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幕 只是这样么?(1/2)
“话说,校长他们是到达东京了对吧。”
女孩们隔壁的套间里,男人靠在小椅子上,后仰,双手枕头,柔和的蓝光照亮了他满是胡荏的脸。
手机打出来的光束里,半透明的女孩穿着墨绿色的卡塞尔学院校服,蕾丝领巾和素白的脸几乎分不出界限。
“今天下午。”eva点头。
“听说老东西和校长是分头行动的,我估计他去找那个男人了。”芬格尔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罐,晃了晃。
是空的。
他又有些无奈地放下易拉罐。
“前不久解决死侍群的势力有消息了吗?”
“很遗憾,还没查出是谁侵入了第七舰队的火控系统。”eva说,“对方很小心,看起来他们也不想让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们可不是只靠第七舰队的火力就消灭了所有尸守,顶多收个尾,而且他们有办法将尸守引诱在一起。
这帮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芬格尔都囔,“还是怪我们的汉高警长太废材了,什么都查不出来……他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你这边加把油。”
“好的。”eva犹豫了一下,“你准备出手了么?”
“成天窝在这里多没意思,还是去找副校长他们玩吧,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些连你都不知道的辛秘,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乐子看。”
“好的,那我会为你提供情报支持。”
“漂亮!
我的女孩就是靠得住!”男人打了一个响指,“哦,对了,日本这堆破事完活儿之后,我打算跟路明非谈一下……”
“没必要。”eva摇了摇头,“就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要老是提醒自己失去我的事实。”
芬格尔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或者只是握住了光和空气,轻声说,“但是我很孤独啊……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份孤独么?”
沉默了很久,eva伸出虚无的手,抚摸男人的头发,“如果有机会的话。”
“你心疼我了么?”芬格尔微笑。
“是啊,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孤独呢?”,eva歪着头看男人,半边头发垂下至脚底,促狭地笑着,可笑容又明净如霜雪。
“让你一个人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芬格尔摇晃着剩余的半罐冰啤酒,轻声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师弟他答应了我们,我也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万一有如果呢?”
“没有如果。”芬格尔斩钉截铁地说。
eva只是慈爱地看着他,但是不说话。
屋子里重归寂静。
芬格尔被这气氛整的有些窘迫,于是换了个话题,“那三个神经病呢?”
“去过一次千鹤町的安全屋,但是后面就没有消息……”eva想了想,“蛇岐八家现在还没有抓到他们,说明他们估计已经找到妥善的藏身地点了吧。”
“嗯,辛苦你了。”
芬格尔伸了个懒腰,推开椅子霍然起身,抖落披在肩上的外衣,虬结的肌肉在皮肤下滚动,像是要跃出那样。
他背对着eva摆了摆手,“走了。”
eva在他身后无声地挥手。
……
……
当真正直面昂热时,犬山贺发现自己忽然不那么愤怒了,他静静地看着那个被他视为此生最大仇敌的男人,面对对方尖酸的贬低与刻薄的嘲讽,脸色保持如水般沉静。
等待这一天实在太久了……打败这个男人的日子。
六十年的岁月在他的脑海里刹那闪回了一遍又一遍,连同那份屈辱和不甘,没有一天他不在期盼这一刻的到来。
“校长,你的‘时间零’还保持着巅峰状态么?”犬山贺语气认真。
“我记得我以前教过你无数次的,阿贺,怎么事到如今还是把言灵看得这么重要?”昂热微微皱眉,“如此自信的语气,是觉得你的‘刹那’大有长进么?”
“校长是否有听过我们日本的一句老话,人在绝境时总能爆发出无止境的潜能。”犬山贺低语。
“小时候你就总喜欢嚷嚷着犬山家正面临绝境,自己势必要带领家族崛起,现在你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依然觉得自己面临绝境。”昂热笑笑,“好了,别再说那么多废话,你的乖女儿们也一起上么?”
