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温和受伤(1/2)
痛苦的嚎叫, 拳拳到肉的肉.体碰撞声,呼啸的风声, 粗俗的叫骂……这所有在哥谭的深夜里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东西,对温蒂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她仅仅接触过这些东西一两次。
每一次都是她人生中最无法回忆和直面的经历。
她已经穿戴好了, 却迟迟没有走出房间,现在的所有声音都只是隔着门板闯进她的耳朵,影影绰绰的。
如果她真的推开门走出去, 就变成她自己主动闯入另一个世界了。
她感到自己像是一个误入了原始森林的城市居民。
但也不尽相同, 因为温蒂并非对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了解。
她在有限的是十八年人生里不止一次命悬一线, 她为此患上数种心理疾病,可即使如此,她却依然无法抑制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她是个活泼的人。
再怎么伪装和用礼仪封闭自己,她的本性都在她的内心深处茁壮生长。
温蒂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于是她愈发严苛地克制自己的言行。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不存在, 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可惜她永远没办法像另一个自己那样坦诚——毫不在意地展示所有的心情, 同时根本不会被他人的眼光和评判所伤。
“干!”熟悉的奔跑声打断了温蒂的出神,“你傻站着是想给人当靶子吗?
快跑!”
经过面具的过滤后,杰森跑来时携带的空气依然带着硝烟和热烈的鲜血味儿。
温蒂在面具之后抿了抿嘴唇, 试着想要说什么, 但杰森已经不由分说地在一把抱住了她。
“低头埋好, 不要往外看。”他急匆匆地说,“外面会有很多血。
抱歉你可能没见过也没听过这种场面,我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堵住你的耳朵。”
温蒂见过这种场面。
她默不作声地伏在杰森的怀中, 说来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她和杰森的第一个拥抱……而这个拥抱那么陌生,杰森同样是那么陌生。
杰森在她眼中是个温柔的人,粗鲁但是温柔,爱读书和学习,因为害羞而寡言少语。
但是这个杰森和她所看到的的杰森根本就不同。
他的脚步又快又稳,别在他腰间的武.器硌得她发痛,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点,并且将这把武器移到了其他位置。
杰森戴了一顶红色的全封闭式头盔。
温蒂知道谁会戴着这顶头盔。
她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埋进杰森的怀中。
直到跨上机车杰森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放到怀中的“妹妹”身上。
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尽管是缩在他的胸前,却奇异地给人一种安详感。
……不会吧?
不可能是睡着了吧?
杰森不敢置信,他推了温一把:“醒醒,醒醒!”
“我没睡。”温蒂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机车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是之前被你洗劫的黑帮过来找麻烦了?”
“对。”杰森有点不习惯这种正经说话的风格,“我开始还以为是那家伙打上门来了……也是怪事,这种时间他居然也会离开哥谭,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温蒂抬起头细细打量这个她不熟悉的杰森:“你是说蝙蝠侠?”
“……你有点不对头。”杰森说,“你不是对哥谭什么都不清楚吗?”
温蒂好笑道:“再不了解哥谭的人,只要知道哥谭这个城市,也会知道蝙蝠侠和罗宾吧?
就连温这种对哥谭的了解和外地人差不多的,也会知道蝙蝠侠和罗宾。”
杰森被这句话中的某个重点激得寒毛直竖:“你是谁?
