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清脆鸣响不绝于耳。

卫韬站在石碑面前，缓缓伸手按在上面。

老者收回目光，低低叹了口气，“宫长老，你果然就在这里。”

“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引动武帝的一缕神意？”

毫无征兆的，金色光芒消失不见。

倪灀又叹了口气，声音中流露出些许歉意，“当时我也是大意了，没有想到被你弄成了那副模样，他竟然还能断掉心脉，自尽而亡。”

说完后，她便带着一群人继续向前，追杀逃走的青莲教徒。

路上到处可见横亘的山石，就连长长石阶也处处深坑，被破坏得一片狼藉。

“此等威势，这种感觉，比之北荒宗师更加恐怖难言。”

他伸手将其拿起，陷入思索回忆。

或许只在刹那之间。

“或许在太玄山内，也存在着这样的虫子，不过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

宫苑缓缓转身，表情平静祥和“在外漂泊许久，吾不过是回到家乡走走看看，却也没有想到，闻左使竟然能一路寻到此地。”

处理完三具尸体，两人沿着阶梯一路上行，朝太玄派内院山门而去。

它静静矗立在裂隙旁边，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岁月，冷眼看过了无数更替兴衰，甚至是沧海桑田。

他一点点眯起眼睛，“那么对于宫长老而言，到底什么又是你所在意的事情？”

太玄峰顶，裂隙还是那道裂隙，但玄渊却不再是那座玄渊。

卫韬点点头，“师姐所言不错，如果真的有第四个宗师在此，那么当我冲出太玄派的时候，他就应该出手将我拦下。

接下来，卫韬挑选了不同修为层次的青莲教徒，分别御使诡丝仔细感知，最终也只能得出结论，宗师之下确实存在着极其巨大的差距。

闻左使声音愈发森寒，“宫长老如此说话，可是有些不敬之意。”

卫韬点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雨幕之中。

………………

她目光无神，表情呆滞，几乎不见了当初的锋锐和灵动。

“还有此人穿着打扮，身披九条金龙，该不会就是百年前当世第一的大周武帝！

？”

卫韬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的主要目的也不在于此。

卫韬便在一根倾倒断裂的石柱上坐下，目光越过蜂拥而至的青莲教徒，落在已然逃远的那人身上。

在黑暗的掩护下，几人开始向上攀登，他们速度极快，没用多长时间便已经来到半山腰处。

下一刻，他竟然看都不看即将爆发的战斗，直接扭头就走，朝着太玄派内院深处拼命逃去。

想到此处，卫韬便收敛思绪，不再御使幽玄诡丝汲取精血，而是直接出手将这些人全部打死，甚至没有审讯逼问情报的念头。

一只黑点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犹如墨汁的夜空深处，再也不见踪影。

然后猛地收敛思绪，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掌心。

卫韬若有所思，微微颌首，“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个家伙那么脆弱，根本经不起几下折腾便命丧当场、直接败亡。”

“发现破损石碑，是否进行吸收。”

原本这是太玄派之物，他还有些踌躇犹豫，到底该不该取走这块石碑。

一只木箱被打开了。

闻左使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恢复平静，“我刚刚得到消息，本教派往太玄山的三位宗师，数十弟子，或许已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单纯从数量上看，已经远远超过了品相最好的那只青玉莲台，甚至超过了那尊大如脸盆，又几乎完好无损的龙兽雕塑，绝对称得上是一次预料之外的丰厚收获。

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吓走我们，好让尚在太玄派内的那些属下尽数逃离。”

而且在我看来，不管是居于往生之地的圣女法王，还是你们这两位出山入世的青莲圣使，都把改朝换代，一统江山当做目标追求，实在让我想不明白，也根本不愿耗费心思去想。”

吃完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桌上默默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两人一边说着，很快越过漫长石阶，来到太玄派内院门前。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太玄派内快步行去。

