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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2)

漆黑的夜空似是也早已沉睡,只余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缀着这黑暗。

默站在正厅廊下,眼睛则是紧盯着院门。

回园子已有三日,但依然不见他的身影,丢下矜持,特意等他。

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心中有些泛酸,眼前也有些雾气。

他似是觉察到了我的存在,脚步一缓,正有些欣喜,他却未停脚步径自向内院走去。

泪自眼角落下,心中有些微怒,遂下了台阶,随着他紧跟在他身后。

进屋,隔着屏风,默看着他,他却慢条斯理褪去外衣,躺在床上,把我当做隐形人。

心中的委屈愤怒一点一点的膨胀,最后直窜入脑门,愤然走到床边,怒盯着他,他却是目光淡淡回望着我。

再也抑不住,眼泪倾泄而出,过了半晌,他轻叹口气,起身把我抱到床上。

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呜咽,这几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过了会儿,他扳过我的身子,我挂着泪看着他,他眸中深蕴柔情,我心中一暖,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

他轻柔地捧起我的脸,抿着薄唇深情看着我,我面色一面,主动地把脸靠近,轻轻地吻住他,他身子一僵,随即回应起来。

唇齿轻咬,他的舌尖深深探求着,我只觉得身子酥软,全身滚烫,他解开我的盘扣,翻身上来,……。

窗棂子外灰朦艨的,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有些羞涩,居然是自己跑来和他……。

双腮发烫,拉起被子盖着脸,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我面上更热,拉着被子的手更紧。

他笑着拉起被子,我板着脸问:“昨晚为何对我视而不见?”他绷脸默想一会,忽地大笑道:“我不如此,你会跟来吗。”

心中大窘,用胳膊大力地搡他,他依旧是大笑。

笑过后,他凝目盯着我柔声道:“若曦,搬过来住吧,这本就是为你准备。”我笑容一僵,轻声道:“没有若曦,她已经去了,从此之后我只是晓文,若曦的一切再和我无关。”

顿一会儿,他道:“叫什么都行,在这院子里,你永远都是我的若曦。”

口中嗯地应了一声,双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身上慢慢抚着,过了会儿,忽地觉得他身子紧绷,我抬头一看,忙披衣起来,身后传来了他无奈的苦笑声:“还是这么会磨人。”

坐在院子里细细地翻着手中的书,这是年初他令人整理的‘悦心集’,里面都是些看透世事,任情放达的文章。

虽知他极喜佛法,但总觉得那是他当年掩饰自己的手段,却不料他竟如此透彻。

正看得出神,书本的阳光忽地被人遮住,抬起头却是十三,他面色沉静,双眸却隐蕴愁苦,我合上书问:“发生了何事?”

他哑噪道:“八哥的后事已安排妥当了。”心中暗惊,疑道:“有麻烦?”

他面色一黯,落寞地道:“同穴而眠,也是种幸福。”

书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有些颤,道:“一直以为你看开了?”

不等他开口,我摇头道:“这种事又有谁能看得开呢?”

他仍是默着不言语,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涌上心头,原来在感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男女老少、坚强于否的分别。

我理清思路,道:“如果现在绿芜回来了,你准备如何安置她?”

他猛地抬头,坚定地道:“即使lang迹江湖也绝不再放手。”

看着他眸中那抹令人绝望的沉重,不禁心里难受起来,他不知他深爱的人就在宫中,他也不知他的挚友隐瞒了绿芜的下落,他更不知这或许是他尊敬的四哥一手安排的。

但又转念一想,依绿芜的性子,默默居于冷宫之中,只会是她自已向胤禛要求的。

两人默了半晌,心中突地有了主意,拍拍身边的椅子,十三愣了一下,似是这几日一下老了十岁,无力地坐了下来。

他陷在悲痛的思绪中,默坐着。

我轻叹口气,道:“如果你陪着她lang迹江湖,她会答应吗?

如果不是她明辩大是大非,她会忍痛出走吗。”

他身子轻颤了下,许是我的话说到了要害,这大概正是他所担心的,虽说他不能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可这么多年以来,他如此沉静,没有大肆寻找,甚至没有一丝绿芜的消息。

他情绪更低沉,我心生不忍,开是,开口道:“你们给一个女人一个新的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面露迷茫,过了一瞬,面上一喜,但只是瞬间又露挫败之色。

心中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心中暗乐,在政治上有着敏锐头脑的怡亲王,在男女之事上却也如此无措,这或许就是爱到了极至,患得患失的心理吧。

向后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半晌后,他看着我,轻笑着道:“你对此事似是胸有成竹,我要如何做?”

