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应聘(1/2)
深夜
基普市、轻工业区、纳克织布厂
今天是工人兰德尔第一次完成了工厂主要求做的工作后,发现时间尚早,自己还可以去做很多的私事。
其他工人因为每天劳累,如今终于能早点休息,都齐刷刷地回到工人宿舍里倒头大睡。
而他自莫名地嗅到了不存在的酒香,就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
最终,兰德尔装起了数了不知多少遍的十二金克钞票, 决定出门去难得地享受一下生活。
工作忙碌和手头拮据,令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来酒馆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有了钱,有了充沛的时间,时隔许久来到熟悉又陌生的酒馆门前时,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带着渴望快步扑了进去。
酒馆有点闷,一进去后湿热湿热的。
兰德尔听到周遭的碰杯声, 闻到浓郁的酒味和汗臭味的瞬间, 脚步都有点飘了,整个人略带踉跄地来到吧台前,干涩又微微颤抖地冲伙计道:“大杯啤酒。”
很快,一大杯啤酒推到了兰德尔的跟前。
“咕噜咕噜……”兰德尔像三天没喝水一样,捧起酒杯仰头畅饮起来。
不到十秒钟,一大杯啤酒就被喝个精光。
“砰。”木制酒杯被重重地砸在吧台上。
“再来一杯。”兰德尔眼里满是狂热。
“先生,一杯四铜克。”酒馆伙计看兰德尔穿着穷酸,仿佛十年没沾酒的酒鬼,一边为其接酒一边提醒道。
“我知道,快点。”兰德尔催促道。
酒吧伙计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壮汉打手,倒也不怕兰德尔闹事,迅速地为其接好了一杯酒推了过去。
“咕噜咕噜……”第一杯下肚太快,兰德尔都感觉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喝完了,第二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享受着巨大的满足感。
“砰。”
“再来一杯!”
“好的先生。”
“兄弟,看样子酒量不错啊。”
就在兰德尔渐渐兴奋起来, 急不可耐地等待第三杯啤酒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朝旁边看去, 那里坐着一位光头大胡子男,目光里满是欣赏:“怎么了?”
“我们这里每天晚上十二点整都会举行喝酒比赛,谁喝得最多可以获得两金克的奖励。
我看你这么猛的喝法,参加比赛的话应该有很大的胜算。”光头大胡子男道。
喝酒比赛?
赢了还有钱拿?
兰德尔马上有了兴趣:“可以啊,那我来参加玩一玩。”
“只不过呢,得交两银克才能参赛。”光头大胡子男观察着兰德尔听到需要先交钱的脸色变化,看其萌生退意,当即补充道,“不过敢参加比赛的人酒量再怎么也差不到哪去,交了两银克也肯定能喝回本,这绝对划算。”
“……可以啊。”兰德尔想了一下,自己交两银克的话,只要喝六杯就能回本,完全可以等着比赛的时候再喝,反正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伙计,第三杯先等等吧,这是三银克, 包括参加比赛的钱还有你的小费。”
“您真慷慨。”酒吧伙计收过钱,赞美了一句兰德尔。
光头大胡子男把兰德尔阔绰的出手看在眼里:“我叫费农,在附近的粮食加工厂工作,是这样的常客,也蝉联过几次喝酒比赛的冠军。”
“我叫兰德尔,在纳克织布厂工作,头一次来这家酒馆。”兰德尔同样自我介绍。
“纳克织布厂……”费农回忆了一下,“在那里工作的不大都是残疾人吗?
工厂主把薪酬压得低得可怜,但凡有选择没人愿意去那,你怎么……”
“我也没得选。”兰德尔伸出刚刚没被注意到的左手,“小时候不小心被磨盘碾断了三根手指头,重活干不了,轻一点的又嫌我做不好,我只能去纳克织布厂。”
费农看着兰德尔残缺的左手,疑惑更大了:“纳克织布厂的工资很低吧?
但你刚刚的出手看着可不像不缺钱,两铜克说当小费就当小费了。”
“以前肯定会斤斤计较的,只是现在工资涨了,工厂主还一口气把之前拖欠的两个月工资都发了下来,两铜克倒也不算什么。”兰德尔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兜里有钱后,他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从容了许多。
工厂改革,吃住将大大改善不用担心,而他一直孤身一人,每个月工资拿来享受绰绰有余。
“两个月发了多少啊。”费农对纳克织布厂的薪酬很好奇,这家正常人都不会正眼瞧一瞧的工厂究竟把工人们压榨到了什么程度。
“十二金克。”
“多少?”
