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温度还在零下。

饭馆里的玻璃起了厚厚一层雾，外面风雪纷纷扬扬。

即使是难得的年假夜晚，人们也不会熬得太晚，热闹并未持续太久，大家就开始收拾回家了。

临走时，众人都对楚风说了些鼓励的话。

“小伙子，加油，我看你有前途。”

“小风啊，早点把事情办了，我们都等着吃你喜酒呢！”

“……”

“小楚，你叔叔有对象了吗？

没有的话，婶给他介绍一个……”

“……”

苏夏坐在角落里，默默无语，目视所有人离开。

“我当然有。”苏夏笑了笑，“顺便还得给你弄点上门礼物，总不能太寒酸。”

就这样，三人一直聊到了凌晨四点。

“小文她母亲是大学教授。”楚风补充道。

再等几年，黄花菜都凉了。

这店长也是心大，可能是太相信这里的人，居然直接把钥匙给客人。

“喜欢，他每天吃饭都会喝一小杯。”丁小文柔声回答。

说起来，楚风这种没有身份背景，人也比较老实的，当个上门女婿也不错。

桌对面，两个年轻人都略带紧张地看着苏夏，毕竟是家长之间的对话，万一谈不好就麻烦了。

在他看来，送礼才是个大问题，别的都无所谓。

“啊？

直接找关系吗？”楚风惊讶，“叔叔，这样的话，对那些普通人不公平吧？”

“上门提亲的时候，你若是配合，我会给你脸面，若是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

以前有个女同学比较夸张，一学期时间，电脑出了十多次问题，每次都找苏夏帮忙，让苏夏吃饭都吃得不好意思了。

万一两个年轻人半夜情不自禁，想办点和繁衍有关的正事，这两个做父母的也要继续听吗？

“现在可以了，拿去吧。”

整座城市的大小情报，基本都会通过他父亲那里。

只要丁家那边肯松口，一切就简单了。

当时，苏夏正在拯救头号粉丝丁灿。

时间再往前，那些叔叔辈的肯定会更难，只是某些长辈说得太夸张了。

苏夏摊手：“我哪知道？

我就比你大了一两岁。”

他现在的文化水平，差不多可以用文盲来形容，只会一些日常文字，稍微难一点的都不会。

“她喜欢收藏书籍。”

后来婚事没谈成，那家伙还觉得特委屈。

在返程的路上，楚风说起了他学习的事。

前不久，一群游戏玩家线下聚会的时候，苏夏就听说……冰雷以前有个女朋友，差点就谈成了，但后来提亲送礼的时候，那家伙拎着两大瓶可乐和超大包薯片上门，女方家属脸都黑了。

但孩子都这么大了，确实不该再监听。

都这么晚了，酒馆里依旧还有许多人没睡，当然也有早起的，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聊最近的事。

厨师也开始收拾，他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将所有凳子倒放在桌上，检查水电气，关好门窗，将【休息中】的牌子挂在门口。

楚风紧紧握着丁小文的小手，犹豫地问：“叔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上门，小文她家里人不会同意吧？”

楚风老实答道：“嗯。”

“别惊讶，半年的私人培训，足够你补完需要的知识。”

整个店铺一楼，只剩下苏夏三人了。

他毫不客气地表示：“我知道零点酒馆是个什么组织，希望你好自为之。”

在这里，只要钱足够，能买到世上绝大多数东西。

很快，三人来到了难民安置房那片区域的外围。

楚风略显尴尬，他没什么钱，眼光也差，买的东西确实容易让人笑话。

“叔叔，你觉得我这脑子，需要多久才能补上啊？”楚风始终没什么自信。

苏夏没拒绝，直接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说：“丁先生？”

“叔叔，我自己买就行了，不能让你破费。”

苏夏说道：“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休息。”

“……”

上学确实难，苏夏自己就经历过。

楚风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叔叔，可能是缘分吧。”

这样看来，丁小文的家庭还算开明。

“你那张大陆通用银行的黑卡，是从零点酒馆流出来的。”丁小文的父亲继续说。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时间，见已经不早了，便说：“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提亲和上战场一样，不能有丝毫疏忽。”

接下来，只见苏夏使用工具，熟练地对手机进行拆解，将后盖、主板盖板、小螺丝、后摄像头等等零部件整齐地放在桌上，动作流畅，井然有序。

“啊？”

苏夏直接打断，将话题引到正规上。

他之所以打电话过来，只是因为多了苏夏这个变数。

“就算我不给你找，小文她家里人也会暗地里给你找，只是会顾及你的自尊心，不告诉你。”

他把店铺钥匙放在一旁，说：“几位，我先去睡了，伱们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钥匙丢在外面花盆下面就行。”

这个世界的电子产品，与地球那边有细微的出入，但总体差不多。

苏夏答道：“是我。”

丁小文捏了捏他的脸，轻笑道：“听苏叔叔的话，咱们先回去吧。”

“没问题，明天计划照旧。”苏夏语气轻松，将丁小文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苏夏认真地说：“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你要做的，就是尽量爬到高位，把那些尸位素餐的狗官都挤下去，然后想办法为普通人创造公平。”

“谢谢叔叔。”丁小文甜甜一笑，白皙的小手与楚风的手紧紧相握。

“小文的父亲喜欢喝酒吗？”苏夏问道。

他偶尔会在图书馆帮一些女同学修电脑、装系统等等，作为代价，那些女同学会请他吃顿饭，让苏夏省一顿饭钱。

“母亲呢？

有什么喜欢的？”

丁小文对她父亲解释了几句，面露无奈的神色，最后不得不手机递给苏夏，并说：“苏叔叔，我爹想跟你聊几句。”

“算了吧，你买的东西，拿过去容易让人笑话。”

至于送礼……

在他眼中，可乐要比烟酒好得多。

苏夏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屏幕亮起，显示了通话时长。

“叔叔，怎么了？”

“丁先生倒是调查得快。”

这是要干什么？

烤手机？

丁小文眨了眨眼，她见识比楚风更多，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羞恼：“真是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爸妈还不放心……”

苏夏对此并不意外，每个城市情报部门的人都有联系，偶尔会需要彼此交换信息。

对他自己来说，可以少几十年的奋斗，对大家族而言，这种女婿更容易掌控。

可丁小文捏了捏他的手心，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在他们口中，上学简直比西天取经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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