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不然这些家伙怎会进城巡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劫囚的案子还热乎着呢!”
“难道平常不是如此?”田知棠不解道。
“废话!
就这等巡夜的阵仗,恐怕连皇宫大内都没有!”
“哦?”听对方说得如此夸张,田知棠自是一脸不信。
这天下哪里还有比皇城更严的城防?
“你还别不信!
知道刚才这些家伙是何来头吗?”白马斜了田知棠一眼,随即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转而一脸肃然道:“无还骑!
有我无敌的燎州无还骑!
就京师那帮养尊处优的废物点心,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无还骑?”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田知棠瞳孔骤缩,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原来是无还骑!
人尽皆知,燎州军七大九小一十六营,无还骑营公认战力第一,曾是严荣执掌大虓帅印时的本部亲军。
所谓“无还”,乃取“有死无还”之意,只这一个名字,足见无还骑之勇烈剽悍。
燎州军鼎盛时兵力不下十万,能入选无还骑营者最多只有一千,可就是这区区千骑,却在追随严荣征战沙场的二十年间,用近百场死不旋踵的铁血厮杀和阵斩无算的惊人战绩,硬生生杀出了“沙场有我再无敌”的赫赫威名!
那道“向敌而进,有死无还”的死战令,一度成为天下所有为将者最恐惧的梦魇,每每令他们在自己重兵环绕的中军帐内惊坐而起!
某种意义上,正是靠着这支总能于兵凶战危之时如定海神针般砥定乾坤的无敌铁骑,严荣才能在廿二载戎马生涯中战无不胜,将列国挨个马踏王旗,为大虓朝拓土六千余里,用列国君臣的血泪和百万敌军的骸骨铸就自己一代战神之名。
在那个“严罗王下无名将,无还骑前不称兵”的年代,即便如大虓御龙直、玄方惟扬军与周戎长门甲士这等各国军中最拔尖出挑的禁军精锐,都只有乖乖给一千燎州无还骑做陪衬的份儿!
怎奈“功高难赏,臣强主忌”,自从严荣于十五年前解甲挂印,向其时尚在位的先庄明帝请乞骸骨之后,朝廷就开始变着花样打压燎州军,无还骑营首当其冲,成了最倒霉的一个,以至于这支勇冠天下,不曾输过任何一场战阵也不曾败给任何一支敌军的无敌之师,竟被自己人用软刀子一点点地放干了热血,其中最“着名”的一刀,正是岳知峰那段“万骑辟易”的武林神话。
位列武道四极之首的岳知峰的确刀法如神,可匹夫之勇在军阵之威面前从来都是笑话,还是最荒诞不经的那种!
如果武林高手们真能凭借个人武勇抗衡军队,那么历朝历代的庙堂君臣们得蠢到何等地步才会花费大笔国帑维持军备?
明眼人无不清楚,当年令玄方人望风而退的根本不是岳知峰,只是碍于某些不便宣诸于口的缘故,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奈何世人如此愚昧,只要说法足够精彩有噱头,哪怕再怎么荒诞离奇,他们都愿意相信。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当虓朝君臣多年来一再宣称那些玄方游骑是“被岳知峰独自吓退”,宁可撇下脸面将一个江湖草莽高高捧上神坛,也要抹灭燎州无还骑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功勋,还有谁会在意真相如何?
为国披甲执锐者本该被每一个国人所尊敬铭记,然而无数次为国征战拼死搏杀,以满腔热血绘就河山万里;二十载枕戈待旦寒霜覆甲,凭一身忠骨守得国门不失,所有这些付出最终却只换来朝廷的打压和百姓的淡忘,你让将士们如何能不寒心?
燎州是严家的燎州,并非事出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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