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2/3)
只要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可以马上为解蛊。
”
王媪直勾勾地看着蔺承佑。
“不信?”蔺承佑面不改色地扯谎,“以我为例,我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一多半了,具体怎么解的,暂时不能告诉,只需最后一步,我身上的蛊印就能完全消失了,们能知道王公子,想必早就打听过我身上的,这可是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对我师公来说,体内的蛊毒同不成问题。”
王媪低头作沉思状。
蔺承佑谆谆善诱:“体内蛊毒一解,日后便没人能控制了,只要能帮大理寺抓住的家,我可以酌帮减刑,出狱后可以过上寻常百姓的生活,究竟是继续在‘阴间’做邪魔,还是重回‘阳间’做人,可全在一念之间。”
王媪依旧不答。
蔺承佑耐心十足:“给半个时辰,好好考虑考虑,等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忽听外头有些喧闹,原来是两位寺卿同僚们听说有人意图劫狱,从家中赶来了。
严司直宽奴也在其中。
宽奴还带来了萼姬的尸首。
今晚从卢兆安口中审出关于萼姬的线索后,蔺承佑即让自己守在大理寺外的暗卫去通知宽奴收网,然等宽奴带人闯进去,萼姬早已服毒自尽了。
“看死状,今天一大早就死了。”宽奴擦了擦汗,“这几日萼姬足不出户,几班人马轮流盯着她,整整两天,萼姬只在早上去菩提寺附近的一家饆饠店买过饆饠,想必是听说卢兆安落网,知道很快就会查到她头上,回来后不久就在屋中服毒自杀了。”
“可马上派人将那家饆饠店看起来了?
家是谁?”
“不知道家是谁,但这家店在长安开了五六年了,位置很偏僻,平日去的人不多,我们赶过去时店铺早已关门了,小的暗中留了两拨人马在附近盯梢。”
蔺承佑同严司直一道检验萼姬的尸首,看瞳孔嘴唇的状,确是中毒身亡,且用的还是坊间最常见的断肠草。
严司直听着廊道外的交谈声,低声对蔺承佑说:“此地人多眼杂,狱中还需照应,这吧,我马上带人到那家店瞧瞧,萼姬宅子里一定有不少线索,我里里外外细搜一遍。”
“兵两路,那家饆饠店让宽奴他们过去。”蔺承佑说,“严大哥带人去蛾儿巷捉拿王玖恩。
记得多带衙役,另外让宽奴给严大哥多派些暗卫,对方手段狠辣,宽奴他们武艺高强,有他们照应严大哥,我也放心些。
若打探到什么消息,立即让人回来送信。”
“好。”
***
狱中重新布防,衙役们经过一一搜身,确定各处无异,蔺承佑便重新提审王媪,哪知王媪依旧不开口。
蔺承佑疑惑了,他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看王媪的模,明也有些动摇了,为何态度还是如此顽硬。
捱到了第二日早上,王媪还是抵死不说。
眼看软硬兼施不管用,蔺承佑心中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莫非王媪笃定师公无法解开她身上的蛊?
她如何能笃定?
绝蛊让人无法动,但他偏偏有了心上人,这一点足够让人疑心他体内的蛊毒是不是还在。
思来想去,他脑中冒出个念头,说不定这蛊毒不是让人绝,是有的害处。
前些日子师公为此忧心忡忡,莫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走到牢笼前,刚要把王媪提出来问个明白,王媪突然倒地抽搐。
“蔺评!”衙役们大惊失色。
蔺承佑迅疾上前制住王媪身上的几处大穴,顺势把解毒丸塞入她口中,但王媪显然并未中毒,是蛊毒发作,不但大肆呕吐,皮肤上还迅速遍布红斑,发作一会,就气绝身亡了。
卢兆安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惨死在面前,顿时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打滚撞头,一个劲地寻死觅活。
蔺承佑想起黎的面具上的那股怪味,面色极难看,原来面具上附着的不是毒药,是诱使王媪体内蛊毒提前发作的虫引子。
他虽及时让人遮挡了犯人的牢笼,但万万没想到虫引子是会爬动的。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一被罪犯挑衅的感觉,对方手段层出不穷,心思还缜密得出奇。
要玩是么,他在心里冷嗖嗖地道,他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谁。
王媪一死,线索断了一大半。
蔺承佑反没那么急切了,萼姬能那么快得到卢兆安落网的消息,那家饆饠店是关键,他离开大理寺,亲自到店中去取证。
