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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众将校场比武 李彰使诈叛逃(2/2)

他先是杀死侯四,皇上却不赏赐,心里便不痛快。

今日比武又输,且被韩世忠喝斥,丢尽了脸面。

自小得爹娘及奚虹呵护,他哪里受过这般气!

他年轻,未曾经事,心里不高兴,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寻思,自己仅与奚虹有亲,与那杨林劫法场杀人何干?

白白受了杨林牵连。

如今杨林却成了他姨丈,他无可奈何。

他不喜欢樱桃,偏偏那丫头棒法恁地了得,深得到夫人喜爱。

自己这点功夫,几时赶得上她!

李彰则垂头丧气,一个人落在最后。

午后,韩世忠领众将,来到武胜军中,颁布将令:铁枪韩亮为先锋主将,黑猿沈迪为副将,领二百马军;大刀闻达为左军主将,病大虫薛永为副将,领二百马军;天王李成为右军主将,锦豹子杨林为副将,领二百马军;平寇左将军韩世忠为中军主将,出云龙孙世询、刀疤脸严允、鬼影刀欧阳川、小旋风简平为副将,领一千马军;烙铁头李彰为传令官,跟随中军,行走四方;安国夫人梁红玉为后军主将,花豹子奚虹、野猴子沈樱桃为副将,领四百马军;双刀将连楠为粮草辎重押运官,跟随后军。

众将各点兵马,分头操练士卒。

李彰却无所事事,坐一旁郁郁寡欢,思量道:“穆春哥哥劝我回去,也见得是。

只为我指望挣个功名,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

穆春哥哥此前也博了个武奕郎,偏我博不得?

却不想比武时偏偏对上严允那个恶神,被他一刀背拍下马来,教韩将军看低了我,叫我当个小小传令官,怎么挣得了功名!”

入夜,李彰一个人走出了军营,来到城中一家酒店,买了一盘熟肉、一盘果蔬、一壶酒,一个人闷闷喝酒。

寻思再三,暗道:“不如回去罢,当个传令官有何出息。

可是,我已投入军中,怎么回得去?”心中烦恼了一回。

听见酒保话音耳熟,像是江州乡音,肚中却有了主意,叫了酒保来。

酒保唱个诺,抄手道:“将军要甚么东西,吩咐买来。”李彰道:“不要甚么东西,只是问你,可是江州人氏?”酒保道:“小人正是江州人氏,来杭州讨生活。

将军也是江州人氏么?”李彰道:“是,你我同乡也。”去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递与了酒保。

酒保道:“将军何事,尽管吩咐。”李彰教酒保坐下,两个人交头接耳,如此这般,细细说了。

这日,韩世忠传令众将入大帐议事。

韩世忠言,探子来报:苗傅、刘正彦率两千精兵出了杭州,一路侵犯郡县,劫掠钱财,且招兵买马,扩充赤心军,竟达两万人之众。

苗傅、刘正彦分兵,刘正彦领五千兵往西,驻浦城;苗傅领一万五千兵往南,驻崇安。

孙世询道:“刘正彦一介匹夫也,苗傅却诡计多端。

宜先攻打浦城,破了刘正彦,赤心军军心必散。

而后挥兵崇安,苗傅可破矣。”诸将皆无异议。

韩世忠道:“正合我意。

传我将领,今日整顿军马,明日进军蒲城!”这时,军士进帐来报:“帐外有人求见李将军。”

李彰出帐,来见那人。

却见那人风尘仆仆,递与李彰一封书信。

李彰看了书信,叫声苦,不知高低,自把胸脯捶将起来,自骂道:“不孝逆子,不知孝顺,老娘身亡,不能尽人子之道,畜生何异!”大哭起来。

进了大帐,禀告韩将军道:“小将命苦,父亲早逝,家中仅剩老娘,今又没了,停丧在家。

兄弟遣人送来书信,专等我回家迁葬,只得星夜赶归去。”韩将军哪里知他使诈,忙不迭劝道:“李将军且莫悲伤,路上小心,快去快回。”李彰回营房,摘了头盔,解了铠甲,脱了武胜军将服,换了自家衣袍,拿了包裹,骑一匹劣马,望西疾驰而去。

离了杭州,心情舒畅。

李彰松了缰绳,信马由缰,随性而行。

临黑时,离了杭州百里,见到一个村镇。

进了村镇,寻了一个小酒店,买了熟鸡、果蔬与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叫酒保借些米来,打火造饭。