温呢?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温蒂。”温蒂说,“温睡着了不想起来。”
杰森微妙地从这句话中感受到温的作风……对的,没错,就是这种……外面有人枪战,她很清楚要是不起床可能就会丢掉小命,但她就是起不来,她就是要继续睡。
她手里握着很大的秘密,但是她只想要一个游戏机。
“行,让她睡。”杰森停了一下,“所以你不是幻觉或者‘看不见的朋友’,你是……”
“我是什么都不要紧。”温蒂说,“我很少会出现,你就当温有你不了解的另一种形象好了。”
他们在哥谭的街道疾驰,温蒂的声音清澈而沉静。
她的坐姿很端正,说话的时候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这种姿态不知怎么,让杰森觉得拘束和想要远离。
举手投足间太优雅和有教养的人让他不自在。
但这个温蒂,无疑更符合杰森心中被隐瞒着另一重身份的“妹妹”应该有的形象。
典型的上流社会小姐,就算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她们刻入骨髓的习惯,不是说礼仪和姿态,而是细节,一种微妙的,她再怎么尊重你也能让你感受到疏离和距离的细节。
“……好吧。”杰森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温蒂说话,半晌才憋出这个词。
他拐进小巷中,原本躲藏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的人立刻退到更远的地方藏匿起来,杰森跳下机车说:“下来吧,接下来的路机车太显眼了,我们步行过去。”
温蒂直起身,朝杰森伸出手。
杰森:“……”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摊开掌,让温蒂将搭上来,然后一个借力,轻盈地落到地面。
“走吧。”温蒂理了理风衣的衣摆,“走呀?”
杰森回过神,扭头在前面带路。
温蒂慢慢地用呼吸调节着自己的心跳,她的肢体已经开始疼痛了,不知道温在承担恐惧症带来的痛苦是具体感受到的是什么,她只觉得越是努力迈开步子,她的四肢就越是酸软无力。
心脏将血液泵输到她的喉口,温蒂的舌根涌上苦水和腥味。
她咳嗽了一声,又控制不住地继续咳嗽起来。
杰森回过头:“你怎么了?
受凉感冒了?”
“没什么。”温蒂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不习惯在这么黑暗的夜晚散步。”
杰森:“……我背你吧。”
“谢谢,不用。”温蒂说,她忍耐着不适咽下了唾沫,“我自己能走。”
如果是温这么说,杰森一定会强行上手把人背起来,但这么说话的人是温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继续带路。
温蒂和温很不一样,从任何角度上说,温蒂都更符合杰森对于“妹妹”的想象。
也不是说温不好,就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傻了。
果然还是那么不好受。
上岸的美人鱼走路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种疼痛可不算是什么,起码美人鱼只痛在脚底,而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在酸痒和疼痛。
恐惧症死死抓握着她的脏器,在她柔软的内脏表面留下凹陷的指痕,那双巨手正在挤压她脏器之中的血水,又将这些血输送到她的身体各处。
温蒂在忍耐中渐渐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她巧妙地将虚浮的脚步转化为优雅又有规律的晃动,呼吸声和心跳声很难掩饰,不过现在杰森和她之间的距离不算近,应该发现不了她的情况不对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走越……冷……
杰森听到有人倒地。
他立刻意识到是温蒂摔了,想也不想地回头冲到温蒂身边,试着把她扶起来。
但温蒂的手摸起来冰凉彻骨,奇怪了,之前下机车的时候她的手太冷还可以解释成是被凉风吹的,现在他们都走了有些时间,她怎么摸起来还是这么冷?
杰森说:“你怎么了?”他无比深刻地觉得今天晚上他问了这个问题太多次了。
“……我有点冷。”温蒂慢慢地说,“还有点脱力和发抖……有点疼,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她虚弱地靠到杰森身上,将风衣掀开一点后看过去。
她砰地砸回地面。
要不是杰森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的脑袋,这一下怎么也得让她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温蒂?”杰森傻眼地喊,“温蒂?
你……你晕血?”
这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杰森把温蒂打横抱起,朝着目标所在地奔跑起来。
温是在钝痛中醒来的。
她半睡半醒地翻了个身,没想到正好压到了伤口,猛窜出来的刺痛像锥子一样扎进肉中,她“嗷”地一声,像是寒冬腊月里被剥.光了扔进雪地中一样一激灵地清醒过来。
“疼——疼疼疼!”她大叫着,小心地避开还在疼痛的地方坐起身,“我怎么受伤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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