卫韬平静心绪，最后看一眼玄渊裂隙，缓缓转身向山下走去。

更诡异的是，他能感觉到体内诡丝“欢呼”，血网“雀跃”，仿佛都很开心兴奋，有了一个新的玩伴和邻居。

包子铺里的食客都已经结账而去。

但现在太玄派消失不见，问题也就随之不复存在。

卫韬将盖子丢到地上，想看看青莲教到底从太玄派搜刮了什么宝物。

卫韬走上前来，手中多出一把雨伞，为她遮挡住了密集的雨幕。

在半山石岗，他感知到北荒老僧的到来，情况紧急之下便直接御使幽玄诡丝，从青莲宗师体内抽取精血恢复力量，并未避讳她就在一旁，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经过雨水的冲刷，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血迹，却还有满地的残缺尸体，就洒落在残垣断壁之间。

一刻钟后。

“闻左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紧接着，又有人哈哈笑道，“老子对应名册，怎么都觉得少了几个，结果找寻遍了整个太玄内院都没有发现踪影，结果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这一刻，那道高冠金袍的身影动了，双手带起道道残影，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印诀，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频率不停变幻，最终缓缓归于平静。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

漆黑雨幕下，卫韬停下脚步，隔着那座坍塌破碎的石门，恰好与刚要从里面出来的一行人相对而立。

“她们已经死了。”

倪灀微微一怔，随即打开第二只箱子，玄武道庞阙就缩在里面，双眼紧闭陷入昏迷。

所以两人就算是成就了武道宗师，也只能是个花架子，与真正的宗师武者无法相提并论。”

唰……

刚刚踏出一步，卫韬却再次定在那里。

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那片落叶悬浮掌心，沐浴着金色光芒，看上去仿佛变成了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物。

不得不引起他的思索，想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造成了这样的问题。

老者声音倏然转冷，“宫长老难道忘记了，她们天赋资质很高，如果能够再进一步，马上就会成为本教的圣女候补人选？”

“是。”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将所有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同样是各宗道子，而且都是排名靠前的道子，就连两个皇族子弟也在其间。

“是啊，不过这也是左使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比漠州的战事，吾从头到尾也没有参与其中，无论输赢胜败，都是右使自己负责。”

店老板激灵灵一个寒颤，磨磨蹭蹭靠上前去，小心翼翼拿起一枚大钱仔细观察，终于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浑然不觉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在那座倾塌损毁大半的乱石岗驻足许久，几人表情陡然变得凝重，然后小心翼翼继续向上，终于在午夜之前来到了太玄派内院门前。

许久后，他才移开目光，讶然问道，“宫长老竟然又修成了大周武帝的绝学？”

“是吗，这确实是个不好的消息。”宫苑神情淡漠，仿佛对此并不在意，

下了许久的大雨就在此时渐渐停歇。

一只金背银身的虫子趴在那里，双翅不时微微震动，发出细微的轻鸣。

目光落在那个金色的25上面。

“说完了往事，再说如今。”

这座破损石碑，为他提供了二十五枚状态栏金币。

宫苑只是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她们天赋很好，不然也不会选择她们随我出行，辗转各地。”

老者左右看看，疑惑问道，“紫玄姐妹呢？”

表情怔怔出神，盯着眼前的黑暗虚空。

倪灀回头看一眼亦步亦趋的各宗道子，低低叹了口气，“太玄派自派主以下，所有弟子门人无一生还，当初大周武帝留下的遗产，便又有一处就此烟消云散。”

倪灀静立黯夜雨中，双颊浮起两团红晕，还略微有些喘息。

相反还可以趁此机会让藏剑阁知道，没有了青莲的照耀，他们出了西极山地，其实什么都不是。”

停顿一下，她声音渐冷，“如果此人依旧不识好歹，那便让他来找我，正好也能见识一下藏剑阁大剑师的高招，究竟是不是像他们所吹嘘的那般凌厉锋芒。”

闻左使微微颌首，语气温和说道，“宫长老久未返回往生之地，莫非是忘记了，圣教总坛并非是在北方？”

宫苑微微一笑，“在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一趟青麟山，找宁道主有事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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