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费秀隐伏影屏山 樱桃追至杭(2/3)
薛永又嘱了两个后生,如此这般。
樱桃叫道:“师父,你不去么?”薛永道:“我守三哥。
你自去,诸事小心!”樱桃点头,应道:“师父,我去了。”领了两个后生,进山去了。
樱桃第一次脱离师父,独自领人行动,心里几分兴奋,又有几分忐忑。
走到半道,发现了血迹。
沿血迹一路寻去,寻见了费秀跌落处。
樱桃望着高高的山峰,吐了吐舌头,说道:“天呀,这般高处跌落,费秀居然不死!”返回时,见血迹星星点点,望丹徒县城去了。
樱桃返回沈家庄,告知了薛永。
薛永叫樱桃带上包裹,骑了马,赶望丹徒县城。
樱桃道:“不叫后生去了么?”薛永道:“不必叫后生去,县衙有土兵。”樱桃自去了。
薛永从此不再跨出沈家庄半步,陪着彩虹,养儿育女。
后彩虹再生二子,皆得长大成人。
金兵几度南下,皆不曾侵扰沈家庄。
薛永七十二岁时善终。
当日,彩虹收殓了薛永尸身,自回屋中睡,且不再醒来,随薛永去了。
彩虹终时,年六十二岁。
夫妻二人,生时相伴,死了同一日去,善哉善哉!
樱桃骑马来到县衙。
县令林忠见报,丹徒县君沈樱桃到来,慌忙迎入县衙。
林县令见沈樱桃身披头盔铠甲,手提玄铁棒,骑了马,挎了腰刀,疑狐道:“县君大人戎装而来,所为何事?”樱桃按薛永教的,说道:“我此番来,确实有事。
苗刘余孽费秀,潜入影屏山中,用毒箭射伤了武奕郎沈迪,昏睡不醒。
今费秀潜入了丹徒县城,我来求县令大人相助,捉拿那毒妇归案。
我全副披挂,是防那毒妇毒箭。”林县令大吃一惊,叫来耿焰、冯青两个都头,令全城搜捕费秀。
耿焰、冯青领了土兵,搜捕去了。
临黑,林县令在县衙内,陪樱桃用膳。
耿焰、冯青搜捕已毕,来报:“费秀昨夜来到丹徒县城,先去百草阁,找了郎中治伤,后到来福客栈歇息。
今日午后,在客栈盗了匹客人的黑马,骑马望东去了。”樱桃闻言,便要去追。
林县令劝道:“今夜且歇息。
明日,我叫冯青领了土兵,随你去追。”樱桃道:“若不是师父叫我听你安排,依了我性子,连夜去追了。
罢了,罢了,就依你,明日去追罢。”吃了饭,林县令送樱桃去县衙客栈歇息。
来到县衙客栈,樱桃兀自乐了,四月时曾与师父在此打杀江州土兵。
次日,冯青领了四个土兵,皆披骑了马,提了兵刃,带了包裹,随樱桃去追费秀。
冯青一路寻踪,却是一把好手。
冯青年纪二十四岁,未曾婚娶。
身长六尺,提一口朴刀,相貌平平,短小精干,为人精明,心思机巧。
且惯会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申能曲,八面玲珑,随便与人搭上话,说笑间已寻得费秀踪迹。
樱桃一路追踪,有冯青说话,倒也不寂寞。
路上遇见一个兵器店,冯青停了下来,问樱桃道:“县君大人,敢问费秀使何兵刃?”樱桃道:“那毒妇惯使弓箭与宽剑。”冯青下了马,走进兵器店。
樱桃及四个土兵不知他作甚,皆下了马,跟了进去。
店小二见有人来,慌忙迎了出来,问道:“几个客官请坐,不知要何器械?”冯青道:“不要器械。
我且问你,这几日,可有一个女子,骑一匹黑马,来此买了弓箭与宽剑?”店小二惊道:“你如何知晓?
昨日确有一个怪女子,骑一匹黑色瘦马,邋里邋遢,身上满是血迹,却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口宽剑。”冯青道:“我会算卦。
那怪女子买了宽剑,望哪里去了?”店小二撇嘴道:“你不是会算卦么,自己算得了,何必来问我!”冯青陪笑道:“玩笑而已,我如何会算?
莫怪!
那怪女子望哪里去了?”店小二道:“望东,不知去哪里了。”冯青谢了店小二,出兵器店,与樱桃说道:“奇怪,这费秀一直望东走,却是去哪个地方?”
