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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井陉口换将(1/2)

成德军节度使,野心的继任节度,王术正,一声大喝,众人胆战心惊。

这时候,大家习惯性的跟着他出去。

到院子里一看,马上该点卯了,怪不得他喊叫都跟他走。

无缘无故点卯不到者,斩。

那还不赶紧走吧,先点卯再说。

军人的第一习惯,这种事情,能够冲淡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

除了尤贯不是他们成德军的,安节、李获、安荫不约而同跟着王端往军帐中跑去。

还真别说,安节也这样稀里糊涂跟去。

从此成了成德军的大将,脱离了民籍,成了地地道道的将军。

李滋娘撵出来:“术正,你给王家留一条活路吧。”

王端扭转身大喊:“娘,回去吧,术正会安排好的。”

王术正既然这么说,李滋娘算是放心了。

她看就剩尤贯一个人在她身边,其他的都是下人,一把拉上尤贯:“走,混蛋,老娘要好好算你的账。”

尤贯吓得浑身哆嗦,这老娘儿们,刚才的阵势,真他娘的吓死人。

难怪人家的儿子可以当元帅,咱的儿子无非就是个小将。

这又要算我的账,尤贯也如同刚才的几个,不由自主跟着人家往屋里走。

鬼使神差到了李滋娘屋里,被紧紧拴住门。

尤贯嘴唇都是哆嗦的:“算,算我什么账?”

李滋娘直接上手,抓住尤贯的胡子,一把将他甩翻在蚊帐之内,叫道:“混蛋,为什么不早早叫醒我,叫术正干出这么混蛋的事情。

今天老娘不将你剥皮抽筋,生吞活剥,老娘就不姓李。”

李滋娘吼着吼着,找来宝剑,“仓啷啷”抽出,上来就放在尤贯的脖子上。

尤贯顿时吓得浑身筛糠,虽然一生见过武力威胁的情况多了去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这娘儿们吓住了。

真的是她占理吗?

尤贯六神无主,翻身跪在蚊帐之中,泪都下来了:“滋娘,不,李夫人,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你儿子会是这个样子的人。”

李滋娘一耳光过来,尤贯躲过去。

李滋娘又一耳光,尤贯又躲过去,但扇到了肩头。

她手里的剑一歪扭,别住了尤贯的腮帮子,一块肉就下去了。

李滋娘终于停手,扔掉了宝剑,慌忙将那块肉捡起来,给尤贯的腮帮子贴上去。

过来用舌头抵住这块肉,紧紧地抵住。

两只手也上来,死死按住这块肉的边沿。

就这样,过了好久,这块肉粘上去了。

李滋娘这才松开手,松开嘴,嚎啕大哭:“通宝哥哥,对不起,滋娘把你弄伤了。

滋娘现在赔你,随便你怎么栽树吧。”

尤贯脸上火辣辣的疼,龇牙咧嘴,哀叹道:“通宝今生今世遇到你,算是倒了血霉了。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他么栽树。

干脆跳河自尽吧。”

“怎么都行,你无论要怎样,我都知足。”李滋娘开始准备跳河的一切。

外面李滋娘的贴身侍女叠花大吃一惊,在外面大喊:“夫人,可不敢跳河啊。

你要跳河,我可怎么向元帅交代啊。”

李滋娘翻身而起,拉开门闩,叫叠花进来,怒吼:“快,一起跳河。”

叠花战战兢兢,不知道怎么办。

仔细看,二人并不管她,直接开始人间最乐的事情。

叠花满脸红云,低着头,抠着手指甲:“夫人,这,这样跳河啊?

恐怕是人间最快活的跳法了,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唐人就是这个样子,不这样,就不是唐人。

其和面、砍柴、栽树、跳河等等,无不叫人惊心动魄。

那种追求灵魂深处契合的劲头,正如陈子昂的名作所描绘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苌洞北随同谢问正,一早就打马飞奔井陉口。

井陉口在镇州获鹿县境内,是一条很远的大峡谷。

东起抱犊山的土门关,途径天长镇,西到娘子关,横跨太行山,长达近百里。

土门关也叫井陉关,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颜真卿的哥哥颜杲卿及侄子颜季明,抗击安禄山,就牺牲在这里。

书法名篇《祭侄文稿》,就是写侄子颜季明事迹的。

这里历代的守将大多是五品大员。

安滹长子安荫,还只是井陉口上镇副将,上镇将王御执行任务一直没回来,他这几天代行主将。

点卯毕,王术正觉得土门关太重要了,千万不能这么疏忽大意,万一韩愈带了大队人马过来,那绝对不行。

他急忙下令安滹为土门关令,井陉口主将。

安滹从来不接大任,这次当仁不让,带着安荫飞马而来,直奔土门关。

安滹绝对够格,三十八年成德军老将,品阶是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

军事阅历在成德军凤毛麟角,战阵经验也无出其右。

老天爷还真是有眼,叫安芝的亲叔父和堂兄,这爷儿俩镇守土门关。

这下,韩侍郎通过这道险关,肯定是万无一失啊。

安滹临行前,到家里只说了一句话:“老子出镇土门关,家里弄好。”

带了安荫,起身就走。

屋里的李三娘、云钗儿大喜过望。

云钗儿飞奔到谢府,与尤统、陶社说了情况。

尤统尤其高兴,老丈叔亲自镇守土门关,那还有什么差错?

几位决定,就在谢共家等着。

谢共用黄绫包着昆布神杖,装在一个长条的镶金楠匣里,放入怀中。

苌南乡紧随身后。

二人打马飞奔土门关。

二人一到土门关,就与守关兵丁的旅帅纠缠起来。

旅帅拿出成德军内部牒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谢共、刘纯点卯饮酒,各杖三十。

起码也得歇息十天吧,怎么就能跑到土门关来吆三喝四。

你就再是行军司马,歇息期间,绝不会是最高指挥官下达的任务。

这旅帅这么牛,苌南乡没进过军帐,哪里懂这个。

军营之中,法度森严,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么样。

你想进入土门关,光凭着自己是行军司马,那差得远了。

最起码需要王术正的令箭,两个人的右符,还要有掌书记或者行军司马出具的凭签,盖着他们的印信。

谢共无奈,只好带了苌南乡退在关外的茶肆等候。

二人的屁股刚坐稳,安滹与安荫父子打马而来。

谢共猛地吃了一惊,安荫是这里的副将,该来。

老爷子是武库令,跑这里干啥来了?

他急忙上前拦住马头,一问情由,哦,这么回事,谢共、苌南乡简直是大喜过望。

父子二将带他们进了关门,到了关寨牙帐。

安荫叫卫士队正过来,说明主将更换。

叫他周知土门关所有将校、官佐、市廛、耆老及里正、保长等,半个时辰后齐集相见。

队正急忙又吩咐人给他们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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