不出所料,不等大理寺查上门去,饆饠店昨晚就突然着了火,还好宽奴提前留了人手,看到店中浓烟窜起,及时引水扑救,家夫妇店中伙计时已经睡熟了,险些葬身火海。
排查到傍晚,萼姬的家中饆饠店被蔺承佑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物证,意外在审讯饆饠店的伙计时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家伙计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被问到店中有哪些熟客时,想起昨日早上,有个熟客过来买过饆饠。
他们不知道那熟客的来历,只知道那人大约十多岁,衣饰整洁,模齐整,只是鼻翼的左边有个黄豆大小的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根白毛,以往此人隔三差五就来店里买饆饠,萼姬过来时那人刚走,两人并未打招呼,显然互不识。
蔺承佑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沉声说:“去找画师。”
很快画师就找来了,两个伙计对着画师结结巴巴描述那人的模,等到画像一画出来,严司直场就怔住了。
这位熟客竟是郑仆射身边的大管郑宝荣。
上回在查办舒丽娘的案子时,严司直与郑仆射的这位大管打过好几次交道。
“竟会是他么?”严司直嗓音有些发颤。
倘若是真,这个消息对长安甚至朝野来说,不啻于一声惊天巨雷。
想想整件,对方藏得太深下手也太快,要不是蔺评这边应对及时,这些饆饠店的伙计早就没法开口指认了。
审讯完毕,蔺承佑严司直从房中出来。
蔺承佑望着庭前的松柏出神,幕后家有谋略有财力有人马,这些郑仆射符合。
偏巧这段时日发生的,也能与郑仆射一一对上。
前一阵的孕妇取胎案,舒丽娘恰是郑仆射的宅妇。
宋俭可以为了报仇娶小姜氏为妻,郑仆射然也可能为了月朔童君让做过恶的舒丽娘做自己的宅妇。
此外郑仆射的大公子突然悔婚一,也很值得推敲。
明面上的退婚理由是不慎让段青樱有了孕,但焉知不是郑仆射不想让儿子成为作恶多端的武二娘的姐夫,特地安排了这一出。
如果真是郑仆射,那么年皓月散人文清散人能逃过朝廷的搜捕,就很说得过去了。
朝廷绝不可能想到他们就藏在郑仆射的某处宅子。
整件里,唯一一个说不通的地方,就是郑霜银。
假设郑仆射就是幕后家,怎会让卢兆安用思蛊迷惑自己的女儿。
转念一想,也许这件郑仆射自己也不知,过后知道自己女儿被算计了,所以发后完全没有保全卢兆安的意思,毫不犹豫把他成弃子。
姑且郑仆射就是幕后家,但是思来想去,仍觉得有几个疑点对不上。
“严大哥,我得进宫一趟。”不管究竟是不是郑仆射,朝廷宫里必须尽快在暗中布局。
谁知等蔺承佑宫里出来,衙役过来说:“严司直,武二娘说有重要线索要提供,但在提供线索之前,她想见自己的阿娘,此外她还想见一见杜娘子滕娘子,若是大理寺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拒绝提供线索。”
“照她说的做。”蔺承佑毫不犹豫地说。
衙役迟疑:“但是……滕娘子杜娘子毕竟是弱质女流,未必敢到大狱中来。”
“不,她们会来的。”蔺承佑笑了笑,径自往外走去。
他还不知道滕玉意吗,她天不怕地不怕,听说武绮要见她,一定会飞速赶来。
***
这两日滕玉意吃得香睡得好,随着武绮的落网,早前那片覆在心头的阴影挥去了一大半。
尽管暂时未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但她对蔺承佑的破案本很有信心,信只要顺藤摸瓜查下去,早晚会将那人绳之于法。
赶上书院放假,她便好好偷了几日闲,大理寺的消息传过来时,她正歪在榻上跟小涯对酌。
听到春绒的回禀,滕玉意赶忙放下酒盏。
“武绮要见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朵。
“没错。”春绒碧螺在帘外道,“除了娘子,她还说要见杜家大娘。
大理寺的衙役过来传完话,赶到杜家传话去了。
娘子,咱们要去吗?”
滕玉意挥手让小涯爬进剑中,一骨碌爬了起来。
“去。”她斩钉截铁地说,“快帮我备衣裳备车。”
到杜家接了杜庭兰,姐妹俩一同赶往大理寺,杜绍棠放心不下,自告奋勇驱马伴。
蔺承佑在大门口早候了许久了,眼看滕家犊车来了,便下了台阶迎上前。
滕玉意很快下了车,一近身,蔺承佑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甜甜的蒲桃酒。
气息这么香浓,少说喝了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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