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胡斐的办公室里，杜蔚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如同雕像一样，脸上丝毫都没有表情。

他一个人，行动如风，如果真的火力全开，肆无忌惮，这局面简直就无法想象。

这家伙是个老油条，出身某统，干了几十年的特勤，非常老辣，油盐不进，普通的审问，对他来说如同玩笑一样。

只有杨采玉，昏迷不醒，三天以来，无论什么方式都没能把她救醒过来，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过了好一会，她才抹了一下眼睛，勉强恢复了平静：

“蔚国，这事不怨你，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你也不要自责，胡司长已经帮忙联系了沪城最好的脑科医生。

所以，不论真假，现在的吴启华都变成了一个金娃娃，别说32段，就算他能再提供一段都是巨大的收获！

孙玉梅本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年轻时候上过火线，见过血，作为医生久经生死，作为G干家属，熟悉人情世故。

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血红色的眼睛，眼神冷冽，如同深渊一样，丝毫没有属于人类的温度。

又是熟悉的双簧，胡斐和老郭之间配合已久，天衣无缝，杜蔚国心中无比腻歪。

足够熟悉杜蔚国的人都知道，杨采玉是他的命根子，既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根。

胡斐用力的抿了一下嘴唇，眉头紧皱，语气低沉：

“没有，没有丝毫的线索，这个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四合院附近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不过，我们并没有放弃调查。”

当时和杨采玉一起下班回家的还有王离，王洋，孙晓红，李小萌几个人，他们几乎全都是瞬间眼前一黑，当场就陆续失去了知觉。

杜蔚国就这样一声不吭，无声的痛哭着，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悲痛到难以自己。

杜蔚国可不是一般人，他一旦死咬不放，顺藤摸瓜，早晚也能查到这个家伙，到时候，必然石破天惊，该如何收场？

慢慢的弓下身子，沙哑着嗓子，杜蔚国在杨采玉的耳边轻声的呼唤着：

孙玉梅眼圈也是红红的，张了张嘴，却是还没等说出话来，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九霄密码的重要性，无与伦比，甚至都不次于甘省无人区一直正在进行的实验。

“老郭，你特么胡闹什么？

杜蔚国就算真疯了，难道还能杀我不成！”

老郭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杜蔚国如果真的失控，那么按照他的本事，四九城根本就无人可挡。

杜蔚国颤抖着手，用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她的脸颊，丝毫不敢用力，仿佛此刻的杨采玉，一碰就会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老郭是在榕城的时候，一定是还有其他收获，整不好如今把他召回，还是为了这个，甚至还想让他继续干活，这该死的任务。

所以她的表现，才会如此的从容不迫，平静淡然却又充满力量。

事情的经过，胡斐刚刚已经说过了，非常简单。

今天老领导出现在机场，胡斐心里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杜蔚国失去理智，暴起伤人。

吴老大这家伙到了四九城之后，为了以示诚意，主动招供了很一小部分秘钥信息片段。

杜蔚国看了郭汉鸿一眼，语气冰冷：

所以，她的眼界，经历，性格，学识，见识，以及心理素质，几乎都是当下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撮。

杜蔚国惨笑一声，眼圈湿润，声音沙哑：

“老郭，你果然是位尽忠职守的好同志啊！

我现在都已经是这种待遇了吗？

特勤司的一二把手给我殉葬？”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慢慢的站起身体，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把杨采玉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细心的替她把被子盖好。

老郭语气讪讪的：

“小杜，好歹我们也都是同生共死过的老伙计了，你能不能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重要的无以复加！

杜蔚国一直以来，对于名利，钱财，功绩，职位，乃至荣耀，这些身外之物，一直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衷。

还有背后布局的人，如此一盘大旗，甚至连死士都出动了，布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都未必就是那边的人。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饶是老郭千锤百炼，也是老脸一红。

这个袭击者拥有和沪城那个梦魇几乎如出一辙的手法，也是个精神力控制的能力者。

不过杜蔚国此时也恢复了部分理智，无论如何，他也要先找到对采玉出手的杂碎才行，这个人，一定要千刀万剐才行。

一想到这里，无明业火顿时升腾而起，在杜蔚国的胸膛熊熊燃烧，他的眼前都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知道了，妈，辛苦您了~”

他的要求，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要见杜蔚国，虽然明知道其中必然有诈，但是却无法拒绝的。

在这种大利面前，杜蔚国一个人的得失乃至生死，都是无足轻重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听老郭说完之后，杜蔚国惨笑一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充满了戏谑悲凉之意：

“呵！

所以我这次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返回四九城，就是因为这个高度机密吧？

怎么？

这狗杂碎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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