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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公孙权(1/2)

立秋了。

清风徐徐。

许是文瑾这几年眼睛流泪多了,再轻的风一吹,就有酸涩之感。

你会因为听见阴沉木三字而难过么。

她会。

憎恶阴沉木。

没人喜欢听要为自己的丈夫置办棺椁的。

听了来气。

阿奶就是被凉冰冰的阴沉木装起来埋在冷冰冰的坟冢内的。

她不想身边再有人离开她了。

尤其是和她相守二十一年的大王。

为什么太后和阿嬷要这样说她的桁哥呢。

为什么把桁哥的名字同阴沉木放在一句话里呢。

他才二十八岁。

还很年轻。

或许语境诙谐,可文瑾却不能领略诙谐的妙处。

若是南藩王妃的丈夫她倒可以一笑。

但这阴沉木和自己男人联系一起,纵是最好笑的大师来讲,也变得不可笑。

心口有心悸与闷痛。

难道在失去了阿大,长云,长宁,阿奶之后。

桁哥他也…快死掉了么。

文瑾把脸色也给太后和阿嬷摆起来了。

文瑾不买账起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当下里太后和阿嬷便知道自己把人惹了。

连带着宫人也都把头低下,跪了一地。

又察觉古榕树后面凌厉的视线射来,原是他也在。

这下惹的不止一个小鬼头了。

惹了一双不省心的。

倆孩子自小就一个比一个有自己的想法。

夏太后同皇帝的乳母说完以后,文瑾却静静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看太后,再看看柳汝素老太太。

最后,文瑾将目光投在掩在几人合抱的古榕树后面的皇帝,她问:“母后同阿嬷是什么意思呢。

大好秋季提什么阴沉木。

咒你夭寿呢,你那么惜命,你不生气么?”

“朕不是你国子监的学生。

你训谁呢?”

文瑾说,“我在询问。”

皇帝说,“朕比你心大。

就是不想你吊脸子给人看才闭口不提。

阴沉木没有不好。

金丝楠也可以。

两种木头罢了。

寿衣你们也可以提。

朕比你压事。

大惊小怪的。

哦,老莫为什么修缮皇祖母的金丝楠,你心知肚明。”

文瑾耳廓一热,记起怎么怀的长林来了,红着眼角盯他,“你面目尤其可憎你知道么。”

“不是头一天面目可憎了。”他话,“你十五那个夜里就开始面目可憎了,所以你夜里发梦也不叫我名字。

而景桁对小苏太傅高攀多年了。”

文瑾紧了紧手。

老莫同千婵说了几回【君上他就快要…】

清流说【余片刻也当拼命相好,离宫前和君上说说话吧主儿】

所以大家都在状况内,只有自漠北归来的她在状况外吗。

她愤怒压抑。

傅景桁自树荫后步出,眸色冷冷睇了眼夏太后与阿嬷,两位长者面色一动。

“不知道你在。”太后说,“知道的话你走了才说。”

“嗯。

没差别。

朕素来没什么存在感。”

他懒懒应了。

却让人莫名心疼他。

但好似旁人都比他悲伤。

他自己却并不心疼自己。

他就避嫌她们如此。

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

婆婆媳妇养母凑齐了。

好在三个姐姐没来。

不然他可悲哀到尘埃里了。

他不需要同情。

当健康人看待就是了,他不觉得中毒了就得期期艾艾,他还是一切照旧,只是疼些冷些罢了。

夏太后说,“哀家想,她有知道的权利,你认为你的你认为未必是她希望的。

哀家见你们夫妇二人一个半月不言语,哀家看不过去了。

阿嬷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你怎么了?”

文瑾将赤兔交给赵姐儿,随即立在那里,抬着下颌倔强的盯着他,等着傅景桁的答案。

他凝着她不言。

文瑾问,改敬语,“您怎么了。”

他仍不言。

文瑾追问,“请问圣上您怎么了?”

傅景桁大抵盯了她须臾,轻声道:“身子不大好了。

近日国事繁累,内耗严重。

你们一离宫朕就下令打藩。

别多事。

打包好就去。

没完了。”

说着,他颇为温柔的揉揉她发顶,隔着头发也觉得他手冰寒,他不愿意将诸事细说。

“安排人中夜送你们自密道离宫去漓山。

陪弟弟团聚好,把要用的东西收拾齐全,一马车拉过去。

这一过去少说个把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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