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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委屈求全(1/2)

张晓光站着不动:“对啦,长官,这次我们伤亡惨重,最要紧的,军主力师团营一级、警卫营连一级都有熟悉枪械的人去教授指导,新武器虽然好用,可不是搂火就完,我们也总得有个人教?

很多人枪响了,子弹不知道哪儿去了?”

刘天楚瞪了他好一会儿,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见解,自己到是疏忽了。

“你讨债的?”

“没那意思,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只想物尽其用。”

刘天楚现在心情很不好,铁面皮下扔出一个冰冻的笑意:“是我的疏忽,暂时不讨论这问题,以后在说,带部队迅速撤往下关。”

张晓光犹豫着还想争辩,被刘天楚的白眼珠瞪了回去。

这么多伤兵,时间紧急,还有几万部队要渡江,刘天楚没时间继续耽误。

说话间刘天楚已被冻的直哆嗦,拉住一名战士把背具上的军用毛毯夺下来披在身上。

这时,对讲里林巴宝又呼叫:“长官,日军四十五联队、十六师团九联队与三十三联队已经向句容逃窜,我们怎么办?”

“按原计划执行,不要理他,去下关渡口过江。”刘天楚哆嗦着回答。

这时,荣华又来报告:“潘军长请你速去卫戍司令部。”

刘天楚不用想也知道潘文华这么急叫他是何原因,杀了陶翔,姓蒋的不会善罢甘休,应该是派人兴师问罪来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计划已在实施只能继续执行下去,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天楚披着毯子来到司令部。

司令部里人头攒动,唐式遵和潘国华两人各自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襟危坐,面色铁青,看样子刚刚吵完。

刘天楚一进来,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潘文华赶紧把他拉到角落疑惑地看了几遍,喝斥道:“你搞什么名堂?

堂堂一军之长,如此不注重仪表,太有损军人威严了?”

刘天楚冻得上牙直碰下牙,涎笑着反驳:“怪我?

要怪也怪委座,我军装都是地摊买的,更别提更换的,惨啦惨啦!”

潘文华哑然:“你军装呢?”

“烧了。”刘天楚回答的到干脆。

“没事烧军装做啥子?

冻死你也活该,自作自受,没人要同情你,真的。”

刚刚还脸色铁青的潘军座今天怎么了,也会开玩笑了?

眨巴几下眼反过味的刘天楚才明白潘军座一语双关,他在讥讽自己,刘天楚刚想继续胡闹几句,天空传来引擎的嗡嗡声和巨大的爆炸声,不用看,日军的飞机又来了,有些人已经向防空洞跑。

刘天楚刚张开的嘴巴还没闭上,便听见一个月来从未停过的爆炸声中一个怪异地尖啸,它不像火车从头上开过,而像站在铁轨上,一列火车对着自己身体开了过来。

然后在难以形容的一声巨响中,卫戍司令部跟塌了一样,昏黄的电灯也被震灭了,众人在黑暗里咳嗽和怪叫,灯再亮起的时候,刘天楚和潘文华怔怔地看着扎在面前的一枚巨大航空炸弹,它在两人身外不足五米的地方砸得只剩下个弹屁股露在外边。

刘天楚和潘文华愕然地看着卫戍司令部的上方,那里被那枚至少五百磅的航弹砸出了一个天窗。

刘天楚怔怔地看着潘文华,潘文华也看着他。

“臭的。

对委座不敬,遭天谴啦——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潘文华悻悻又庆幸地说。

…。

刘天楚都没注意他说什么,呆呆地看着那枚万分之一机率没把卫戍司令部连锅端的臭弹,面前逃生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然后听见女机要秘书的一声尖叫。

随后听见众多的喊叫:“副司令!

唐副司令?”

刘天楚晃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他扭头透过烟尘仔细看,办公桌下的角落里,唐式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

刘天楚涎笑着看着潘文华,然后一脸幸灾乐祸:“遭天谴了,报应!”

潘文华毕竟和唐式遵同事这么多年,对刘天楚的刻薄有些不满,瞪着他张了张嘴,刘天楚赶紧转移话题。

“军座叫我来啥子事?”

潘文华这才想起正事。

“啥子事,大事!

委座要亲自来南京视察!”

“视察啥子?

就为了陶翔?

不怕日军飞机炸死他?”

“你……”潘文华板起脸忽然一本正经说:“长幼不分,对上不敬,小心你这张嘴。”

刘天楚不以为然地咧咧嘴。

这时,外边士兵喊:“委员长到。”

刘天楚和潘文华包括满屋的人都有点膛目,说来这么快就到了,招呼都不打?

俩人正想着,满头纱布的唐式遵已率先冲了出去。

委员长带着何部长连同一群卫士已进入卫戍司令部。

何部长进门就大声喝斥:“我渡江时,看到大量溃兵在渡江,哪个告诉我什么原因?”

唐式遵看着潘文华,潘文华低头不吭声,所有人都在悄悄向后退。

刘天楚向前一步大声回答:“溃兵?

溃兵伤兵不分?

委座下令唐生智撤退时你在哪里?

哦!

应该在官邸宽敞办公室,很遗憾,没见到真正的一溃千里。”

何部长本想先来个下马威,不想被刘天楚顶的一愣一愣的,却无法反驳,刘天楚说的是事实。

“伤兵为何过江?

可以就地养伤吗?”委员长在桌边坐下,缓和下口气来圆场。

“委座,南京城每天被日军轰炸,没有一处安宁,他们为国流血,伤兵也是兵吗!”

众人都没明白刘天楚的意思,但这话绝不是商议,因为委座的脸青得快成铁色了,而何部长的笑脸也越来越和蔼了,不知道哪个威胁更大,而刘天楚现在看起来有点儿执拗,他根本不想妥协,句句针锋相对。

何部长打了个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唐副司令,陪我看看你们阵地。”

刘天楚鄙夷地用眼角扫着,何部长相当亲切地搭着唐式遵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走出司令部。

言之有理连说两遍,便是言之无理,加上委座的脸色和何部长的笑容,便成了“言之有理,我整死你”的潜台词。

拿耳朵都想得出来,何部长叫了唐式遵去是为了知己知彼,陶翔的事还没完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与何部长一同出去的唐式遵便一丝不芶地汇报着刘天楚的“业绩”或者“劣迹”。

不想委座根本不提陶翔的事,而是看着司令部的“天窗”。

“这是重磅航空炸弹砸的?

没炸?

没死人?”

“没死!

吓疯一个。”

委座抽了下嘴角。

“这么大个玩意落下来,吓疯了不奇怪。”

“本来就疯,现在更疯啦。

此人——委座请回尊首——即斯人。”刘天楚指着唐式遵的背影。

委员长对唐式遵的背影瞄了几眼,好像对唐式遵的兴趣还不如那个洞。

“怎么不填上?”…。

刘天楚心里一阵窃喜:“不碍事。

日本弹丸小国资源有限,不会把两发航弹扔进一个洞啦。

咱们倒是越来越阔。

听说苏联又支援委座200架飞机,大量贷款,中央军都富得流油了,川军从出川到现在还有人穿草孩、单衣、委座只给我一个手指头,档不住脸啊。”

委员长现在看起来像要给刘天楚一个大嘴巴。

“我说你保卫南京的傲气呢?

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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