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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缺马?找长安侯啊!(1/2)

“种马百匹······”

“母马三千匹······”

心不在焉的‘视察’过位于上林苑的少府军工作坊,再于作坊群外告别刘舍,乘坐辇车一路返回长安的途中,这两个数字,都一直在刘胜脑海中不愿散去。

——种马百匹;

——母马三千匹。

而且还都得是良种、成年或亚成年的马。

虽然对马匹、马政的了解都算不上多,但再怎么说,刘胜也总还不是能说出‘何不食肉糜’,不近人间烟火的纨绔二代。

实际上,在如今的汉室,即便是整日里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对于有关马匹的事,也大都是了然于胸的。

按照刘胜目前的大致了解,用于组建骑军、配备给骑兵的战马,一般都是母马。

这是因为相较于性格暴躁的公马,母马脾性相对温和、更好驾驭;

与此同时,母马不会、至少不大可能会像公马那样动不动发情,正打着仗呢,都还有心思和身边、与自己一起冲锋的母马来一发,或是和身边的公马干一架,以决出谁更有交配权。

这就意味着马匹的蓄养,尤其是太仆马政这样中央官府亲自下场、直接掌控,并以战略目的大规模、成体系蓄养战马的模式当中,‘公马’的存在意义,基本是和‘种马’划等号的。

在马苑设立之初,拥有一小批良种种马,以及足够数量——十倍以上于种马数量的良种母马,再加上一块合适的场地,就可以正式开始蓄养马匹;

待那上千匹良种母马,被那几十匹良种种马‘瓜分’,并于次年生下马驹,便需要开始甄别。

——首先甄别公马当中,有‘种马’潜力的杰出者,将其留于苑中蓄养至成年,并最终,加入到‘播种者’的行列当中;

至于剩下那些没有潜力,既不能做‘播种’的种马,又不能被驯化为战马的普通公马,则会直接被淘汰出‘预备战马’的行列。

未来几年,这些马中‘普信男’,便会被马苑敷衍的蓄养至成年,最终按照朝堂的具体需求,送往各地的驿战或地方官府,成为公用交通工具。

至于母马,也同样需要甄别。

展现出良好基因表现的,和有潜力的‘准种马’享受同等待遇,继续被小心伺候到成年,并加入到‘生育大军’之中;

基因表现稍次一些——即既不能成为战马,也不能成为‘战马的妈妈’的劣马,则会被直接送到内陆地区,交由驿战、官府蓄养下一代公用交通工具。

甄别工作结束,第一个轮回画上句号;

第二、第三个轮回,大概率和第一个轮回如出一辙——还是那些种马,也还是那些母马,继续反复培育后代;

到第四个轮回的时候,第一个轮回所产出的种马、母马成年,马群就可以得到第一次壮大;

之后的每一个轮回,马群也都将缓慢壮大,一直到十几二十年后,壮大成曾经的雁门苑那样——种马上百,母马数千,年出栏合格战马一百匹以上的成熟马苑。

了解了这个时代,华夏农耕文明的马匹蓄养模式之后,再去看刘舍那句‘只需要种马百匹,母马三千,就可以直接新建一处马苑’,也就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了。

刘舍的意思很直白:既然雁门苑的模式耗时太长,且投入同样低不到哪里去,那还不如直接跳过中间的‘种群壮大’阶段;

直接在最开始,就人为组建起一个足够强大的种群,并从该种群繁衍出的下一代开始,直接开始产出战马。

也就是在这群马孕育后代之后,不再将甄别出的合格母马用作培育下一代,而是直接培养成战马。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跳过漫长的种群壮大期,可以大大减少一座马苑从建立,到开始出栏战马的时间间隔。

至于坏处,或者说难点,也同样让人一目了然······

“种马百匹;”

“母马三千匹······”

“——既然要被用作培育战马,那这些母马,自然也至少得是‘本可以被培养成战马’的程度。”

“而这样的马,即便抛开渠道不论,这价格······”

如是想着,刘胜只稍侧过愁云遍布的脸,漫无目的的望向车窗外。

在如今的汉室,马,是比金子都还要稀缺的东西。

都不用多说别的:在长安两市,但凡出现一匹看上去还不错、有力气驮动一名成年男子的马,就必然会引来周遭行人围观;

若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骏马,那更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召来长安大半公侯勋贵的注意。

至于价格,更是离谱到令人咂舌。

——刘胜清楚地记得:大约三年前,四哥刘余大约十五岁的时候,其母程夫人的母族外戚,曾赠送了一批骏马给刘余,以讨得这位皇四子的欢心、拉进彼此之间的情谊;

而那匹算不上有多出众,放到军中都未必能成为战马,大概率只能作为信使用马的亚成年母马,价值却高达足足五十金!

