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他嘴角扯出丝笑,默笑半晌,慢慢敛了去,双眸盯着炭盆子,道:“皇阿玛令我住持今年景陵祭天,早朝时已颁了旨。”我心中一痛,刚缓过劲的身子瞬间冰冷无一丝暖意,弘历似是仍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我的不安,又道:“这本应是皇阿玛亲自去的,可太医却认为阿玛的身子才好,抵不住舟车劳顿。”
定定心神,挤出丝笑,道:“这是你阿玛对你的信任,你应努力办好,才不至于辜负他对你的期望。”他笑着轻摇头,我一怔,道:“你怕了,其实你无须顾及他人,只要做好自己应做之事即可。”
他瞅我一眼,道:“角色转换的还真是快,刚才还叫着朋友,眨眼工夫就变味了。”
我面色一赧,撇过头,看向房外。
两人静默了会儿,他道:“我并不在意三哥的冷嘲热讽,只是担心阿玛的身体,仅是一场风寒,就伤了元气。
这几年,皇阿玛对政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就说奏折,绝不隔日,仅此一项,在帝王之中也算是前无古人。
只是这么一来,必是心血消耗得严重,我只是怕这次的病只是一个开始。”
他并不了解胤禛内心的想法,但他这番孝心却是令人感动。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房中只余炭盆中‘哧哧’的火星子声音。
他微微一声叹息,我回过神,他站起身,道:“我走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他拿起门边太监拿来的伞,撑开,慢慢隐身于疾风细雨中。
默默出着神,原来弘时的愤怒缘于景陵祭天,胤禛的现有儿子中,他序位居长,而祭天这种大事,却是弘历而非他。
他震怒之时,自己却与弘历一起出现,这误会是越来越大,想是再也不能解开。
我深透口气,撑伞向正厅走去。
上阶,站在廊下,合了伞,忽听房中‘啪’地一声,似是茶碗落地的声音,心下一惊,伸手欲推门。
“朕继位之初就为他延请饱学之士王懋竑为师,教导他,希望他能成材。
可他却不惜福,科场弊案、八王议政,哪一件他没有参与,这些因他是受了怂恿,朕也顾念父子之情,容他活到今日,……。”他话未说完,已是剧烈咳嗽起来,我的手搁在半空,心中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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