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幕 让人想人内心的怯弱(1/2)
这时候一名穿着浅草寺僧侣服的和尚凑了过来,很诡秘地说,“施主您求个签么?
免费的。”
路明非一愣,“别人都要收钱,到你这变免费了,是不是要把我们骗到缅甸去噶腰子啊?”
日本和尚缓缓摇头,一副得道高僧的气场,“那自然是施主与贫僧有缘。”
“有缘?”路明非给他逗笑了,“有什么缘?”
“缘,妙不可言。”和尚高深莫测地说。
“得了得了,知道你是给人安排来整节目效果的。”
路明非也没什么兴趣跟他扯,“我更愿意求自己求出来的,灵一点的签,而不是你这种给人安排出来的,那毫无意义。”
他正待要走,日本和尚双肩一晃拦在路明非面前,说,“施主,真没人安排我,你是大气运之人,给你解签我也是有功德的啊!”
“合着你搁着拿我男朋友刷业绩呢。”诺诺插嘴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和尚连忙摇头,“贫僧并非拿您男友刷业绩,真心想要结个善缘,我们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
“说实话。”路明非狐疑地对和尚问,“你到底是不是路鸣泽派来整我的?”
“路鸣泽是哪位施主?”和尚满脸不解。
“那酒德麻衣?
苏恩曦?
零?”
“施主您说的这些名字我一个都没听过。”和尚叹了口气,“这年头找个施主结结善缘都要被怀疑是被人派来整他的,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路明非盯着他看了半天,觉得也不像是作假,“求签免费解签也免费么?”
日本和尚被问住了,挠着光头说,“我们有中文签,不用解。”
路明非又看了一眼诺诺,诺诺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吧,玩玩也好。”
于是日本和尚欢天喜地地抱来签筒,路明非随手抽了一支出来,果然是中文的。
“灾轗时时退,名显四方扬,改故重乘禄,昴高福自昌。”签文上如此写道。
和尚也把他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凑了过来,路明非干脆把签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签文不能看明面解签,要看你求问的是什么,求姻缘求事业求学业,根据求签时心中的观想不同,签文的意思解读起来也各不相同……”和尚双手合十。
“说人话。”
“……敢问施主在求问这支签的时候,心中观想之念所为何物呢?”
“……”路明非被这一下问住了,偷偷瞄了一眼诺诺,女孩刚好也在看他。
说实话,他刚才想的不只有陈墨瞳,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师兄和夏弥的爱情,比如绘梨衣在未来能否会获得幸福,比如东京能否被拯救,所有人都能否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什么都行。”诺诺忽然说,“把所有的寓意都解出来吧。”
路明非舒了口气,师姐总是能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或许这就是默契吧。
“那这支签可非同小可……”和尚盯着签文看了一会。
“灾轗时时退——灾难也慢慢地消失,运势会展开来吧。
名显四方扬——名声慢慢地传遍世间,就好的意义看,不知道的人也变得不存在吧。
改故重乘禄——能改去过去的事,名声和实际都能得到幸运吧。
昴高福自昌——出人头地,变得福运繁荣,会繁盛吧。
愿望:会实现吧,疾病:会治好吧,遗失物:会出现吧,盼望的人:会出现吧,盖新居、搬家:没问题吧,旅行:好吧,结婚、交往:全都好吧。”
“真有这么全面?”路明非心里一动,心说我去这什么路数?
太直白了吧!
能含蓄一点么?