日行夜宿,追了七八日,来到杭州附近。
只见一个八九岁男孩,靠坐在路边一颗柳树上哭泣,旁边一匹黑色瘦马,正在悠闲吃草。
樱桃惊道:“兀那不是费秀的马么?”冯青下了马,上前问道:“兀那小孩,你为甚么哭泣?”男孩呜咽道:“我的白马被人抢走了。”冯青指着黑色瘦马,说道:“那不是你的马么?”男孩撇嘴道:“这匹丑马,怎及我的白马!”冯青道:“非也,黑马不好看,却欢实有力。
你看,那黑马几欢实!”黑色瘦马吃了草,歇了脚,恢复了精神,确实欢实。
男孩道:“只你说黑马好!”冯青道:“我且问你,是谁抢了你的白马?”男孩恨恨道:“一个坏女人,骑匹黑马,要换我白马。
我不与她换,她便打我!”冯青道:“那个坏女人望哪里去了?”男孩抬手指了指,说道:“望杭州那边去了。”男孩起身,去牵了黑色瘦马,兀自去了。
樱桃忽然惊叫道:“不好,花哥哥曾射费秀一箭,她找花哥哥寻仇去了!”拍马望杭州赶。
冯青慌忙上马,领了土兵追赶樱桃。
樱桃骑马进了杭州城,径直奔望武胜军军营。
入了军营,将马交与军士,领了冯青及土兵,一同进了将军府,只见大堂正中悬挂圣上所书“忠勇”二字。
圣上所书已装裱,恭恭敬敬悬挂堂上。
韩世忠坐堂上,见樱桃归来,喜道:“沈将军舟车劳顿,一路辛苦!”樱桃却急急道:“韩将军,闲话休说,我有事急报。
费秀潜入影屏山中,使毒箭射伤了三少东家。
我领了冯都头及四个土兵,一路追赶至此,得知她已潜入杭州城。
花哥哥曾射了她一箭,恐她找花哥哥寻仇也。”韩世忠大惊,慌忙问道:“沈迪将军今如何?”樱桃黯然道:“我来得匆忙。
我来时,三少东家尚昏睡不醒,今不知是死是活。”
韩世忠即刻传令击鼓聚将。
花逢春及诸将赶来,盛端、付杰却未到。
莫逊言,盛端、付杰出了军营,只言办私事。
听闻费秀潜入杭州,花逢春跳将起来,大声叫道:“干爹,我去杀了那毒妇,上回射她不死,我再去杀死她!”韩世忠喝道:“你留军营里,哪里都不许去!”传令军营加强戒备。
令韩亮、严允、欧阳川、莫逊各领一百马军,把守东西南北四城门,仔细盘查来往行人。
令连楠、张翼领二百步军,全城搜捕费秀。
却令花逢春、沈樱桃、冯青留在军营里,随时听候调度。
花逢春被义父留在军营中,急得嗷嗷叫。
樱桃来与他说话,教他稍安勿躁。
冯青也劝道:“莫急,待寻见了费秀,花小英雄与县君大人再去不迟。
杀那费秀,怎少得了你两个少年英雄?”樱桃道:“甚么花小英雄,人家是御赐的武奕郎。”冯青作大惊状,失声道:“失敬,失敬!
小小年纪,竟如此了得,将来必大有前程。”花逢春被冯青夸张的模样逗乐,假意嗔道:“你两个,净来取笑我。”
韩世忠询问樱桃,如何追来了杭州。
樱桃细细说了,盛赞了冯青。
樱桃道,四月时她与师父潜入县衙客栈,打杀几个江州土兵,便是被冯青寻出了踪迹。
韩世忠问道:“冯都头,你可愿留在武胜军中?”冯青道:“下官武艺低下,恐污了韩将军名声。”韩世忠道:“无妨。
本将军自有安排。”冯青道:“谢韩将军提携!
下官出身穷苦,入府做了土兵。
丹徒县令林忠待我不薄,见我机灵,提携我做了都头。
我若来从军,须与县令大人商议。”韩世忠赞道:“冯都头乃是知恩图报之人也!
若是肯来时,与沈将军一同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军士来报,费秀当街用毒箭射杀了盛端!
韩世忠一惊,扼腕道:“糟糕,是我疏忽了,不曾提防她要杀盛端!
斩杀她弟弟费推者,乃是盛端也。”樱桃道:“诶呀,我也忘了。
我只想着花哥哥,不曾想她会找盛将军寻仇!”韩世忠急叫传令兵去寻韩亮,提醒韩亮小心,韩亮杀了唐琳,唐琳却是费秀的姐夫!
韩世忠问道:“费秀现在何处?”军士道:“费秀被连将军、张将军领军围在一个宅院内,作困兽斗,犹在抵抗。
张将军与几个军士被她射伤。”韩世忠即令花逢春、沈樱桃,速去杀了费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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