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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00借路回家(1/2)

吴江龙一觉醒来,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花。

“这不是老山兰吗?”

吴江龙大脑中有了这个信息后,便从床上跳下来,直奔花盆而去。

一个要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花盆,静静地立在窗台上。

花盆内插着几朵兰花,准确地说,看上去,根本就不像花,百分之百应该是草。

因为他的叶子与草非常相像,其宽度也差不了多少,其中的绿也要比草谈了许多。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植物,在老山上被战士们称为老山兰。

吴江龙走过去,抓起花盆细看。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用泥土烧制出来的花盆。

也不是玻璃、玉石之类的容器。

而是一个钢制品。

花盆四周密密压压刻满了字,如果不细看很难看出这些字竟然是用一个个人名覆盖后,形成的斑驳花纹。

吴江龙没有在花纹中细看,他想要尽快先鉴别出这是什么制品。

因为他想到了一物品。

吴江龙把花盆高过头顶,歪着头看向盆底。

一看之后,吴江龙不经意地笑了出来,“呵,是哪个小子有这么好的技术。”

花盆地座上,呈现着一个不太大的小孔。

小孔上还有微微的水珠挂在上面。

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孔不是花盆工匠凿出来的,而是事先存在的炮弹底火。

吴江龙看完花盆之后,终于明白了,这个花盆不是本地所有,而是前线送下来的。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炮弹壳,这里就弄不到。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才细细地朝上面打量。

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好一会,他才看出,这些图案是用一个个人名组成的。

吴江龙笑了,“还好,七连的哥们没有忘记我。”

吴江龙离开老山已经 多天了,这 多天来,他随着“英模报告团”在全国转来转去。

去了许多军队、学校、城市后,他感到自己是困乏之极。

每到一地,迎接他们的都是一簇簇的鲜花,和阵阵热情的掌声。

是那样雷同,那样热烈。

开始时,吴江龙对这种热烈气氛有所不适应,渐渐的习已为常,而后竟然想躲开来。

特别是念着那份被文字高手改写过的演讲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从最初的情绪激昂状态一点点地向下回落,三四次之后,竟然有些不知所云。

面对台下成百上千双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目光也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似乎稿纸上的一个个文字,不是字,而是一个个跳动的生命。

这些生命,曾经是那样的鲜活,跟他一起生活,一起侃大山,一起与敌人战斗。

可现在,他们都躺在了南国那片布满弹片、地雷、鲜血的战场上。

而自己呢!

却住着舒适的宾馆,睡着柔软的席梦丝,吃着这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些美食。

还要面对着闪光灯,面对着许许多多期盼的眼神,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大谈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战斗场面。

说说这些战斗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记者的事,是作家的任务。

作为一名军人,最好的战场是在前线,永远和自己的战友同生死,共患难,而不是这样布满鲜花的主席台。

如果说,让吴江龙实打实地说,兴许他的情绪也不会这样低落。

虽然语言不流畅,但他能说出实况实情。

能把战士们那种张狂,那种粗放,那种豪情,那种不怕死的境界说出来。

虽然粗了点,那也是战场上的最真实景观。

可现在,他读的全是被人改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他起草的肢言片语。

里面放了太多的政治色彩,太多的华丽语言,太多的不切实际,太多的领导意图。

光是这些,就让吴江龙很不舒服。

开始时,他也没觉得什么。

谁让自己写作水平不高呢!

有人代写正是求之不得。

可后来,吴江龙渐渐对这份演讲稿觉得是那么不适应,想要把其中带水份的东西剥离出来。

可是,与代表团长一说,人家不让,说这是上级政治部门审定了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改。

不改就不改吧!

我少说两句还不行。

那也不行。

这不,在吴江龙做过第四场报告后,带队领导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说他在台上的情绪不高昂,语言也没有力量,没有把现场的气氛带动起来。

让他利用业余时间调整情绪,恢复状态。

吴江龙无可奈何地接受了领导批评。

不痛快,不舒服,能怨谁呢!

谁让当初确定名单,征求意见时自己没有拒绝呢!

如果不参加这个报告团,自己不还是在前线呢吗?

哪能在这里受这份洋罪。

在报告团作完报告休息时,大部分成员都随着地方接待人员出席各种招待会,或者是和地方上的同志搞思想交流了。

而吴江龙却请了假,说头疼,要休息一会。

便独自一个人闷在宾馆里,蒙上头睡觉。

做巡回报告无可厚非。

这不仅是政治的需要,也是对革命军人的一次最有效宣传。

为什么会场上常常出现经久不息的掌声!

为什么听众能和演讲成员一同流下激动的泪水!

为什么在那个时代,全国人民对革命战士这样崇敬。

当时有一句最时髦的词,叫做“理解万岁”。

理解什么?

不就是理解人民解放军战士的英勇不屈,视死如归和大义凛然。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就是为了祖国的寸土不容侵犯,祖国的荣誉不容践踏,祖国的安宁得到保护嘛!

懂得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那时的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放不久。

随着经济开放,资本主义社会的很多东西流入中国。

有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至。

有本事的忙着挣钱搞发家,有“才学”的忙着升学搞铺垫,有门路的忙着找工作快就业。

有职权的把子女护在翼下不让参军,怕的是参加这场战争。

最显眼,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些和我们战士同龄的社会小青年们。

他们整天拎个录音机,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

出入录相厅、酒馆,或者在电影院门前,成群地打架斗殴。

换个镜头再看看。

我们的前线战士们,此时此刻正守在祖国南疆的这片洒满鲜血,和到处充斥火药气味的这片热土上。

虽然此时大的战斗场面没有了,但是小的战斗经常发生。

无论是夜间还是白天都有蚊虫叮咬,同时还要提防越军特工冷枪,以及突然而至的越军炮火袭击。

那可是用鲜血和生命做代价,才筑起来的中国长城。

不然的话,在那个时期,人们为什么喜欢《十五的月亮》、《望星空》、《血染的风采》等许多歌颂南疆军人的歌曲。

对于这些,吴江龙早些时候还不怎么知道,因为他一直处在前线,根本就没回来看过。

现在有时间了,随着报告团这么一转。

看在眼中的不协调的东西,又怎么能不让他的思想发生变化。

所以,他总感到自己是那么的不适应。

总觉得席梦丝床的软,不如老山的草地舒服;宾馆的宽敞、华丽,没有老山的夜景来得壮观;女服务员的温声细语,不如战士们笑骂声入耳;美味佳肴不如压缩饼干就着泉水嚼着舒畅。

也许他天生就是吃苦的材料,见不得荣华,过不得富贵,保持终久的战士身份才是他的本性。

记得诗人郭小川有一首诗这样写道:“我要下去了,这不是战士成长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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