听见酒保话音耳熟,问了,也是江州人氏。

李彰不觉大笑。

原来,那送书信之人乃杭州酒保,照李彰吩咐装扮了模样。

那书信,是那杭州酒保昨夜寻个人,照李彰吩咐写了。

李彰老娘早年已被他气死。

李彰自为计谋得逞,一边吃,一边大笑。

这时,走进来一个五大三粗汉子,一眼瞥见李彰,叫道:“李彰兄弟,你却在这里!”李彰看时,却是赛翼德祝彤,昔日方腊军中兄弟,当年两个一同脱了方腊军。

李彰慌忙起身道:“诶呀,原来是祝彤哥哥,多年不见!”祝彤在桌边坐下。

李彰叫酒保,添些熟肉、果蔬与酒,两个一同吃酒。

李彰道:“哥哥向来哪里讨生活,今又急匆匆赶去哪里?”

祝彤道:“当年脱了方腊军,托人使了银子,来杭州府当了个小小军官。

苗刘乱政,也未曾动我。

如今平了乱,清查苗刘乱党,却说我是方腊余孽,不由分说,将我逐出了杭州府。

你我早离了方腊,怎是方腊余孽?

现今我没了生活,寻思不如去蒲城,投了刘正彦。

兄弟一向如何,怎会来到这里?”

李彰叹气道:“原来祝彤哥哥便在杭州城里。

当年一别,我回了江州,盘了个酒店,做些小生意,倒也逍遥自在。

谁知知府冤枉我杀人,将我关进大狱。

我寻机逃了,来投韩世忠,平了苗刘之乱,我亲手斩了中军统制吴湛。

兀那赵构却说我是朝廷重犯,只免死罪,不予赏赐。

韩世忠那厮,只派我一个小小传令官。

我寻思,死罪已免,不如尽早回了江州,懒得管他赵构狗屁事,逍遥自在去。

今日方得脱身,来到这里吃酒,不想却遇见了哥哥。”

祝彤一惊,问道:“你真斩了中军统制吴湛?”李彰拔出长剑道:“你不信么?

你且嗅一嗅,剑上尚留有吴湛血腥味道。”祝彤道:“何必嗅,我信!

兄弟如此英雄,何不同去投刘正彦,讨个出身?”李彰一惊,说道:“兄弟不知,韩世忠那厮领两千马军兵,明日即开拔,讨伐刘正彦。”祝彤却道:“韩世忠仅两千兵,如何讨伐得了刘正彦?

岂不知赤心军有两万人马,且猛将如云,单单刘正彦,就手握五千兵!”李彰道:“你说得也是,容我细想。”

吃了酒饭,李彰叫来酒保,付了账。

出了酒店,祝彤扯了李彰,一同望蒲城疾驰。

李彰半推半就,也就跟去了。

来到蒲城,进了府衙,见了刘正彦,说了来意。

刘正彦见祝彤粗壮雄健,甚是欢喜。

听祝彤言,李彰斩了吴湛,刘正彦勃然大怒,喝道:“你个腌臜贼子,胆敢杀了我吴湛兄弟。

左右,与我拉出去,砍了!”李彰慌忙道:“不是我,实是沈迪杀的。

沈迪捉住吴湛,韩世忠令将其拉出去砍了。

沈迪惯使叉,身上并无佩刀,他借我的长剑,砍了吴湛脑袋。”

祝彤本欲表李彰英雄,不料刘正彦却令斩了李彰。

见自己帮了倒忙,慌忙求情道:“李彰原在武胜军,受韩世忠节制,不得不听将令也,非他本意也。

且饶了他罢。”刘正彦方才作罢。

李彰谢了,趁机进言道:“韩世忠率二千马军来犯,不日到达,宜提早准备。”刘正彦即传下将令,祝彤为前部先锋主将,李彰为副将,率五百步军,出城扎营,率先迎敌。

出了府衙,李彰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

哥哥何必提我斩了吴湛,害我差点送了性命。

凭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侥幸得脱!”祝彤道:“吴湛不是你杀的么?”李彰道:“是我杀的,却在刘正彦跟前说不得。”祝彤道:“我本欲表你英雄,谁知刘将军与吴湛是兄弟!”

祝彤、李彰领五百步军出城十里地,扎下营寨。

这日,前哨来报:“武胜军已到,距此十里地安营扎寨。”次日,只见祝彤、李彰全副披挂,传令军士列队迎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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