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红马寺,姻缘池
孙樵作为山里的猎人,他自然明白这狐狸毛意味着什么。
狐狸是山中最具灵性的动物之一,平日里很少会与生人接触。
如果是狐狸修炼成了本家仙儿,通常不会主动与人结仇,除非有人做了冲撞它的事情。
狐狸生性狡猾,且记仇,在山里的本家仙儿中算是最难缠的。
因为一旦和它们结下仇怨,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
“说吧!
你家做了什么事,冲撞了这位本家仙儿。
狐狸最具灵性,如果要不然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这折腾人。”
孙樵一脸的委屈之色,连忙矢口否认。
“小袁爷,天地良心啊!
我孙樵打了这么多年猎,老林子里的规矩还是懂的。
有崽的动物不能吃,作揖的本家不能杀。
我整日里在山间行走,对于这些本家仙儿巴结还来不及呢。
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它们啊。”
我在一本《三山怪谭》上也曾看到过相似的记载,万物生灵都自有其生存法则。
怀崽的猎物不能吃,因为有损阴德,有害气运。
至于会作揖的本家仙,是指山中一些动物,在被捕之后为求保命会向猎人作揖。
这些动物都是具备灵性的本家仙儿,你若放了他日后说不定会有福报。
可你若是杀了他,那它注定要和你不死不休。
孙樵打了这么多年的猎,自然不会去触犯这些山里的禁忌,不过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孙樵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很显然了掩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孙哥,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
邓伯,咱们走。”
孙樵眼看着我要离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小袁爷留步!
我说……一年前我曾在山里遇到了一只断腿的白毛狐狸,当时它已经倒在草堆里奄奄一息。
看到我以后,两只前爪一合不停地对着我作揖。
我心想这是遇到了狐狸本家仙儿,我一个做猎户的可得罪不起。
于是就帮踏包扎了一下伤口,还喂它吃了一些干粮和水。
临走前我给它藏在一处隐蔽的草窟里,告诉它好好养伤,我明天再给它带些吃的。
这白毛狐狸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一直乖乖藏身在草窟之中。
就这样一连十多天,我每天上山都会给它带些吃的喝的,这白毛狐狸的伤势也逐渐恢复了起来。
忽然有一天,我去喂这白毛狐狸的时候,却发现我留下的破碗里面多了十几颗金粒子。
显然这白毛狐狸也知道自己断了一条腿,已经失去了捕猎的能力,要是没有我的侍奉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它这是要和我做交易,让我以后能够长期侍奉它。”
我心想反正每天都要进山打猎,顺手照顾一下这白毛狐狸倒也并不算费事。
说来也奇怪自从我侍奉了这白毛狐狸后,每次进山打猎都是满载而归。
我知道这是狐狸本家仙儿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倒也不敢索取无度,每次上山打到的野物够我们一家日常开销就好。”
我不禁拧了拧眉,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倘若真的如你所说,你与这白毛狐狸之间反倒算是有些福缘,它似乎没必要如此不死不休的搞你家人?”
孙樵咬了咬牙,双眸中满是血丝。
“都怪我,怪我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没能照顾好它。
半个月前,我忽然得了一场大病,一连好几天都没办法上山。
等我病好之后在上山的时候,那只白毛狐狸已经不见了,在草窟里面发现了许多血迹和散落的狐狸毛。
想来是我没来的这几日,这白毛狐狸已经被什么野兽给吃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总是梦到那白毛狐狸,鲜血淋漓的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它一定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它。
小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你救救二牛。”
我眯了眯眼睛,只见孙樵说的声泪俱下,并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说是因为他大病了几天,这白毛狐狸被其他野兽给吃了,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这白毛狐狸既然已经修成本家仙儿,没道理会因此事报复孙樵一家人,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孙哥,你刚刚说那白毛狐狸断了一条腿,你还记不记得断的是哪一条腿断了?”
孙樵略微回忆了一下,便一脸确信的回道:“右后腿。”
毕竟这一人一狐也相处了一年多时间,想来孙樵应该不会记错。
如此想着林十三连忙快步走到董二牛跟前,嗤啦一声将董二牛的右裤腿撕扯而开,只见董二牛的右腿自膝盖以下生满了溃烂的毒疮。
“看来就是这只白毛狐狸在作祟。”
孙樵虽然平日里恨铁不成钢,但事到如今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董二牛被这白毛狐狸害死。
况且这白毛狐狸是自己招惹上的,要是因此害了董二牛的命,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小袁爷,求求你想想办法吧!”
我挑了挑眉,连忙从兜里取出一卷红绳,将红绳绑在了董二牛的食指之上。
又让孙樵点了三炷香,缠在红绳的另一端。
“小袁爷,这是再做什么?”孙樵扭过头来,朝着邓伯问道。
邓伯毕竟跟了二爷很多年,对于这其中的门道多少也懂一些。
“这叫先礼后兵,红绳能够通灵。
小袁爷是打算和这白毛狐狸谈判,倘若对方同意放董二牛一把,就会受了这三炷香。”
我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董二牛的对面,不管对方给不给面子,这气势不能输。
“你也算是修炼得道的野仙,应该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孙樵虽然未能履行约定,但却也是因为事出有因,又何必要搞他的家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你能够就此罢手,我会想办法为你超度的。
同意的话,你就受了这三炷香。”
我把凳子往后一拉,装作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其实心里却荒的一匹。
这些年我虽然跟着二爷学了不少本事,但自己亲自上手却还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只盼着这白毛狐狸能识相一点,受了这三炷香。
我眉头微缩,眼睛的余光朝着三炷香望去,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这三炷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了一截后,忽然从中间折断,红绳也随之断成了好几截。
孙樵满脸慌乱之色,咽了口唾沫朝邓伯望去。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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