媛？

你没来吗？”

电话铃声响了近三十秒才被接通，吴梦媛的声音有些喘：“啊！

我睡过……额……头了……”

袁钟虽然觉得吴梦媛的声音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那你现在家等着，我过来带你去吃饭，我还给你带了奶茶。”

“嗯嗯…好…嗯……”

吴梦媛的喘气声更大了，时不时还夹杂着奇怪的音调发出。

袁钟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吴梦媛急促的说着：“我起床的时候，都会运动一会的，你不知道吗？”

袁钟有些无语，他们只是在网上交往三个月今天才奔现，他那知道吴梦媛是什么习惯。

十五分钟后，袁钟来到吴梦媛家楼下，他通过导航，发现有条近道，能节省一半的路程。

“靠！

怎么会这么快？”吴梦媛听到楼下电瓶车发出的声音，脸色大变。

“呵，你在怕什么？

跟他摊牌好了，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吴梦媛对面坐着一个赤身的干瘦青年。

一个壮硕的青年也赤身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他一脸猥琐的笑容：“小志说的对，老是瞒着也不是什么事，以后你喜欢什么衣服和化妆品，我们给你买就是了。”

他说完，在吴梦媛唇上亲了一口，却听到敲门声响起。

吴梦媛手忙脚乱想穿好衣服，却被干瘦青年阻止：“怕什么？

这个没胆鲁社敢咋样，我还真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当门彻拉开的时候，袁钟的脸已经和僵尸没啥区别了。

他甚至都发不出声来，只觉得喉咙塞满了东西。

“看什么看？

没见过这种玩法吗？”壮硕青年语气轻蔑。

“没有……”袁钟已经明白了一切，而在吴梦媛身边的干瘦青年，又开始上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滚！

别打扰老子办事！”

袁钟双目赤红，将手中提着的奶茶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怪不得，网恋三个月才答应见面，前一天还感谢他买的衣服和化妆品，今天居然和两个男人一起做那种事。

他胸口闷闷的，嘴巴也开始干裂。

楼上喜欢来男人讲话的声音：“笑死，这撒币连动手不敢呢，我还真打算玩够你再让给他，现在看来，再玩你一段时间吧，哈哈哈！”

“没事，以后我们会给你买化妆品和衣服，他买的都什么玩意，呸呸呸。”

旖旎的叫声响起，虽说极力压低，但还是若隐若现的传到了袁钟耳朵里。

袁钟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根烟，他浑身发抖，摸出手机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

警察吗？

这里有人聚众银乱，你们快来，地址是日落大道250号4栋777。”

他下楼骑车离去，离开这栋楼的时候，警铃声已经在远处响起。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接受我。”

袁钟双目无神，自言自语，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却吹不灭他心中的怨火。

“啧啧啧，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和主播谈恋爱结婚啥的，真没想到看了那么多新闻，到自己还是太傻了。”

“也是，自己有毛条件可以吸主播这种类型的，哈哈，自作多情了。”

“可也是第一个接受我的女人…”

袁钟的脸色呈灰白状，寒风冷冽如刀，他的脸在寒风吹拂下，又浮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红色。

若是在远处，有路人看见，必定会惊叫着逃离，袁钟此时的模样，就好似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纸人。

袁钟的脑袋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家中老母催婚的场景，无时无刻的催了三年了，他还以为今年能够成呢。

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接受他的女人，都快被人盘爆了。

“那种事，有那么重要吗？

生理终究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感情啊。”袁钟站在长河大坝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电瓶车，车子已经没电了。

大坝旁边，有一栋废弃的高楼，也不知道是那个开发商会在这种地方建造高楼。

摸了一把肚子上的肉，袁钟笑了一声：“还健身减肥呢，还不如直接饿死得了。”

想到刚才的画面，心跳再次加快，大脑变得炽热，眼珠子也开始不规则的乱晃起来。

看着流淌的河面，他费劲的越过石头栏杆，一咬牙一狠心，还是没敢跳下去。

他坐在了河边上，仍由浪花打湿自己的鞋子。

“第一次遭遇这种事，还以为自己能扛得住，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接触感情，在家吃吃烧烤，打打游戏，不挺好。”

“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从二十岁被催了整三年，谁家父母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催这么着急。”

“他们都可以随意玩弄女人的感情，你又何必跟个呆子一样去重视男女情，现在没人会在乎感情的，就你一个傻子在乎。”

“我真的在乎感情吗？

还是只是为了满足某种欲望，可我还是个童子身，死了会不会变青头鬼？”

“好不甘心啊…”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袁钟心中交战着，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人不只连肉身伤害都无法抵抗，心灵的伤害也同样致命。

一整包香烟，从早上到了下午，天色一直没变，像是陷入了轮回中。

袁钟盯着河面，他知道自己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可凭什么让那些人能够好好的活着。

凭什么自己就得像个野狗一样死去，成为派出所中的某某男性尸体。

他不甘心，可他也没办法，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他能做到什么？

除了压榨自己体力，精神去获取少量的财富，他还能怎么办。

学东西？

没有途径，没有资金，没有头脑……

好失败，好无力，真想换个身体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

这个词在他的内心翻来覆去的响起，他抱住脑袋，心中茫然无奈。

叮！

手机铃声响了一下，袁钟点开手机，一则当地新闻出现在第三行。

“一女主播竟与两粉丝在家中多人运动，门口奶茶疑似变态玩法！”

“……”

看到这条新闻，袁钟又想摸出香烟点上。

“唉，没有烟了，我连被提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啊。”

袁钟彻底心灰意冷，他躺在斜坡上，让自己慢慢向着河面滑落。

斜坡的石头光滑，但还有一些摩擦力，这阻止了他下滑的速度。

袁钟盯着天空，原来没有太阳的天空，是可以直视的。

就如他这平平无奇的人生一样，也是能一眼看完的。

水面已经覆盖了他的双腿，袁钟耳边响起一声轰鸣，好似炸药在他旁边爆炸。

不对，真的有炸弹在他身后爆炸了！

袁钟猛地双脚一蹬，拉出自己的双腿，起身看向后方河提上。

那栋废弃的大楼已经消失不见，天空上，大量的石块正在往下掉落，镶嵌在松软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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