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沈樱桃刺配昌国府 厉红梅(2/3)
话说厉红梅被杜兴、樱桃捉住,押望崇安府,关入了大牢。
见小牢子甚是松懈,厉红梅夜里打杀了两个小牢子,逃出了大牢,一路往东,迤逦来到舟山岛上。
一时肚饥,见一个炊饼铺,便抢了炊饼吃。
简平瞧见厉红梅,喝声道:“兀那女贼,恁地大胆,竟敢当街伤人!”
只见女贼白了简平一眼,说道:“我便是当街伤人了,你待如何?”简平道:“我乃都头简平,来拿你见官!”女贼立起身,将炊饼揣在身上,端了那条枪,说道:“来吧,看你怎拿得我!”简平舞动铁链,女贼举枪来斗。
斗了二十四五合,简平见不能胜,从身边取出两把飞刀,望女贼飞去,却走了个空,一把被女贼使枪磕飞,一把被女贼轻巧避过。
简平急跳出圈子,惊道:“你这女子,使的甚么枪法,这般精妙!
奇哉,既有这等本事,怎落得当街抢食吃?”女贼收了枪,说道:“我肚饥,顾不得许多了。”简平道:“既肚饥,且随我来。”
简平领了女贼,来到一个小酒馆,叫了一只鸡、两斤牛肉、两盘果蔬、一壶酒。
女贼肚中暗道:“这简都头倒是仗义。
我磕飞了他的飞刀,他却领我来此吃饭。”简平道:“你究竟是何人,怎地流落至此?”女贼便道:“我乃洪眉,丰州人氏,良家女子也。
只因家遇变故,一个人流落到了舟山岛上。”
简平道:“你这等本事,岑县令见了,必定喜欢。
我荐你入昌国府,也做个都头,如何?”洪眉奇道:“有女子做都头的么?”简平道:“岑县令正缺人手,哪顾得男女。
无论男女,有本事便做得都头!”洪眉肚中暗道:既如此,不如教他试一试。
若真做了都头,也算有了落脚处。
便道:“先谢过简大人了!”二人吃了饭菜。
出了酒店,简平问道:“洪姑娘,你在哪里落脚?”洪眉道:“我刚到舟山岛,未曾寻得落脚处。”简平道:“暂去我家里歇息,改日另寻落脚处,若何?”洪眉肚中暗暗吃惊,寻思道:这厮要引我上他家去,莫不是起了歹心?
转念又寻思:我一路逃亡,惶惶如丧家之犬,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也。
若得他收留,也算找着了依靠。
他虽不及花逢春美貌,倒也算端正,且做了都头,有了官身。
也罢,也罢,若他要我,我依了他得了。
这般想了,便多瞅了简平几眼,跟着走了。
简平引她到家里。
进得院内,见内里空空落落,并无外人,洪眉道:“屋中只你一人么?”简平道:“只我一人,缺了个娘子。”只把眼直勾勾瞅她的脸,只见洪眉红了脸,地下头,将身子扭过去。
简平搁了铁链、飞刀,只佩一口腰刀,出了门,去买女子换洗衣袍。
少间,提了衣袍回,递与洪眉,教她自去后面换洗。
洪眉接了衣袍,自转去了后面。
一盏茶功夫,洪眉穿了轻薄新衣袍,从后面走入来。
但见:鬅松云髻,袅娜纤腰;蛾眉紧蹙,粉面低垂;素白薄衫笼雪体,细细香肌消玉雪。
常言道:“风不来,树不动;船不漏,水不浑。”简平怎不晓得!
见她美色撩人,禁不住春心萌动,哪里把持得住?
顿时色胆包天,上前将手搂在洪眉纤腰上。
洪眉娇声道:“你要做甚么!”简平将她抱起,只听洪眉满脸娇羞,连叫道:“不要!
不要!”见身子要倒,却伸手搂住了他脖颈。
简平趁机抱她上楼,放到床上,扑将上去。
洪眉半推半就,任由简平剥了衣袍,将她睡了,二人私自做了夫妻。
当日,两个人在床上,免不了一遍一遍云雨。
正所谓:少年男女相遇,恰似那干柴遇见烈火,怎禁得那火烧!
