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奉孝献策(1/2)
正当陈留的局势被颜良一支偏师搅得一团糟的时候,曹操在官渡的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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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曹操完全控制了兖州、豫州、徐州,部分控制了司州、青州,所辖的领土并不比袁绍的小,丰饶程度更过之,但同样他也陷入了四战之地,身边强敌环伺,连年大战之下,兵力与财力都消耗得十分严重。
反观袁绍在河北最初扛过了公孙瓒的强势一波后,便已经逆转了局势,自己越打越强,而对手越打越弱,并没有给袁绍造成太大的困扰。
两方势力从兵力和财力上的优劣一目了然,如果能不打或者能晚些打,曹操定然十分乐意。
上一回双方暗生龃龉时,曹操就通过主动让出了大将军之职获得了一线喘息之机,但这回袁绍要求将天子移驾河北,却是曹操断然不能答应的条件。
曹操自身战略眼光就相当优秀,身边又有荀彧、荀攸、郭嘉、程昱、贾诩、董昭等谋臣出谋划策,在与袁绍一战不可避免后就作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决断。
这次战斗双方争的非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曹操清楚自己昔日的老朋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致自己于死地,若是与势力强盛的河北军不停进行局部战役,将会进入河北军的节奏,那自己的胜算非常渺茫。
他便很干脆地连续放弃东郡、河内郡,通过空间换取时间,在许都以北自己的主场布置防御,一步一步引导袁绍主力来追。
这样一来,己方的运输补给线大大缩短,敌方的运输补给线大大延长,也通过收缩防线来保存和集中优势兵力,准备最后的决战。
虽说在救援白马的时候,被颜良伏击出了些许意外,但总体的局势仍在曹操掌握之中,成功将袁绍主力引到了官渡这个预设的战场。
官渡的土垒就像一根坚硬的鱼刺,卡在了河北军南下许都的道路上。
河北军虽然兵力雄壮,但面对坚固的壁垒也只能用人命去填。
从七月末到八月中旬半个月的时间内,曹军一反常态,在官渡力拒河北军寸步不退,成功遏制住了河北军lianzhan连进的气势,稳定了阵营中浮动的人心。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曾经被曹操厚待的刘备,在徐州背叛过自己一次后,又投靠了袁绍,并且鬼使神差地潜伏到了汝南,联合那些黄巾余孽再度搞事情。
所幸自己的族兄曹仁值得信任,带着司豫之兵迅速平灭掉了这几个手下败将。
但豫州后院的战事刚刚平息,司州和兖州又同时生乱,袁绍分遣偏师从两边绕路袭扰,让己方疲于奔命。
司州那边也就罢了,韩荀只是攻打了几个乡邑,并没有攻破郡县,但兖州那里又是那个令曹操头痛无比的颜良,居然两天之内就连下两城,打得夏侯渊无奈求援。
曹操手中的兵力捉襟见肘,司州那边只得再调遣曹仁北上应对。
而兖州那里由于听说是颜良,更不敢小觑,应了夏侯渊之请,调集张绣、朱灵二将往援。
但没料到的是,增援还没到,夏侯渊竟然中了颜良的诱敌之计,将手下兵马损失殆尽,再无力顾及济水以北丢失的城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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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虽然对自己的连襟很是不满,但如今手下也无可用之将,可遣之兵,只能好生安抚,令其督促张、朱二将严加防御。
面对严峻的形势,手下谋臣武将俱都心不自安,曹操也必须在人前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好稳定住浮躁的人心,但他内心里也很是惶恐,唯恐这一场大战败了,败得一塌涂地再难以东山再起。
白日里在人前强自支撑,但晚上曹操也睡不安稳,河北大军人手充沛,从早至晚连日猛攻,就连夜里都时不时来一次夜袭。
好在曹操征战多年,已然习惯了紧张的戎马生涯,即便是河北军夜里的攻势猛烈,若无人来报,照样高卧不动,只是究竟睡不睡的安稳只有他自己知晓。
“许校尉!
明公可曾入眠?”
“已然歇息了,军师祭酒明日再来吧!”
曹操在帐内闭着眼睛假寐,听得帐外传来的声音正是郭嘉,知道郭嘉虽然年轻但极有分寸,若无急事等闲不会深夜来寻自己,便开口道“外面可是奉孝?”
“明公,正是郭嘉在此,前线有奏报传来。”
曹操听郭嘉的声音好似有几分急切,便道“噢?
那便进来吧!”
曹操素来不拘小节,只是披了件袍子箕坐在榻上,面对肃立在身前的郭嘉道“如此晚了还有奏报传来,定是急事,且说说吧!”
郭嘉答道“此间有两处奏报,分别从司州和兖州而来,不知明公欲要先听哪边?”
曹操一听又有兖州的事情便心里一个咯噔,心想难不成集夏侯渊、张绣、朱灵三人之力围堵,还能让那颜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便有些抗拒,说道“先说司州的吧!”
