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孤性子急就直说了吧(2/2)
似乎并没有——我兄弟十人,加在一起一百多岁,和父皇呆在一起的日子,却是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在鲁地,整日里在宫中读书,连宫门都不敢出;”
“这个道理,诸位兄长,当也不至于想不明白。”
又一阵哄笑,兄弟几人已是满面红光,气氛只一阵说不出的愉悦。
刘彭祖说的没错。
“所以朝堂接下来,在关于削藩的事情上遵循的原则,其实就是一句话;”
“这么想,父皇有如此举动,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而当今天下,难道还有比打猎,都更能锻炼武艺、弘扬尚武之风的方式吗?”
刘非的喜好,刘胜很难满足——至少目前还没有办法满足;
“说是削藩,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到这时,刘胜的哥哥们,也开始带着各自的猎物,回到这处早就预备好的宴场······
“五哥威武!”
听闻此言,小刘彘只稍有些迟疑地侧过身,远远看了母亲王夫人一眼;
见母亲没有表露出一样,小刘彘也终是展颜一笑,乖巧点下头。
而对于王夫人再次不请自来,刘胜也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情。
作为这位皇十子殿下的母亲,王夫人显然也已经敏锐的感知到:刘胜大费周折,将兄弟几人找来长安,绝不仅仅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叙旧’‘团圆’。
“有朝一日,我汉家的锐士,是肯定要北出长安,马踏草原的!
!”
但作为当今天子启的子嗣,刘汉宗室、宗亲诸侯,打猎这样的爱好,对刘余而言,并非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至少刘胜对此,还是能轻松接受的。
“所以,太宗皇帝的《许民弛山泽》令,是断然不能,也不会被废止的。”
“四哥今日,猎了一头鹿。”
看着怀中的弟弟刘彘,手指,却需指向右手边的四哥刘余。
“德高,莫过于太宗孝文皇帝。”
第一个回来的,是江都王刘非。
至少比起斗鸡走狗、酒池肉林之类,打猎,总还能勉强和‘尚武’沾上边。
说着,刘胜也不将手下移,捏捏小刘彘白嫩的双下巴、上下好几层的脖颈肉,以及圆鼓鼓的小肚子。
“倒是四哥,似乎寻上了一头雄鹿?”
“诸位王兄也得吃!”
“太子兄长也吃!”
而在太子兄长的逗弄面前,年仅四岁余的胶西王刘彘,却仍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嗨;”
但对于四哥刘余,作为弟弟的刘胜,则很乐意竭尽所能的,让刘余过足瘾头。
翻身下马,又恋恋不舍的回过头,看着远处,那头由数名军卒合力抬起的亚成年雄鹿,刘余的面容上,只一片极致纯粹的喜悦,和对这种感觉得迷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刘胜的胞兄刘彭祖,以及刚受刘胜‘救命之恩’的临江王刘荣,其余每个人面上,都流露出了‘想说些什么,又因为顾忌而什么都不敢说’的憋闷神容。
“诸位兄长也都知道:打自儿时起,我兄弟众人当中,便数我和五哥,是直性子、急性子,心里从来都藏不事儿。”
“——父皇,或许不是个合格的‘父’,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皇’。”
若刘余是寻常人家的子侄,整日里到处游猎,确实有一些落人口实。
“朝堂要削藩的事,诸位兄长,应该都是心里有数的?”
而今日围猎,却只有刘胜在内的兄弟九人,以及抱着刚睡醒的儿子刘彘早早赶来,自顾自落座于末席的王夫人。
含笑走上前,不咸不淡的对王夫人稍点头示意,刘胜便毫不顾及形象的蹲下身,将弟弟刘彘自腋下一把抱起。
“而这件事,便被父皇交到了我的手中,作为储君太子的考验。”
“诸位兄长应该都清楚:按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我汉家的诸侯王,是每三年朝一次长安;”
“朝堂继续削藩,便是题中应有之理······”
小刘彘庄严一语,只引得一旁的刘非、刘余二人一阵畅笑不止,显然是被幼弟这少年壮志逗乐了。
“——小小年纪,都知道怕羞了?”
轻声道出一语,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刘胜便有含笑侧过身,对五哥刘非再一虚指。
“我倒是觉得,这并不矛盾。”
“王夫人随阿彘同来,当也是猜到了此番,除了兄弟团聚之外,我也有正事,要和诸位兄长说······”
“呼~”
“之后,便是晁错顺理成章的主持削藩,却引得刘濞、刘戊等贼悍然起兵,作乱关东,以图谋宗庙、社稷;”
“而宗亲诸侯开山得铜、熔铜铸钱的权利,是由两道诏令许可的。”
“汉家的男儿,都要多吃肉、多吃米粥,然后强身健体,磨练武艺!”
“——我汉家以武立国,民风至刚至烈,尚武之风盛行。”
“而在叛乱平定之后,《削藩策》已全然没有了阻碍;”
“刘濞作乱,是凭借吴地的钱、盐之利,积攒下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以起兵作乱关东。”
“虽然晁错再三提议,最终都没有被先帝所采纳,但经过先帝一朝的商讨,在父皇继承皇位时,朝堂对削藩,也已经是做足了准备。”
见王夫人带着弟弟刘彘早早前来,刘胜也并不打算在这母子二人面前,端起太子储君的架子;
“——削夺宗亲诸侯的部分权利,以保证我汉家,再也不会出第二个刘濞。”
“——第一个,是先帝《许民弛山泽》,给予了天下人自由采、用山林之物的权利;”
“父皇也说过:男儿长得弱不禁风,是要被人笑话的······”
说到最后,刘胜终是悠悠发出一身长叹,随机站起身。
只一语,在场众人便纷纷色变,下意识就要侧过身,和身边的兄弟眼神交流一番;
反应过来之后,却又纷纷讳莫如深的低下头去,似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刘胜的询问。
而在片刻之后,经由兄长刘彭祖一语点醒,刘胜,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掉的,究竟是什么。
从始至终,刘胜都完美扮演了‘太子兄长’的角色,只向王夫人一家子——主要是弟弟刘彘表达了关切。
“太子兄长说的对!”
一时间,整个宴场上空,都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哄笑声所占据。
“阿彘,可睡醒了?”
“——在吴楚之乱前,《削藩策》唯一的阻碍,便是关东宗亲诸侯拥兵自重,可能会被逼反。”
“也就是说,兄长们在各自的封国中开矿得铜,依旧会是朝堂许可的事。”
——打猎而已,有什么不好的?
“运气实在不好,尽碰到这些山鸡、野兔之类。”
对众人的反应,刘胜显然也是早有预料。
“可若说不宠爱吧?
好像也不是。”
“吃的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才能像五哥那样穿着甲胄、骑着骏马,帮父皇征讨天下不臣。”
“嗯!”
见众人都低下头去,刘胜也不多迟疑,便自顾自继续道:“早在先帝之时,尚还是太子家令的晁错,便曾不止一次向先帝上奏,提议削藩。”
“嘿!
呦;”
···
“能否办妥这件事,论私,关乎到弟的储君太子之位;”
“论公,更是关乎我汉家宗庙、社稷的百年大计。”
“这件事,我需要兄长们的帮助。”
“只是不知:诸位兄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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