两个人睡了一日一夜,方才起身。
次日,引洪眉来见岑县令,教她做了都头。
岑县令从府衙拨出银两,安排被洪眉打伤的人治伤。
简平在自家院内设宴,叫来四邻及众土兵,岑县令作主,拜了天地,吃了合卺酒,便与洪眉做了夫妻。
自此,昌国府有了夫妻都头,男都头唤作简平,女都头唤作洪眉。
坊间皆传,那日当街抢食的女子,与简平做了夫妻都头。
众人皆纷纷称奇。
当晚,简平领洪眉上了桃花岛,寻了个破落废旧空屋子歇下。
桃花岛极小,仅几处房屋,三五户人家。
只有稻田边上这个破落废旧空屋子,夜间无人来住,简平领洪眉钻进了空房子,也算有了安身之处。
简平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与那沈樱桃有何仇怨?”洪眉见已隐瞒不住,遂坦白道:“我便是厉红梅,方腊手下镇国大将军厉天闰之女,越王山四寨主。
此前,我与三寨主领小喽啰去打丰州城,我生擒了花逢春,沈樱桃却打杀了三寨主。
当夜,沈樱桃潜上越王山,杀了我娘亲,救走了花逢春。
我追杀沈樱桃,一路追至下梅庄,却掉入杜兴所设陷阱被捉住,押入了崇安大狱。
我趁夜杀了两个小牢子,逃来舟山岛。
沈樱桃杀我娘亲,我与沈樱桃不共戴天!
今日在府衙内,屋内逼仄,心存顾忌,施展不了拳脚。
明日她来,在这桃花岛上,天大地大,且无顾忌,足以施展拳脚。
明日等她来,我必杀了她!”
只听简平一片声叫起苦来,哭道:“我怎地这般命苦!
我不喜沈樱桃,方才离了武胜军,来此做了都头。
那日不巧撞着你,得与你做了夫妻,引你见了县令,在昌国府一同做了都头。
我心自暗喜,以为寻得良配,得以共度一生,谁知你竟是朝廷缉拿的女魔头!
我这般待你,你却欺瞒了我。
我出身清白人家,且做了都头,却娶你这女魔头,你叫我如何在人前做得了人?”
厉红梅见简平这般说,不由也落了眼泪,呜咽道:“我瞒了你,你若心不甘,尽可弃我去,自做你的都头罢。
我只在此,等那沈樱桃来,明日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简平道:“甚么话!
俗话道,一日夫妻白日恩。
你我夫妻,同睡一窝,我怎舍得弃你去。
夫妻两个,从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既死,我岂能苟活?
罢、罢、罢,明日我与你一同赴死便是。”厉红梅道:“怎见得要死?
打杀了沈樱桃,你我抢条船,出海当倭寇海贼便是!”简平惊道:“怎要当倭寇海贼?”厉红梅道:“总得寻条生路。
不然,等死么?”简平苦涩道:“大宋设昌国府,岑子樵寻我来,专为抵御倭寇海贼。
今却要去做倭寇海贼!”两个人搂在一起,哭了一夜,四更鸡叫时方昏昏睡去。
次日早起,岑子樵亲领冯青、樱桃及四十个土兵,步行来到海边码头,早有一条大船候在那里。
一干人坐上船,拉起风帆,驶来桃花岛。
只见小小桃花岛,四面皆海,风平浪静。
岛上仅有三五户人家,皆入眼中。
岑子樵引一干人上了岛,只寻了半个时辰,即在田边寻到厉红梅藏匿处。
只见简平、厉红梅提了兵刃,从破房子出来。
岑子樵见了简平,急急叫道:“简都头,你是被那厉红梅蒙骗,方才与她做了夫妻,荐她来做都头。
你何不回头,助我擒了那厉红梅,我保你不死,依旧做都头。”
简平却道:“多谢知县大人抬爱!
然事已至此,我与厉红梅已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若死了,我岂能苟活?
要战便战,无须多言。”厉红梅见简平这般说,鼻子一酸,竟流下了泪。
只见她抬手抹了泪,抢前一步道:“沈樱桃,你这黑丫头,杀了我娘亲,我与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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