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面对谈(1/2)
林昀开着红思与的车将之送回其所居的公寓中,又乘坐电车回到自己家,待到步入玄关时,时钟上的刻度已经指向了十点。
下意识看了一眼门边的鞋柜,发现女儿的鞋子被随意脱落在地上,林昀顺手将之摆正,然后走向客厅。
如果红思与说得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有电视台对新任魔法少女的采访报导。
打开电视,看了一眼市频道的内容,见到是夜间档的廉价偶像剧,意识到新闻时间可能早已过去,林昀又打开通信器,在网上搜索市频道今晚的播出内容。
很快,他就在官方网站上找到了晚间新闻的回放。
其中有一则,就是早上残兽袭击闹市区的新闻。
新闻中报导了残兽对那片街区造成的损害与伤亡情况,又话锋一转,表明这次事件中击倒残兽的已经是新任的魔法少女,虽然是新手,但已经为维护公共安全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然后,画面转移到了现场,记者表示已经见到了新任的魔法少女,将对其进行实地采访。
不多时,这名此前还颇为神秘的魔法少女,就在新闻采访中展现了自己的首秀。
入眼的是一名给人以童话般印象的女孩。
他在女儿的目光中心思百转,只觉得到了最后什么想法都变成了虚无,只剩下一种声音:
“好几天没见面了,爸爸有点想看看你。”
因为让他不能接受。
可看着新闻视频中的魔法少女,林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事到如今才说这些话,已经晚了。”
大多数的魔法少女都是以这样的装束战斗,更为反常识的是,不管她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多么限制行动,其活动起来的姿态都完全不受这样华丽的衣装影响。
直接问女儿是不是去当魔法少女了?
然后因为这种无论在何人眼里都是做好事的行为训斥她?
警惕的神色,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林昀倏地站起,径直走向女儿的房间。
“伱喝醉了?”
“钟点工烧的晚饭没问题吧?”
“挺好。”
说不出口,问不下去,只要想提到这个词,他的嗓子就会变得无比干涩。
但是,现在不说,却不代表他放弃了。
林昀的衣服不多,除了几套常穿的休闲男装以外,就只有办公场景穿的正装。
妻子离世的这两年,父女之间产生的矛盾太多,而他总是不善于去表达,以至于关系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打开自己卧室的门,他解开正装打扮,放下公文包,目光灼灼,走向了房间一角的衣柜。
两个人明明是在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亲人,却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算有,也只是最基本的日常安排,没有任何交心的谈话。
“没问题,刘大妈很会做饭。”
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吗?
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下意识地将眼前的魔法少女与自己的记忆进行比对。
“……那你现在看到我了,然后呢?”女儿依然蹙眉。
“最近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林昀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告诉她的话语,到底是什么?
抛去这些外在的矛盾,不谈此前积累的疏离,自己想要知道女儿的真实想法,那他的真心又如何?
“危险……没什么,我可以应付好。”
如果是平日,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打算放弃了。
他会觉得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应当给彼此留足距离,让时间去弥合间隙。
姑且不说他如何拿出论据去佐证自己的说法,如此直接了当地挑明一切,是否又会触动到孩子脆弱敏感的神经?
“是吗,那我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咔哒。
亦或是见面就劈头盖脸地告诉她魔法少女的危险性,让她赶快放弃?
主卧的衣柜有两个,分别用于放置两名主人的衣物,其中一个很大,摆在墙侧,另一个很小,塞在墙角。
年近不惑,林昀已经很少在生活中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怒火,宛如要冲破胸膛一般喷涌,直将大脑烧到一片空白。
曾经不顾妻子的反对将这个盒子雪藏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再将之拿出来的一天。
那时的他只觉得生活已经很美满,一切都尘埃落定,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拿出盒子里的东西了。
正当他准备第三次敲下去时,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他无法理解。
他心中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见到女儿又是这幅不配合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明明是出于关心才来找她谈话,林昀感到一阵烦闷和气恼。
只觉得这丫头怎么如此讨嫌,自己真应该好好训斥她几句。
他打开其中一格抽屉,这格抽屉中摆放的都是一些旧衣服,有许多都是他年轻时会穿的,如今风格已经对不上年纪和潮流的款式。
他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感觉到了,却一直不愿意往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向去联想。
——得去跟她好好谈谈。
似乎对于自己的父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女儿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不多时,还是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哦,很普通,什么事情都没有”
所以,当他真的犹疑着将最不希望的一种答案摆上台面后,林昀僵住了。
如果她是自愿成为魔法少女,得告诉她其中的利弊,让她再做权衡。
“嗯,因为早上的时候喊你怕你生气。”
轻轻打开盒子的卡扣,掀开有些紧涩的盖子,他望着其中的物品,久久无言。
面前的房门被合上了。
“现在?
就为了这种事?”
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怎么能是她?
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疑问变成了困惑,困惑演变为焦躁,继而转化为了愤怒。
将压在最上方的衣物拿开,他缓缓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礼品盒。
女儿闻言挑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变得有些踌躇。
他在恍惚中感叹。
房间中没有回应。
林昀低着头,神情微沉。
内心微沉,林昀又等待了一小会,很快平复心情,再次敲门。
咔哒。
所以他不会停下。
轻轻的敲门声如同石块沉入深潭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上个月生日买的手机怎么样?”
他对屏幕中的魔法少女,感到熟悉。
哪怕自己和女儿林小璐已经冷战许久,两人平日里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他也需要尽到身为父亲的职责,去好好和她谈一谈。
在方才的对话之间,林昀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另一种方式。
或许,用那样的办法,他可以告诉女儿关于魔法少女的一些信息,并且有足够的把握让女儿重视这些话。
没什么坏事……
站在门口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原本紧皱的眉毛为之一挑,继而一松,连带着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单从服装去看完全不会给人以“战斗人员”的印象,只会让人疑惑这是从哪个舞会里跑出来的小女孩。
但是,这样的服装就是魔法少女的常态。
【先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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