“十二金克。”
费农瞪大眼睛,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呆了几秒,忽地露出笑容:“这也不怎么好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们工厂今天刚换了新厂主,新厂主颁布了很多新的制度,其中一条就是提高工资待遇。
他还一口气直接把拖欠的工资都发了下来,给我们工厂每个人都发了十二金克。”兰德尔见费农把自己的话当成了玩笑,认真地解释道。
“真的?”费农感觉兰德尔不像是在逗他,开始将信将疑。
谷陋
“真的,不然像以前那样,又没钱又没时间的,我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喝酒,还给伙计小费?”兰德尔道。
确实,这说不通。
可这件事说通以后,又有更说不通的地方了。
费农“嘶”了一声,问道:“欠两个月给你们发了十二金克,这说明你们工资提到了每个月六金克?
我们正常的才五金克左右,你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病,怎么反而工资还比我们高了?”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早上新厂主讲话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没一个人信,但人家说做就做,当场发钱结清了欠款,我们就不得不信了。”兰德尔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很懵。
“这不应该啊,你们新厂主叫什么?”费农料定新厂主肯定是什么达官显贵。
“叫安德烈,是从莱泽因过来的。”
“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从莱泽因来的,那就不奇怪了。
首都里有钱人一抓一大把,工人的工资也比我们高一点,估计他初来乍到不知道基普市的市场价,以为莱泽因和基普都一样。
等什么时候了解了,就肯定要给你们降工资了。”费农自认为自己发现了原因所在。
听到降工资,兰德尔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镇定:“不应该。
今天上午打交道的时候,他看上去是有备而来的,不可能不知道在基普雇佣工人要比莱泽因便宜。”
“那种有钱人谁能说得准呢?
要么是什么纨绔,过来就是随便玩玩的,过不了几天就回去继承家族的产业了,要么就是精明的商人,做什么都不会吃亏,肯给你们六金克的酬劳,就一定有办法从你们身上榨出十金克的利润。”费农这么多年来就见过这两种工厂主,他坚信纳克织布厂的新厂主一定是其中一种。
兰德尔和其他的纳克织布厂工人一样,对现在的新制度又喜又忧,喜是切实感受到了好处,忧是觉得商人这么做必定是有利可图,可他们一群老弱病残究竟哪里值得被榨取更大的利润呢?
难不成是命?
经费农这么一说,兰德尔的忧虑蔓延得更开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费农摆摆手。
“你说说你是怎么觉得的,我还挺好奇。”兰德尔追问费农的看法。
“我啊……我是觉得新厂主估计是想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只有这种买卖才会有高利润,才会给你们高工资。
至于为什么不找别的工厂的,可能是认为但凡有得选的人都不会走这条路吧。”费农分析道。
兰德尔觉得费农说得很有道理,笼络他们这种走投无路的人去做一些有风险的事情,显然是最合适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感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说说看。”
“今天这个新厂主一上任,就颁布了几十条新的制度,而且条条都对我们有极大的好处,看上去像是根本不打算赚钱一样。”兰德尔照费农的结论一联想,这事立马就清晰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控制收买我们的手段吧。”
“都有什么制度?”
“比如说提高工资,还有减少工作时长至八个小时,还要建立什么工人夜校,免费让我们学习,还有什么托儿所,工厂里未满十六岁的人都可以进入托儿所获得免费的教育和抚养,还有工人商店出售廉价的商品,搞什么娱乐中心供我们放松,还从每个月的盈利中拿出一笔钱用作医疗资金来保障我们……”兰德尔一口气提出了七八条他印象最深的规定。
费农听傻了眼:“你……你喝多了?”
这怎么可能是工厂主提出来的东西?
这分明是工人们的臆想!
“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信。”兰德尔对费农的惊讶与质疑毫不意外,“但事情就是这么夸张,像做梦一样。
而且安德烈还说,我们要争取一个月转亏为盈,两个月成为基普最赚钱的织布厂。”
“怎么可能,你要说的是真的,你们那个新厂主一口气搞了这么多对他们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东西,怕不是不到一个月钱就得花个精光。
别说成为最赚钱的织布厂了,就连盈利都是绝不可能的。”费农失笑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按安德烈这么搞,这工厂估计倒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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