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寒冷依旧。

周家院子门前的竹林里，那密密麻麻的竹叶间，几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鸟伸着脖子打量外面的世界，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是呼唤出去觅食的妈妈，又像是对暖春的展望与歌唱。

突然，一辆的士缓缓停到周家院子前，一个青年快速下车，疾步上前踹开小院大门。

“聂小凡！

聂开，你们给我出来！”

的士司机见他俊朗不凡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连忙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聂小凡！

你给我出来！”

灶台旁，姬如玥和朱孝茹怔怔发呆，她们闻言连忙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和聂小凡很像的青年满面怒容的大喊着。

姬如玥皱了皱眉，道：“你谁啊，大喊大叫的干嘛呢！”

“聂啸，你来了！”

朱孝茹见着青年笑了笑。

青年看了看朱孝茹，道：“我弟弟住哪个房间？”

朱孝茹有些没反应过来，道：“里面左边第一个房间！”

青年正是聂啸，他乘坐飞机连夜赶到广州，下了飞机后，他打了两个电话，随即又从广州坐的士赶到龙岗。

到龙岗后，他又打出一串电话，那有条不紊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焦虑，也正是这种焦虑，使不同地区的两个青年在漆黑的夜里，不顾疲倦辛劳的忙碌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聂啸在一家包子店见到了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挺有意思的是他们一个是黑人，一个是白人，和聂啸站在一起时成了一幅别样的风景。

白人和黑人各把一文件夹递给聂啸。

黑人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啸，这些资料和照片足已证明金盘集团长期以来的逃税和行贿，这要是公布出来，我敢保证他们就玩完了！”

“谢谢，汤姆！”

白人笑道：“那必须得谢啊，这样吧，这里的包子油条豆浆我们随便吃，都算在你头上！”

黑人大笑道：“大卫，你说得对，咱们坐下吃，哈哈哈……”

聂啸看着黑人的笑容，不由想起他们认识的过往。

那是在大二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国际大学法学学术辩论赛中，聂啸带有研究性的新理论在会议上击败了所有选手，包括来自美利坚耶鲁大学的大卫和来自德国明斯特大学的汤姆。

不可一世的两个外国精英从此才知道山外有山的道理，同时也对中华泱泱大国心生向往，更对比自己小两届的聂啸同学充满了崇拜之情。

大卫和汤姆毕业后。

在自己的国家混得风生水起，然而，就在他们意气风发的时候，大卫与领导情人‘恋情’曝光，转眼间失业而且永不录用，而汤姆也因为自己家人受到白人欺辱时冲动过激的行为让他跌下神坛，若不是聂啸请求德国亦师亦友的‘教父’帮忙，汤姆和他的家人都将受到他们国家严重的刑罚。

过往云烟，转眼二人来到中国都有自己的事务所了。

正所谓惺惺相惜，聂啸想着汤姆一家在中国安居乐业，他也为他感到高兴。

聂啸对着汤姆笑了笑， 他打开了白人的文件袋。

只见里面的文件显示着周大福的各种丑态，为了给集团征地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同这些证据比较起来，他对周家算是仁慈的。

聂啸皱了皱眉，道：“新社会还有这样的人，我们任重道远啊！”

大卫笑道：“都是些跳梁小丑！

就这些小角色，其实不用你亲自出马的，啸，处事不惊的大神这次为了弟弟有点沉不住气了啊，哈哈……”

聂啸闻言愣了一下。

汤姆看了看大卫，悠悠道：“我能理解他，当家人有危险的时候，人可能会失去理性，另外，善与恶没有大小之分，若能让光明永存，每一件事都值得我们去付出所有，我的家乡也有很多这样的公司和这样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手段用尽，罔顾人道与正义，上次若不是啸帮忙，我现在估计还在监狱呢，所以恶就是恶，没有大小之说，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善是，恶亦是！”

汤姆说完扭头看着聂啸，道：“啸！

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家人！”

“不用谢，咱们习法，就该法改所有不平与黑暗！”

大卫看着汤姆，挑了挑眉，道：“汤姆，你是对的！”

汤姆看着大卫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

聂啸收好文件，坐在他们身边，他看了看汤姆，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姬如玥看着聂啸气势汹汹的走进屋子。

“他？

谁啊？”

朱孝茹看着姬如玥，道：“他就是聂小凡和聂开的大哥，他是我们学校法学系具有两面性的人物，在法学界，是个了不起的新人，教授常说，聂啸的出现将会提升我们大学在法学界的地位，生活中，聂啸平时很低调，他家里很穷，他也经常为两斗米折腰，甚至还和女朋友处得不是很和谐！”

“人无完人！”

“对，你总结的很对！”

“啊！

好痛啊，聂啸，你有病啊，你打我干嘛！”

突然，一阵怒骂声从屋里传来，朱孝茹和姬如玥连忙跑了进去。

二人来到聂小凡和聂开的房间门口。

只见聂小凡穿着一个背心趴在床上，聂啸一手摁着聂小凡的头，另一只手猛地打着他的肩膀，聂开在一旁怔怔地看着。

“哎，你住手！”

姬如玥想要进门阻止。

“别，别管他！”

朱孝茹连忙拉住姬如玥，如果是别人动手，朱孝茹肯定会和他拼命，但是聂啸不一样，而且朱孝茹这时对聂小凡还憋着火呢。

“老子打死你个不孝的龟儿子！”

聂啸怒骂着。

聂小凡大喊道：“啊！

聂啸，痛死我了，你他嘛再不放手我要还手之！”

聂啸想起聂小凡带着弟弟离家的三年多时间里，爸爸无言的自责和妈妈真切的担忧，聂啸真切的感受着聂小凡和聂开是在无形的折磨着他们，此时聂小凡的话更让他火冒三丈。

聂啸在怒火的驱使下，猛地把聂小凡拽拉下床，一顿拳脚交加。

“你还手啊，你还手一个试试！”

聂小凡又怒又急，他猛地蹬腿站了起来。

聂啸被撞得重心不稳歪倒在床边。

聂小凡右手成拳，猛地俯身击下。

就在拳头即将碰到聂啸胸膛的时候，拳头突然停住了。

他看着聂啸的眼睛，突然想起那个为了弟弟打架的三好学生，想起那个悬崖上紧紧拉着他的小男孩，想起他和聂开被河水卷走时那个用身体和大背篓挡在水洞前害怕得大哭的少年。

聂小凡缓缓放下拳头。

“我，我不打你！”

“你不打我，那我打你！”

聂啸感受到拳风，他也不管聂小凡说什么，双脚猛地一瞪，聂小凡顿时倒在地上。

聂啸见聂小凡倒地，他起身又是一顿拳脚交加。

“聂啸，够了！”

聂小凡狼狈地双手抱头。

姬如玥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聂小凡会被揍得这番模样。

朱孝茹看着他们，则想到以前和聂小凡‘切磋’的情景，她不禁嘴角上扬。

聂开见大哥越打越狠，他连忙下床央求着。

“大哥，你别打二哥了！

别打了！”

聂啸一甩聂开拉着的胳膊，怒道：“你给我走开，要不是你有病在身，老子连你一起打！”

聂小凡连忙起身跳到床上，他见朱孝茹和姬如玥看热闹的样子，怒道：“你们看什么看，滚开，再看老子糙你们！”

姬如玥尴尬地别过头，缓缓走开了。

朱孝茹挺了挺胸膛，冷道：“来啊，怕你啊！”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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