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成都街头(1/2)
我的大脑飞快地思考。
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内心是喜欢林玲的,也可以说是爱她的。
她比我大了几岁,她是福建人,她习惯喝铁观音,她喜欢唱闽南歌,她爱煲汤给我吃,她想留在成都,她想天天唱歌给我听。
我呢?
一个十七岁的穷小子,一无所有,住在泥瓦土墙竹笆楼上,扯猪草,捉泥鳅,当街娃儿。
我拿什么去给她幸福呢?
如果让她为了我,孤零零地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四川,这是爱她吗?
如果她和我在一起,陈阿姨是不会反对的,但是陈叔叔呢?
本来他们的关系就比较紧张,这怕要搞得“鸡犬不宁”“父女反目”。
爱是自私的,但是这样自私地占有一个弱女子,却让她断了回娘家的路,我觉得是不对的。
于我而言,可能一辈子就和她在成都生活,守住三尺柜台,进货,卖货,生儿育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选择什么样子的人生。
家里早就传过话。
是在荷花池做生意的远房亲戚二姨娘的话。
她说是介绍一位家乡人的女儿给我。
那家人也是在荷花池做小电子产品批发生意的。
如果我们结婚,就把现在的摊位拿一个给我们做。
我们不需要出本钱,摊位费他们出,货从他们那里拿,卖了把本钱给他们,赚的就我们两个要。
大人的意思是,不好拂了亲戚的好意和面子,让我一定要考虑好,人家的条件是很好,如果能够成了这桩事,家里的压力也要减轻不少,大家还会跟着粘点儿光。
家里是没有钱给我娶媳妇的,也没有钱给我修房子。
要我好好把握住机会。
所以我心里很难很难。
难的是,家里人考虑的很“周全”,说得也是我面前的现实。
好像“好生活”,只要把握住这个“婚姻”就“唾手可得”了,就能“摇身一变”当“老板儿”了。
可是我内心不是这样想的。
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的,虽然在我的心里还没有想清楚我要过什么样子的人生,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听大人们说,亲戚家几姊妹小时候很苦,父母死得早。
大哥,也就是我们喊“大舅”的就先出来闯荡了,他闯出了路,就把二姨、三姨、小舅全部拖出来做生意了。
现在大舅的生意做得最大,财富号称千万了。
二姨、三姨家要小一点,也是好几百万了,小舅的最小,也要靠近百万了。
三姨父以前还是老家的教师,后来三姨就逼迫他停薪留职出来做生意了,再后来他就干脆辞了职。
我看到的是他们的艰苦奋斗,是他们对生活的奋起抗争,我要学习的是他们的奋斗精神,但不是要走他们走的路。
难道他们是靠着“婚姻”的“生意”发财啊?
他们应该是靠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精神才走向成功的吧!
生活是苦,但是走“捷径”未必就是人生的“捷径”。
还记得有一次三姨父接我到他家去吃饭。
我们有过一次谈话。
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姨父有那么多钱,住那么好的房子,还儿女双全,还有汽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开心。
他给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就是这句话对我的人生有很大的影响。
他说:“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如果人生可以从来,我宁愿自己当老师。”
那时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现在,抱着林玲,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
但是想得更多的是不想误了林玲姐的幸福。
以她的条件,回老家去接管工厂,然后和陈叔叔安排的人结婚。
我相信陈叔叔的眼光,能够被他看上的人应该也是很优秀的。
她就能够过上锦衣玉食,平安幸福的人生。
什么爱情啊,还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她可能不懂“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我懂。
因为我看得太多了。
这些太多的人生苦难,让我的内心有浓浓的忧郁。
虽然在来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内心里却没有一个坚定的决定。
现在,我想,我是想明白了。
我轻轻地松开了林玲姐。
擦了擦眼泪,笑着对她说:“好姐姐。
你的情意弟弟懂的。
只是我怕给不了你幸福。
我们永远做好姐弟好吗?”
林玲说:“不好。
你这样说很伤我的心的。
你知道不知道呀?”
我说:“对不起。”
林玲说:“我还没有好好听过你唱歌,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吧。”
我想了想,我还真不会唱歌。
想起读书时班上“每周一歌”,好像有首张信哲的《爱如潮水》,还勉强会唱一下。
就说,好的。
我找一首来唱。
我俩在光碟夹里找到了张信哲的专辑。
放进碟片,随着旋律,我就唱了起来。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且让我给你安慰
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走过千山万水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Yeah yeah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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