甚至在抢购这匹‘良马’的过程中,程氏外戚还和某位食邑五百户的小功侯结了仇,同时又承了另外一位小功侯的人情。

——结仇,是因为双方都志在必得,又都互不相让;

欠人情,则是因为人家退出了‘竞价’行列,‘让’出了那匹骏马的购买权······

“这样算下来,符合刘舍要求的马,至少也是平均每匹六、七十金的价格?”

“起码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应该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

“种马百匹,少说也得万金;”

“母马三千,就算每匹五十金,也是十五万金。”

“就算这钱由少府出,马从哪儿来,也是一大难;”

“更何况这十六、七万金砸下去,得来种马百匹、母马三千,也只是能建起一处马苑而已。”

“若想多建几处,就要多花好几个‘十六万金’······”

···

“呼~~~~~······”

“难呐······”

想到最后,刘胜更满脸愁苦的长呼出一口浊气;

暗下思虑良久,也始终想不到办法,便将目光随意撒向眼前。

——在刘胜身前,皇十子、胶西王刘彘,正神情凝重的低头沉思;

而在兄弟二人侧方不远处的车厢尾部,太子宫中车属令夏雀,则满是不安的调整着坐姿,做好了随时应答刘胜的准备。

只可惜:刘胜玩味的目光,只在夏雀身上稍停留片刻,便再度移向了车窗之外。

因为刘胜知道,就算自己不问,先前在寝殿,发生在夏雀-刘彘二人之间的谈话,也不会有哪怕一个字,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传不到自己耳中······

·

“马?”

“寻长安侯不就是了?”

乘车返回长安城后,刘胜一行马不停蹄,径直来到了窦太后所在的长乐宫。

见两个孙儿前来,窦太后自也是眉开眼笑,连带着对小刘彘刨根问底的疑问,也并没有让窦太后生出丝毫不耐。

温声细语的为小刘彘给出‘太子没骗你’的应答,又让人带小刘彘去后殿的藏书阁,好亲眼看看那一段过往记载,窦太后的目光刚落到刘胜身上,面庞便立时再添一分和蔼。

而在刘胜提出今日一行,在上林苑的所见所闻,以及和少府刘舍之间的交谈、之后自己心中生出的愁苦之后,窦太后给出的解决方案,却是让刘胜颇有些瞠目结舌。

“长安侯?”

“皇祖母说的,是故燕王卢绾的子孙,如今在草原,给匈奴人做东胡王的卢他之吧?”

“这卢氏,真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助我汉家一臂之力?”

见刘胜一副活见鬼的架势,窦太后只一阵轻笑摇头;

而刘胜面上的惊诧之色,却随着窦太后左右缓缓摇动的头颅,而愈发带上了些不敢置信的意味。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卢氏!

故燕王卢绾的后代、现在的匈奴东胡卢王!

且不论这东胡卢王,在如今的匈奴是怎样的地位,单就是这‘东胡王’三字所暗含的深意,就足以让人感到愕然。

东胡,是草原曾经的霸主。

曾几何时,整个草原,都被东胡人的残虐所笼罩;

整个草原,也都被残暴的东胡人所统治。

到秦一统华夏前后,草原霸主东胡,迎来了一位新的挑战者。

只不过这位挑战者,并非是如今统治草原的匈奴人,而是已经被匈奴人赶去西域,甚至开始向中亚大规模迁徙的月氏人。

——东胡是霸主,月氏是新贵,二者之间的争斗,自然是愈演愈烈,且愈发倾向于‘新贵取代旧霸’,即月氏取代东胡,成为草原新的统治者。

只是在东胡愈发羸弱、月氏愈发强盛的过程中,华夏文明稍微舞动了一下翅膀,便彻底改变了草原游牧民族的文明进程。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始皇嬴政驾崩沙丘;

同年,秦中车属令赵高、丞相李斯篡改始皇遗诏,扶立公子胡亥即皇帝位,又先后逼杀公子扶苏、将军蒙恬。

次年,即二世胡亥元年,陈胜吴广起义大泽,天下群起而从;

始皇嬴政凭祖龙之威,一直镇压到自己闭眼那一刻的天下,便此战火骤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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