犬山贺不再言语,他弯腰躬身,几乎蹲跪在地板上,手掌按在腰侧的鬼丸国纲的刀柄上,低头,似乎是在冥想着什么……
没有人再出声,三楼围观的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整个玉藻前寂静一片。
哪怕是心怀忐忑的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也没再出声阻止,因为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人能阻拦。
于是大家都静默着,保持着对两位剑圣决战的敬意。
犬山贺想他们大概是最了解彼此招式的人了,就算连梅涅克都比不上他。
三年,昂热待在日本的三年里,他们两几乎吃住都在一起。
除了练刀还是练刀,他挑战了昂热一千次,也输给了昂热一千次。
整整六十二年……犬山贺与脑海中的昂热为敌了六十二年,每日万次出鞘,万次挥斩……
直到将屈辱的过去斩别,他的刀鞘中藏着的是毕生所愿。
昂热有点不耐烦了,他右手把一文字则宗抗在肩上,“阿贺,这姿势是谁教你的,《浪客剑心》看多了么?
又是中二病?”
“赶紧出刀好了,摆这么多姿势没用的,反正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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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老师,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六十二年前的那个废物么?
犬山贺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胸中积蓄了六十二年的阴霾一口吐出!
灯忽然黑了,鬼丸国纲出鞘的光如一道血色的虹。
犬山贺的姿势是“居合”,又名拔刀术,日本刀术中的神速斩。
长刀在离鞘的瞬间达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速,对手往往在中刀之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极致之刀,没有防御没有格挡,只有倾尽全力的进攻。
犬山贺和昂热之间隔着十米长桌,犬山贺拔刀,刀锋就逼到了昂热面前。
七阶“刹那”,一百二十八倍神速之斩!
一开始居然就是从七阶出手,犬山贺瞬间爆出的杀意前所未有!
徐,破,急!
“横一文字”三字诀!
没有一丝风,桌上瓷瓶中的那只粉樱却无声地零落。
刀出鞘的瞬间,犬山贺跳上桌面,刀痕飞速地延展,最后桌子、瓷瓶、樱花,还有盛鱼生的白木舟一起被一刀两断!
犬山贺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直冲了十余米,速度和力道皆到了近乎不可挡的程度,可昂热只是静默地看着,怡然不动。
直到鬼丸国纲卷起的锋利的长虹逼近他的面门,犬山贺显出身形,欺身来到昂热的近前,刀锋几乎要割开昂热的面庞,此时昂热才开始行动。
他左手振出长曾弥虎彻斜拦在犬山贺进攻的路径上,短兵相接,星火爆溅,像铁树上绽开的银花。
血振、残心、纳刀,鬼丸国纲携带着长虹收束进黑色的刀鞘中,动作行云流水,完整的居合七个步骤在瞬间完成。
在外人看来,犬山贺的身影几乎是从原地消失,又蓦然出闪现在昂热的后方,直到他握刀的身影显现出的时候,刀剑交戈的碰撞声才荡开在和室中央。
可这对昂热显然造不成威胁,因为他的身影稳稳矗立在原地。
右手的一文字则宗仍然抗在肩上,出鞘的只是左手的长曾弥虎彻。
昂热神色如常而悠闲,好像不是刚刚接下一道致命的杀招,而是小孩子的扑击。
他甚至都不用惯用手。
“太让我失望了,阿贺。”昂热摇了摇头,“只是这样么,你的刹那还是停留在七阶的水平。”
他转身挥刀,未出鞘的一文字则宗化身为教鞭,狠狠抽向犬山贺。
犬山贺跃起,浮空中挥刀再斩,刀锋画出巨大的圆弧,竖斩而下,挡下昂热这带着侮辱意味的一击。
“要不你还是安心当你的妈妈桑吧?
蛇歧八家真是人才凋零啊,居然让你这样的废物当上最强的剑圣。”昂热冷笑,左手挥刀,不断把犬山贺往门口逼去。
犬山贺被震得后退,撞开了和室的木门。
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移动完全无视了地球引力,昂热像是没有实质的鬼魅,无时无刻都在挥刀,刀尖和鬼丸国纲碰撞,极轻极快。
和室外是一条松木为墙的长廊,两侧摆着一丛丛细竹作为屏障,在长曾弥虎彻的刀光中竹枝竹叶飞散,沿路的一切都被长曾弥虎彻粉碎。
犬山贺借着这股竹叶遮挡视线的机会越过栏杆下楼去了。
干女儿们冲出和室,把昂热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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