“子孝将军来报,称其已于鸡洛山大败河北偏师韩荀部,斩首近千,可惜敌将遁走,未能斩获。”
曹操闻言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哈!
好!
子孝真吾家之坚壁也!”
“臣为明公贺!
为子孝将军贺!”
曹操捋着自己稀疏的胡须道“再说说那兖州的消息吧,可莫要让我今夜睡不安寝。”
郭嘉说道“那倒也不至于,陈留有夏侯太守、朱将军、张将军三人先后来信,述说其参详之事,吾见此三人虽列营守望,但其意不能相合,故而急报明公定夺。”
曹操精神压力大,晚上又睡不安稳,此刻头痛症状隐隐发作,也不想就着昏暗的灯烛看信,便道“奉孝你念出来吧!”
郭奉孝记忆绝伦,都毋须翻看书信,当下便将三人信中内容一一背诵出来。
曹操听完后眉头紧皱,不悦道“此三人同处一地,一个主战一个主守,另一个模棱两可,竟如此胡闹!”
发完脾气,曹操随口问道“奉孝以为谁人之议妥当?”
郭嘉答道“下吏以为,三位将军之议都有可取之处。”
听郭嘉好似在打马虎眼,曹操知道郭嘉十分敢于建言,不是那种和稀泥的庸碌之辈,便问道“且详言之。”
郭嘉说道“夏侯太守乃是明公姻戚,自是体悟明公之意,全力应对官渡之敌,而陈留为次。
况且前次又轻敌冒进损兵折将,心中对颜良存了戒惧之心,故而不欲大兴干戈,执意坚守不出。”
“张将军乃是新附之人,虽得明公待以显爵厚禄,更结为姻亲,然其人锐意进取,自不甘心故步不前,想要籍着合兵之势收复失地,亦不为错。”
曹操见郭嘉能言善道,尽说了俩人的好处,哂笑道“那模棱两可的朱文博,又是何居心?”
“朱将军初至陈留,敌情未明之下采取持重之策,未肯答应张将军速攻之议,更是心向明公,明公不可不察也。”
“噢?
心向于我?”
“正是,明公且想,夏侯太守是明公亲署总督二将,虽前时折损兵马,然与明公之令无碍,如今夏侯太守与张将军意见不合,朱将军两不相帮,却提议报于明公定夺,便是暗中支持了夏侯太守,又不得罪了张将军。”
“呵呵呵,朱文博倒是会做人,奉孝更是会夸人,从汝口中听来,彼三人尽皆一心为公,那我又当如何区处?”
郭嘉反问道“明公如何区处不是早有定计么?”
“嗯?”
“先前明公给夏侯太守的回文便言,令其督促二将,严守济水以南,此刻情势并未大变,愚以为不当骤改。”
曹操颔首道“那奉孝便为我拟文回复,如夏侯妙才所议。”
“启禀明公,下吏以为,正不必明文回复。”
“噢?
此话何意?”
“如今三将意不能决便行文请求明公定夺,若事事如此,恐有损麾下将校临机决断之能,乃至于坐失良机,被动失措。”
曹操想了想道“奉孝之言甚是,那依奉孝之意,当如何回复?”
“下吏以为,可命三将遇事之后自行会商,若能持多数之议,便为可行。”
曹操疑惑道“夏侯主守,张绣主攻,那岂非尽决于朱灵?”
郭嘉道“下吏观朱将军之意,亦是偏向于遵循明公既定之策,明公当可无虞。”
曹操叹道“哎!
坐视颜良肆虐济水以北,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待他日摧破正面之敌,再一一收复吧!”
郭嘉看曹操有些意兴阑珊,便道“下吏以为河北军虽然军势强盛,然我军亦不可一味取守势,还是要伺机fanng。”
曹操摇摇头道“我亦想fanng,可官渡利守而不利攻,如之奈何?”
“正所谓‘敌可来,吾亦可往’,袁本初既然频繁遣偏师抄掠我后路,我军自也可依法施为,遣人袭扰河北军运道。”
“如今颜良正在陈留,再难越过其袭扰东郡之地,如之奈何!”
“下吏以为,正不必死盯着兖州不放,不若别遣一二枭锐之将,与子孝将军合兵袭扰卷县等地,截断大河入阴沟水这一段的运道,必可使河北军军心不稳,人人自危。”
曹操翻开地图,拿过烛台就近打量一番后道“此议甚妥,奉孝以为何人堪任?”
郭嘉作势一揖道“点兵选将自有明公决断,下吏何敢妄言。”
“无妨无妨,奉孝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
“愚以为徐公明,史公刘或可堪任。”
“吾亦以为可,明日军议之时,奉孝可陈此策。”
“下吏明白,这便告退了。”
曹操呵呵笑道“奉孝也得早早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诺!”
郭嘉告退出帐,还未走远时,又听到帐内曹操的声音传来。
“奉孝中权合变,因败为功,真乃吾之献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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