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选择自己供奉你的母亲呢？

要相信一个陌生人。”叶竹青问。

“在我捉襟见肘的时候只有他出手帮了我，难道这还算陌生人吗，即便是犯罪又如何，至少他给我看见了希望。

一命换一命。”

曹月娥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或许这个时候曹玉娥也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瞒不住了，清玉迟早会站在这牢笼中，将他知道的一切述说出来，被捉拿归案，只是，她看重可能就只能成为遗憾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安和画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纪璇看了看白安，后者点点头，将镣铐打开，带着曹月娥三个人往外头去了。

“你们呢？

从光大药铺里带回来四只狗，现在有一只狗已经死掉了。

我解剖了那只狗的尸体，看到了里头的药草，伱们逼着狗吃了那样的东西，我是不是也可以逼着狗吃了发狂的草药，赶到这里来呢？”

纪璇见光大药铺的几个伙计，依旧是什么都不说的窝在角落中，笑着问到。

他一起句话不见着急，不见慌乱，好像一切尽在把握中，他肯定自己不用任何拷打都能够将对方口中的东西给挖出来，抠的一干二净。

“不要怀疑我做不出来，我是一个仵作，对于一些药品来说，我跟熟悉，比起来是安慰案，我更喜欢剖尸。

一个个来嘛，我们不急，慢慢耗。”

纪璇说着拍了拍巴掌，

外头顿时就想起来一阵阵犬吠，里头夹杂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把你们这套的都说出来，你们不过是从犯，不会有什么大的罪过，交代清楚，花钱消灾不是么。

难道非要受什么惊吓，和皮肉之苦么？”

纪璇继续问道。

他这话说的缓慢，好像在有意压着语速一样。

可是外头的狗肺真却不会越来越近，好似那狼狗就在近前，下一秒就会扑进来，将一个人他压在自己身下，嘶咬。

“我说。”

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开口道。

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声带好像打了结。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纪璇闭了闭眼睛，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方芜，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那声音，好像在买命一般，果然声音响过，外头狗吠声出现了阵阵的停歇。

他不是第一次审问这些小喽啰，只不过是第一次没有好言相劝，而是恩威并重，从前不用是因为没到那个时候，现在用刚刚好，他们掌握了一些线索，就没有必要去无厘头的猜测，引诱。

而是可以用技巧去让对方说出来，再根据这些口供去推断。

“小的只知道。

从小的头一次见于二的时候，他就以白掌柜自称。

我们这一些都是白掌柜后头才在铺子里做差事的。

从前的并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大概见过三五次那个来送药的。

他同样的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好像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

看上去，比白掌柜更容易让人亲近。

每一次他们来之后都会上二楼去秘密谈话找的，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口中的白掌柜自然是于二，

他说话中间眼睛一咕噜咕噜的转着，但不像是假话，有可信性。

“还有么？”叶竹青问。

“没有了。

别的我也都不知道了，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些东西会使人昏迷。”伙计继续道。

纪璇点点头，他知道的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敢大张旗鼓。

现在大概事情都已经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对方藏在何处，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证据可以将对方直接治罪。

即便是这些人能够交代出那些人大概长什么样子，把模样画出个大概来，但是却也找不到对方，不能够以一张画像，一口之言给对方定罪。

众人叹了一口气，将这些人重新收押，来到大堂之中。

“就现在看来，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不过这段时间值得开心的是后头的百姓们会陆续苏醒了，或许我们之后从百姓进口中还能得到一些另外的消息。”纪璇笑着道。

周泽也道:“这是自然，大曼的百姓都是最为朴素的。”

几人也是大点其头，周泽，王琦，当下就和叶竹青往后衙去了。

“师傅。

好厉害。”等着大厅里的人都走光了，方芜转过头，一双眼睛敬佩的看着师傅。

他以为这段时间，纪璇不在他学到了很多，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纪璇一笑，“比起一开始，比起我走的时候，你已经有很多长进了吗？

恩威并重，不能只用怀柔手段，也不能只以几度人，我们要找到最根本之处，才能够一击必中。”

他慈祥的看着方芜，一句句的说着，就好像教导后辈一样。

方芜重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傅。”

“你累么？

累的话，也回去睡一会儿，等下午，在陪着我走一趟城阙药铺，我想去密道看看。”纪璇道。

“好，师傅，我们一起回去吧先。”方芜道。

纪璇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走在方芜身旁，并肩走着，就连步子都迈的一样大。

从签押房里绕出来的张宣和童若琪刚好看到这样一幕。

“啧啧啧，”张宣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有一丝欢喜，但是并无嫉妒或者是羡慕。

“方姑娘是个好姑娘。”童若琪道。

“难道童大人从前没见过好姑娘么？”在张宣看来，并不是方芜不好，而是童若琪居繁华之处，大曼都城，应该见到过许多姑娘。

“不是，是没有见过方姑娘这样纯净，活泼的。

京城啊，是个大染缸。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许多公主，从少女莹莹变的一板一眼，举手投足间无不在算计着什么。”童若琪无奈道，他十四岁从御衣卫的军营中出来，大比后得以入宫，后来在宫中各处守卫，十六岁入御书房，今年他也二十八岁了，他守卫过两位君王，然郡主，公主，甚至是后宫妃嫔他见过的也不在少数。

虽不得近观，但是却也没漏下什么。

“她一直都这样。”

“永远这样，才是值得的。”童若琪跟了一句。

“童大人等着押送曹月娥回去么？”张宣将话题扯开。

童若琪摇摇头道:“陛下吩咐我，年关之时随公子回京。

虽然，公子未必会回京。”

张宣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公子指覃思涵，至于再多余的他就不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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