含蓄一点比较有味道啊!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竹签,“那这不就是万事大吉嘛。”
“一定的!”和尚压低声音说,“您想要做的事,接下来都会做到。”
路明非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明知道寺庙道观这些地方骗钱嫌疑很大还那么多人上赶着送钱了。
一番话说得让人这么快心如意,哪怕对方是胡诌的他也认。
“话说,两位施主应该还没去过观音殿吧,去过观音殿你们今日的浅草寺之行就算是圆满了。”和尚这时候又说道。
“若您真的有意礼敬佛门的话,在观音殿门口的钱箱里投钱进去参拜就好。”
“明白,心诚则灵嘛。”路明非在心里一顿感慨,朝和尚行过礼后,两人朝观音殿的方向而去。
……
……
“果然还是胸大肌师兄的技术好。”夏弥开心地翻着相册里的照片,“以前一定帮很多女孩子拍过照吧。”
恺撒已经懒得去纠正她的称呼了,拉下墨镜目视前方。
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有些拘谨,他想道。
听路明非说,她之前一直都过得挺惨,恺撒看着绘梨衣的背影,想着这个地位尊崇的家主很少走出那间屋子。
她的屋子里连窗户都没有,所以她才会觉得鸟儿起落都那么好看,在她眼中东京是好大的世界,所以她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真正的壮阔景象是什么。
夏弥说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大的游乐场她就欢欣鼓舞,说浅草寺是世界上最灵验的寺庙她就觉得很神圣,甚至经过浅草寺的“雷门”时都有种天主教徒觐见教皇的惶恐。
然后他又想到他自己。
同样是出生在名门望族。
但恺撒从未为生计担忧过,生下来就是所谓的豪门贵公子,即使因为母亲的死不断和家族反抗,家族也从未停下对他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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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说恺撒·加图索是天降的领袖,是上帝赐予家族的恩赐,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从来都在充当好一个领袖的角色。
却忽视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
报复家族吗?
可报复了家族也没法让母亲看到吧,而且这真的能让母亲开心么?
这几天恺撒一直有点莫名其妙的烦躁,总是会梦到母亲还在的时候,母亲带给了他名为镰鼬的言灵,自己却失去了听觉。
听不到的世界究竟有多恐怖?
恺撒不清楚,但他小时候经常会尝试去聆听世界的声音,很美,年幼的他无法用手语来形容,无法将这个美好的世界描述给母亲。
就像在这个笼中鸟家主面前,所有的语言在她真正见识到之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一样。
很无力,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不能为母亲做些什么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直到逃离家族来卡塞尔之后才逐渐消失,他开始把精力和时间用在领导学生会上,以求它能在自己的手中欣欣向荣。
说到底,是一种自卑,在自己身上已经无法体现出价值了,所以在他人身上寻求价值。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地方和楚子航很像,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而已。
楚子航是内敛的,而恺撒是外放的,同样都不希望一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于是就立志于改变,如果用具体的事例来形容,那就是屠龙。
如果能屠尽这世间所有的恶龙,那么全人类的命运就得以改变了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改变别人的人生,他也希望自己能给别人带去一些好的转变。
比如帮叶胜求婚,方法无非撒撒钱,很多事都可以用钱做到,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还能促成一对佳人,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到了东京,自己的能力开始没办法去做到一些事,需要依靠他人。
这让他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那还需要他做什么呢?
于是一个叫麻生真的女孩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那个叫做“真”的女孩。
恺撒知道的,他在她的世界里就像一束光,高洁而不可得。
说实话,他不算喜欢那个女孩,也明白那个女孩对他的喜欢其实也是一种朦胧的向往,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产生的错误的情愫。
在他的生命里,有很多女孩都喜欢过恺撒·加图索,加起来可以排满一整个足球场,可恺撒从未给过她们一丝一毫的机会,或者说,不会越界。
他可以在那些女孩落寞的时候给她们一个倚靠的肩膀,但绝不会给她们更进一步的机会。
这样即使她们在一段时间里面会很失落很失落,时间也足够洗刷掉这种朦胧的情感。
但对真不一样,尽管也谈不上喜欢,但绝非对以前那些女孩子一样的感情。
有点像是……在麻生真上寻找恺撒·加图索的自我价值。
这个念头让恺撒有些羞愧,从什么时候开始,恺撒·加图索也沦落到要从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身上寻找自身价值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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