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边民来说，一军转战千里，杀上匈奴王庭，斩首匈奴部众是最值得喜悦的事。

皇命难违，除了霍去病敢躲，且事后不怕被追究。

越来越多的人默默跪地，给汉军叩首。

他并不是生出了其他心思，而是在提醒霍去病，要知道收敛，方为长存之道。

可以将其他事转移到攻城略地上，打仗是耗费钱财国力，但更多的土地、人口，又会反过来让国力更强。

关键看能不能打胜，吞并掉对方，转化成自己的国力。

我估计，你接下来的阵图境，可能会格外不同。”

扩充国境牵扯的事情多了，岂是那么容易的？

卫青却是不知道，霍去病这次回长安，就会把某些事提上日程，着手推进，甚至他已经在开始布置。

……

民众争相询问，视线在路过的兵将身上打量，情绪炽烈。

霍去病眼见郡城将近，侧耳倾听，忽从马背上消失，声音传回来道：“你们自行带队入城，我先入城去见舅父。”

不过匈奴女人的皮肤要粗粝稍许，不如汉家女子的娇媚细腻，肤如凝脂。

挂冠入城，就相当于小学生戴大红花，披冠挂彩，然后游街。

返回长安，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霍去病有些头疼。

他扫了眼后方绵延的车马战利品，不禁暗自震惊。

若不是有官兵列队阻拦，连前行的地方都不会有。

“哪个是冠军侯？”

后方飘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是老将李广：“霍侯出征前，说你们去打匈奴，北关也不会安生，非我别人不能守。

有些人能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在等着匈奴被破，等着匈奴国破家亡，等着他们悲呼逃窜，等着汉军能杀溃匈奴，给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等着扬眉吐气的那一刻。

他能再立新功，民众知道后情绪高涨，也将他的声望推上了新的顶点。

卫青向来心思细腻。

还未入城，长街两侧已人满为患，入目所见，尽是黑压压的人群。

霍去病瞅了瞅舅父，为什么感觉他说话时，带着些幸灾乐祸。

霍去病上次享受过一回，略羞耻，关键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城内中央的一座角楼上，卫青和霍去病并肩而立，风吹来，衣袍猎动。

但你们走后，北关安静的让人打瞌睡，多日来连风吹草动都没有一点。”

他自己也不愿游街，被人观瞻，但似乎很乐意看霍去病游街，承受民众欢呼。

太常周平从外一路进来，登上阁楼，看见霍去病，靠近道：“霍侯，可找到你了。”

他向来不忌口，各类海鲜都可以品一品。

为兵者，统兵征战背后支撑的信念，大概就是希望后方能国泰民安，百姓乐业，精忠报国。

“去病，后边那个匈奴女人，能不能给我？”张次公低声道。

匈奴人往昔劫掠汉地获得的财富，转了一圈，又有不少重新回到汉境。

太常主要掌建邦之礼，包括天地，宗祠祭祀等事，就是干这个的。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卫青换了个话题：“你得了匈奴的部分国运入体，是大造化，用不了多久，修行还会增长。”

兰氏之主兰拓，其女兰敏，都成了汉军的俘虏，就押在队伍后方。

这次和上次霍去病奔袭匈奴颇为不同，上次他籍籍无名，民众本就对他没有期待。

事先哪能想到这次出征，战果会如此丰硕。

而今距离上一战将近两月，霍去病之名已是天下人尽知。

所以他这次提早躲了，轮到赵破奴和张次公，享受该待遇。

周平愣了愣，迅速反应道：“霍侯可是为了避免在街上巡游，被百姓观瞻，才先一步走了？”

李广怨念深重：“下次霍侯说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信了。”话罢气咻咻地走了。

周平话落，遂执礼道：“先恭贺大将军，冠军侯此番兵破匈奴，立显赫之功。”

又道：“霍侯经此战，据说连匈奴各部的牛羊，听到你的名字也要瑟瑟发抖，不敢吃草。”

这当然是玩笑话。

“太常还没说，陛下让你赶到北关，为何事？”霍去病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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