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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2/3)

他早早得了天子吩咐,此刻见了崇庆公主,自然并不惊诧,叫人赶了早就备好的车马过来,示意她们可以乘车入宫。

崇庆公主秀眉蹙起,不曾言语,近侍女官便责备道:“遵从国朝之制,公主乘坐的车驾应当……”

曹阳两手抱胸,不等她说完,便啧啧着道:“我只知道离宫之前,天子有圣谕示下,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遵从本朝国制,崇庆公主已死,若是千金贵体不愿屈就,就地送她去见阎君倒也使得。

当今乃是人间天子,阎君乃是地府之主,倒也差不太多。”

近侍女官色挠,不敢再说,小心翼翼去看崇庆公主神色。

崇庆公主嗤了一声,冷冷觑着曹阳:“还真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啊!”

“还好还好,一般猖狂啦。”

要说阴阳怪气,十个崇庆公主捆起来也比不上曹阳:“尊驾见谅,在下是个俗人,未曾读过许多诗书,不晓得这话是何意味,只知道民间有句俗语,叫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呢。”

他这句回敬来的犀利又扎心,崇庆公主瞬间变色,怒不可遏道:“放肆!

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竟敢——”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所以才更要说这几句话啊,对着昔日公主说落地凤凰不如鸡,这样的机会,寻常人几辈子都碰不到了啦!”

曹阳懒洋洋的嘴了她一句,然后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不远处的车马:“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走了啊!”

韦仲之应声,继而道:“以冯家子假冒宗室子,继而谋夺神器——臣不相信这个主意是冯家提出来的。

他们不敢。”

崇庆公主:“……”

王越心里边那一点不服气就跟气泡似的,瞬间就给蒸发没了。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漠视自己。

嬴政神色淡漠,颔首道:“韦令君所言甚是。”

救命!

非静止画面。

“而天下百姓又有何辜,要因昏君罹难,民不聊生?

!”

韦仲之听罢猝然转头,目光凌厉如刀,直直对上她的视线:“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你究竟是有多厚颜无耻,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在此大放厥词?

!”

“砰”的一声轻响,代王直接把拐杖丢到一旁近侍面前去,怒不可遏道:“去,给她一棒子!

让她清醒清醒!



!”

韦仲之用人头打赌,冯明达要是敢这么开腔,前脚说完,后脚冯家全家就得吃席!

王越避讳、所有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只有他敢说:“先帝当初因何选定当今天子为后继之君?

是因为他以为当今昏庸无德,无需多久,便会被废黜,继而再由皇太后与冯家操控,迎接假冒纪王世子的贼子入宫为帝——可先帝难道不曾想过,当今天子乃是他亲自指定的后继之君,天下人望所在,想要将当今废黜,需要他作下多少骇人听闻的恶事才能如愿吗?

!”

他向一侧恍若失魂的纪王拱手示意,神色肃穆:“纪王乃是先帝的堂兄弟,纪王世子乃是先帝的堂侄,先帝令内卫捏造冤案,将其害杀,又因此牵连无辜农家性命,此非人之行径也!”

宰相们:“……”

崇庆公主入宫之时,心里边不是不打鼓的,唯一能够给予她安全感的,就是父亲留给她的这封遗诏手书。

“而你——”

嬴政遂吩咐左右:“传她进来吧。”

“……”李元达:“没用过的跟没用是两回事吧。

垃圾卖家,举报了。”

李世民蚌埠住了:“啊这。”

而此时崇庆公主终于从韦仲之那句单刀直入的“罪魁祸首乃是先帝”当中惊醒,两步迈到近前,愤怒得浑身发抖。

可能慕容璟会恼羞成怒,要处置自己。

不愧是韦仲之!

嬴政没理会她。

话音落地,整个御书房的人都惊了一惊。

果然是韦仲之!

三省六位宰相,活该你坐头把交椅!





崇庆公主入宫之前,曾经预想过无数个结果。

韦仲之低头向天子表示敬畏,继而坦然开口:“臣以为,此事首恶,亦或者说罪魁祸首,当属先帝!”

“满朝文武何辜,要侍奉无德之君?

!”

如果是左仆射,那就更好了……

“邢国公,戍边重臣、国之良将,又有何辜,要受此奇耻大辱,枉顾门楣,屈身侍奉无道之君?

!”

崇庆公主面色惨白,众人缄默不语。

崇庆公主更是满面愕然,当场呆住。

他一甩衣袖,指向先帝皇陵所在,声色愤慨,恨声道:“先帝其罪一!

身为太/祖皇帝之后,而生易位外臣之心,为人后嗣,外剖祖产,不堪为慕容氏之后,将其驱逐族谱,断绝祭祀,以发覆面,亦不为过!”

先帝不杀冯家满门,都算是仁慈宽厚了。

可能慕容璟会屈服于父亲的遗诏,不敢深究此事。

叫人带自己入宫,到宗室耆老、宰相们面前,然后浑然不曾理会自己,好像自己并不存在。

非静止画面。

成王虽也恼恨先帝父女二人深矣,此刻倒是还能坐得住,甚至劝代王:“稍安勿躁,且看她手里究竟有什么依仗,毕竟是皇家之物,若是流落到外边去,怕也麻烦。”

愤怒的烈焰在胸膛里熊熊燃烧,韦仲之脸色铁青,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仲之二十一岁举进士,入宦三十四年,居然侍奉这样的无德无道之君,实在深以为耻!”

宗室们:“……”

……

“被选入宫的后妃何辜,要在后宫蹉跎光阴,等到新君登基,韶华之年落发出家?

!”

只是现下真的到了宫中、慕容璟面前,将自己笃定的话语说出,得到的反应却与想象中完全不一致……

这是何等的蔑视与不屑?



当下之事啊……

嬴政淡淡摆一下手,继而仿佛没有看见崇庆公主似的,向列位宰相道:“尔等以为当下之事,该当如何论处?”

崇庆公主再不能继续倨傲与凛冽的风姿,停住双手手持遗诏的动作,强逼回即将涌出的热泪,脸上涨得通红:“慕容璟,你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

她厉声道:“贼子安敢如此?

先帝待你如何?

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样不忠不孝的大逆之言?

!”

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御书房的门从内打开,一年轻女子身着翟衣、腰佩玉绶,双手持一长条状檀木盒,入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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