他面色沉静如水,只是眸底蕴着的激动光芒暴露了内心的情绪,我笑瞥他一眼道:“如果皇上倚重的怡亲王病了,皇上身边又恰有一个合适的人及时提醒,王爷为何会生病,那你说皇上会怎样做。”

他一呆过后和我相视轻笑,他摇摇头,道:“敢于算计皇兄的人,你是第一个。”

凝神想了会儿,道:“此事能否成功有两个关键,一是你的病不能让任何人起疑,二是不知绿芜能不能找得到。”虽知绿芜必会对十三的病万分焦急,但仍是不能肯定她会出来和十三团聚,毕竟她知道胤禛会不顾一切地医治他。

我不能给了十三希望后,又马上让他失望,怕他禁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沉声道:“绿芜会回来吗?”

我心中一沉,也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这么做,会怎么样。

但在此时,自己不能先打退堂鼓,扯出丝笑,道:“如果你生病的消息放出去,她一定会回来的。”

世事难料,暗叹自己是乌鸦嘴,本想让十三装病,却不料真的发生了状况。

看着榻上的十三,心中暗责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如果十三真有个什么好歹,那我真是难辞其疚。

十三似是知道主角已经登场,沉睡中的他口中轻声叫道:“绿芜,……。”咬唇悄眼看了胤禛一眼,正遇他带着探究目光看过来,心一虚,忙撇头看向别处。

默了一瞬,他淡淡地问:“十三弟怎会从马上摔下来?”

立在榻前的玉檠凄声道:“这几日,爷心情低沉,下朝后多是一人独自去骑马,不知怎么回事,就摔伤了。”

十三从自在马背上长大,怎可能会摔下来。

自己心中就觉得不可能,何况是他?

做了亏心事,总觉得不自在,出府上了马车,不看他的脸色,胡乱抓了个垫子歪靠着,装着很困,闭上双眼。

半晌后,仍是静静的,无一丝声音。

沉不住气睁眼一看,他面色淡淡打量着我,我忙朝他一笑,复又闭上了眼。

风透窗而入,我拥被坐在床上,默默发着呆,这两日,他如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对我也不怎么理睬,心里本想问问绿芜一事,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进房,关窗,褪去外衣,坐在床边,见我仍端坐不动,他淡声道:“苦肉计十三弟已经用过了。”

面色一赧,讪笑着道:“你都知道了。”

他道:“绿芜已回去了。”

心中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填满,拉起他的手握着道:“十三没有白受苦。”

他摇头轻笑,轻叹道:“本来这些日子就准备再劝劝她的,十三弟的摔伤可谓恰到好处。”

心中一松,吁出一口气,轻声嘟囔道:“早知这么顺利,就不这么提心吊胆了。”

他好笑地瞅我一眼,躺了下来,道:“好心办坏事,十三这下要躺个把月了。”

我心微惊,蓦地明白十三为何会落马,他不会去装病,只会真的病了,他这是不愿欺君。

心头涌想一丝悲哀,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拉我躺下,轻笑着道:“把最难办的交给了我,又谋划着算计我,这笔帐是得算算。”

正在出神,闻言,面上一热,掀起被子蒙头转身背对着他。

他哑嗓一笑,道:“脸皮还是这么薄。”然后掀被而入,霎时,满室春光旖旎……。

秋风凄冷,寒意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我坐在马车上瑟瑟发抖,紧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身上依旧没有一丝暖意。

自听说绿芜回府就一心想去看看,可胤禛却说应给十三他们一些时间,因此一下就拖到了现在。

正在神思缥缈,忽感一阵冷风灌入,浑身的汗毛一下全竖了起来。

帘子口的菊香忙放下帘子,赔着笑道:“我看看到了没有。”见她面带惶恐眸蕴悚惧,我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见我并没怪罪,她脸一松,神情有些开心。

刚进园子时一直心有不解,不明白胤禛为何会在阁内安置一个如此粗枝大叶的宫女,随着在阁内居住的日子渐长,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是想使禛曦阁成为一方净土,不想阁内出现另外一个玉檀,毕竟玉檀的死带给我的伤害的严重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在心中暗叹了口气,靠在了软垫上。

心中有些犯愁,不知要如何开口对绿芜说自己的身份。

迄今为止,胤禛并未询问自己的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当然也不知道十三是如何对她说的?

左思右想,马车已稳稳地停了下来。

菊香掀开帘子,车辕旁已候了一个奴仆,在他的搀扶下下了车,府门的十三和绿芜已下阶走了过来,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十三脸上漾着幸福的光芒,绿芜面上则现出一丝讶异。

见三人如此呆站着,十三笑道:“嫂嫂,进府吧。

冻坏了,可是会有人怪责我。”脸上一热,瞪他一眼,浅笑着道:“前些子不知是谁愁眉不展……。”

未等我说完,他已截口赔笑道:“好嫂子。”见十三面色讪讪,我心中不禁有些暗乐。

绿芜看看我,又瞧瞧十三,恬静的淡笑着。

水蓝色的床幔被褥、同色的珠帘流苏、整个房间显得淡雅而温馨,熏炉内轻烟缭绕,丝缕幽清萦绕着鼻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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