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08【张五】(2/2)
山区的盐价挺贵,一斤盐要花20文,而放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一斤盐卖10文钱就顶天了。
张广道慷慨笑道:“俺来付船钱。”
折腾半天,瘦马恢复自由,喘气儿跑得老远。
朱铭站在马臀左侧,将火钳摁在官印上。
“不买就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朱铭笑了笑。
张广道也不废话,拿了钱直接走人。
张广道那张鹿皮,只能换来几斤私盐。
三文钱一斤虾,多少有点颠覆朱铭对宋代物价的认知。
好多家财万贯的大户,由于被指定为里正,一朝破产,卖儿卖女。
此语出自《三侠五义》,还要几百年才问世,颇合张广道这个山贼的胃口。
两宋的马价波动很大,反正越往后面越贵。
白市头就是个集镇,今天正好撞见赶集日子,老远就能听到集市的喧哗声。
根据不同的繁荣程度,各地划分户等的标准也不同。
“该死得很!”张广道咬牙切齿。
朱铭解释道:“私自抹去军马的官印,属于一等一的重罪。
就算我们是官府的公人,抹掉官印也有罪。
我们成了罪人,就跟贼寇半斤八两,谁也不用再忌惮谁。”
不多时,火钳已经烧得通红,张广道弯腰捡起,递到朱铭面前说:“动手吧。”
“您走好!”
此地前往白市头约有十里路,或许是村民经常来往,已经在江边蹚出一条小路,倒不用再沿途披荆斩棘了。
朱铭想要打听物价,便上前问道:“你这虾怎么卖?”
封建社会,吃人不吐骨头。
既然不清楚物价,那就不急着买卖,先去集市打探一番再说,朱铭婉言拒绝了卖马之事。
这里明显地势平坦得多,可耕种的良田面积大增,人烟也变得稠密起来。
老农以为他们嫌贵,连忙喊道:“三文钱,三文钱拿走,真不能再少了!”
……
朱国祥低声问:“这人什么来路?
为啥帮我们抹去官印?”
这条渡船不大不小,满载能挤二三十人,但挤那么多很可能会翻船。
于是,一个拥有三百多亩地的小地主,被安排做了轮差衙前。
由于无法完成任务,就只能舍弃固定财产,只拿了些浮财,带着家人连夜逃到异乡。
而他舍弃的那些田产,也被乡里真正的大户瓜分。
“呔!”
“北宋的物价这么便宜?”朱国祥低声说。
张广道继续试探:“看起来更像是刀。”
下船前行不远,还没到集市呢,朱铭就看到个卖河虾的。
张广道皱眉道:“俺晓得破了,箭头扎出的洞。
快给个公道价,俺张五跟老白员外没仇没怨,你这做掌柜的难道还想压俺价?”
朱国祥顿时醒悟:“这张猎户是山里的土匪?”
店铺前,有些固定摊位,可以摆摊卖东西,但需要交纳摊位费。
什么,你说去买私盐?
抱歉,这店家卖的就是私盐。
给宋代官府交税的主户百姓,被严格区分为五等。
瘦马居然也跟着上船,船家连忙大喊:“牲口要收钱的!”
朱铭道:“恐怕是铜钱的购买力高。”
朱国祥说:“有这个打算。”
朱铭路过一个卖扫帚的摊位:“多少钱一把?”
因为合法盐店,至少也得县级市场才有,县城以外的盐店全在卖私盐。
比如张广道的太爷爷,以前就是三等户,家里有三百多亩地。
官差来了,不但计算田产,还指着家里的物件说,这把笤帚值50贯,那张桌子值100贯。
最后算下来,张广道的太爷爷家财万贯,妥妥的瞒报一等户啊,那就由他负责这次的差遣吧。
不过张广道似乎不缺钱,这次足足买了二十斤。
张广道左右看着风景,时不时瞟向朱铭的后背,走了一阵突然问:“朱兄弟背着枪棒?”
张广道尝试发出邀请:“跟俺去山里如何?
山里多有好汉。”
朱铭父子俩随身带着贵重毛笔,又是一头短发,穿着破烂古怪的衣裳,在张猎户眼中愈发显得神秘,或许是行走江湖颇有本事的异人。
船家认得张猎户,当即笑起来:“省得,省得。”
“前面就是白市头!”张广道指着前方的河对岸说。
张广道双臂抱在胸前,目视火焰一言不发。
湖笔放在褐色小盒子里,盒身还有金灿灿的文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摊主说:“五文。”
五文属于敲竹杠,给外乡人的价钱,一把扫帚顶多能卖三文。
朱铭又去问卖肉的,再去问卖鸡的,父子俩沿街询问物价,总算有了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最终,朱铭低声问张广道:“附近哪有大户人家?
我想把那支湖笔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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