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天子启：哟，开窍了？

不同于过去几年的‘多事之秋’——在天子启新元五年到来之后，时间，过得非常快。

眨眼，便到了天子启新元五年年初，冬十一月中旬；

年关审计、年末核算等工作，都在长安朝堂——新组建的九卿班子倾力协作下，有条不紊的得以完成。

而在冬十一月十五日的朔望朝，太子刘胜时隔数个月，再次出现在了于宣室殿举行的朝议之上。

每个人都知道：这次朝议、这次朔望朝，将发生几件关乎未来几年，乃至百十间，汉家朝堂对某几件国朝大政的改动，或完善。

可即便是如此，这一日的朔望朝，也还是给与会的每一个人，都留下了十足深刻的印象。

——这场朔望朝，信息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

“听说前几日，内史去了太子宫？”

“之后便是河间、江都诸王，先后至长乐宫请辞，以离京就国······”

···

“馆陶主，最近似也不大安分？”

“——可不是嘛······”

“唉~”

“百官恭迎~”

但今日这场朔望朝所讨论的每一个议题，都必将和刘胜息息相关。

···

“对了；”

“言之有物者，赏；”

“如果没有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那宗亲诸侯们，肯定会隔几个月就来一次长安，来一次就连续几个月不愿离去。”

“——臣等，恭迎陛下~”

“故：太仆臣袁盎，顿首顿首，昧死百拜！”

“如果不以身作则，我汉家以孝治国，也将自此成为一纸空谈了······”

“再者：诸位庶兄们封王就藩，但他们的生母，却都无一例外的留在了长安。”

因为刘胜明显感觉到：今日这场朔望朝，天子启，似乎非常希望能让刘胜，从始至终都参与其中······

“唔······”

“有政怠而朕不查、民疾苦而朕不知，或一方有难，然朕未曾听闻者，皆当直言以谏。”

“——此六者，皆已封王就藩。”

“今，诸王入朝长安者，短则月余，长者如临江王，更已有数月。”

“老啦~”

“匈奴北蛮奸诈，毁先太宗孝文皇帝，于狄酋挛鞮军臣之盟约，擅起刀兵，毁我汉家雁门苑。”

“还有皇七子，至今都没有封王，是因为朕和太后有其他的考虑；”

“内史臣田叔，有奏！”

“陛下子十数，年齿满而当封王就藩者，则有十。”

“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这场朔望朝，刘胜将一言不发；

“恭请陛下颁诏，着皇十子胶西王彘，离京就国。”

“今，皇长子获封临江王、皇次子获封河间王、皇四子获封鲁王；”

“这短短月余时间，对分散于天南地北，多年见不到彼此的手足兄弟而言，也绝不足以叙说思念之情。”

“——近些时日，长信殿实在是门庭若市，太后也忙的心力憔悴······”

“再亲往长乐，朝太后当面，以商皇七子彭祖封王、就藩事······”

“恳请陛下，召北蛮使于宣室，答罪于百官当面！

！

！”

心中如是腹诽着，表面上，彻侯勋贵们却也十分知趣的低下头去，只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田叔也什么都没说。

“宗正说了什么来着？”

——今日，是朔望朝；

今天的朔望朝，是刘胜整个政治生涯，乃至是整个人生的重大转折······

见老爷子终还是点到了自己，刘胜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规规矩矩站起身。

——在关中，内史的话语权，仅次于太后、天子，以及丞相三人。

···

跪坐于朝班东席，比首座都还要更靠近御阶的‘专座’，听着身侧传来公卿百官的窃窃私语声，刘胜的面容，只尽是淡漠之色。

说着，便见天子启又撇了眼刘胜，才带着刻意友好的笑容，望向朝拜另一侧的田叔。

“至于镇压地方、镇守边地，自更指望不上这些在长安眷恋不去、对封国不闻不问的‘宗亲诸侯’了······”

有刘通略显急促，更隐带迫切的嗓音；

有窦彭祖不疾不徐，侃侃而谈的淡雅；

也有袁盎杀气腾腾，颇显刚武的粗狂。

听闻天子启这明显言不由衷的‘自嘲’，殿内百官众人，自是忙不迭一躬身。

也就是这片刻停留，让朝班中的几道人影面带郑重的站起身，如收到进攻指示的军士般，按先前的预案各自走上前去。

当这四道各具特色，且极具个人特点的嗓音糅杂在一起，并不断回响在每个人而脑海中时，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了一抹呆愕的神色。

“皇九子、皇嫡长子胜，则由太后敕封以为皇太子。”

“——陛下圣明~”

“然若确有此事，又知之而不奏者，一经查明，严惩、重处！”

“朕就随口一问，便引来九卿当中的四人出身？”

···

“今日朔望朝，诸公百官，畅所欲言。”

“哦······”

“——内史、宗正、奉常、太仆都站出来，一股脑说了那么多，朕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禀奏父皇。”

有田叔沉稳有力，又极其坚定的语调；

“故：宗正德侯臣刘通，顿首顿首，昧死百拜；”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狠下心······”

···

“内史之后，便是宗正了吧？”

“作为晚辈，即便是身为嫡长太子的儿臣，也希望兄长们，能和母亲多见几面、多待一段时间。”

“太子以为如何？”

“另皇三子常山王淤，薨而绝嗣，废其国。”

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内史在关中的话语权，甚至不比丞相小到哪里去！

显而易见的是：对于这些赖在长安，谋求一个九卿出缺的机会的二代、三代们而言，内史这个‘关中土皇帝’，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惟愿吾皇千秋万代，长乐未央~~~”

“——太子难道也认为：河间、江都等诸王，在长安滞留了太久吗？”

不同于每五日举行一次，且只有朝臣、官员能参加的常朝：朔望朝，是允许彻侯勋贵出席的。

···

“太仆臣袁盎，有奏！”

“北蛮擅起刀兵，坏我汉家之马政，实欺我汉家无人！”

“臣常闻：夫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秋九，河间、鲁、江都、长沙、胶西诸王，亦各朝长安。”

“所以，朕应该让他们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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