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5-796)六哥坡的朋友(1/2)
大姨帮我准备了不少花生和地瓜,用布口袋盛着,让我背回家给我爸爸妈妈尝尝,说以前每年她都会自己去送,现在老了,腿脚不那么利索了。
本来想让六哥找时间送过去,我来了,正好。
大姨非得把我送到公交站点才放心,怕我回去还要走冤枉路。
我把大姨拦在院门口,“太冷了,大姨回去吧,我能找到放心吧!”
“就在前边,过了公路,往东走不远,看见那个站牌了吗?
就在那里。”大姨不厌其烦地伸手指给我看。
“看到了大姨,回去吧,太冷了,你看又起风了。”我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脸上扫得生疼。
“好吧,你走吧,我看着你走过去,”大姨性格倔强,朝我摆了摆手,还是很坚决地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我。
“好吧大姨,我过了马路,你就回去吧,太冷了,”我知道犟不过大姨,也怕耽搁的时间太长,冻坏了大姨。
转身把装有地瓜花生的布袋背在肩头,大步流星,朝马路对面走去,好在两个方向近处都没有车,我很顺利地过了马路。
回身望去,大姨还在朝我不停地挥着手,这么冷的冬日,大姨把我的心暖得热烘烘的。
我用力朝大姨摆了摆手,大声说着,“回去吧大姨!”
然后,转身小步快跑,目标公交站点。
恰好,有辆公交车从身后开来,停在站牌下。
天冷,等车的人不多,我坐上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座,用手迅速擦去后窗玻璃的雾气,把脸贴近玻璃向大姨家的方向望去,树枝挡住了,看不清,我又换了个位置,还是没找到,希望大姨已经回家了。
我叹了口气,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感觉眼眶热热的,鼻头酸酸的,我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亲人对我的好。
无以为报,不知何时能报,唯有心里默默祝福大姨和姨夫身体健健康康,平安吉祥。
这车居然是开往火车站的,在我家门口有一站,这样省的我麻烦,倒一路车,或者再打车了。
打听了一下,这是十五路车,刚开通了有两个月。
把地瓜和花生送回家,留了条子告诉妈妈是都家镇大姨给的,晚上还要跟我六哥吃饭。
从去了芬兰浴工作以后,家里人就不太管我的作息时间了,知道我的工作时间有点颠倒,有时他们也搞不清。
不过我还是坚持去哪里给他们留条子,以让父亲和妈妈都放心。
父亲依旧忙于工作,主要是留给妈妈看。
冬天,黑天早,刚五点,天就黑了。
我刚好到达酒店大堂,没看到六哥。
传呼信息是让我在酒店大堂等他。
刚找了个座位坐下,却看到了唐晓红和阿刚一起从外面走进来。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阿刚这小子今天不跟我去都家镇,原来真的有事瞒着我。”
我没跟他俩打招呼,往沙发背上一靠,掏出烟来默默地看着他俩。
唐晓红穿着便装进来的,一进门就直奔总台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阿刚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唐晓红换上了工作服出来了,西服套装,胸前配着工牌,刚才披洒的长发,也绾成了一个髻盘在脑后。
显得很干练,很知性美。
唐晓红出来后,看到阿刚还在,就朝他使劲挥了挥手,看意思是说让阿刚赶紧走。
阿刚不仅没走,又朝唐晓红走了过去,小声耳语了几句。
看见唐晓红点了点头,朝我我坐的大堂等候区指了指,两个人转身一起向我这边走来。
我嘴上叼着烟,用手指摘了下来,从容地吐了一个大烟圈,微笑地看着她俩。
唐晓红先发现了我,有些惊慌失措地用手在裤线的位置拉了阿刚裤子一下,阿刚眼神都集中在唐晓红身上,莫名其妙地又低头看了唐晓红脸一眼。
只见唐晓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不到嘴了,估计是在提醒阿刚。
果然,一秒钟之后,阿刚茫然地边张望。
我笑着抬了抬胳膊,朝他俩挥了挥手。
唐晓红职业性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上一脸灿烂的微笑,昂首挺胸,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朝我走来。
“海超,你怎么在这里?
啥时候来的呀~?”尽管唐晓红在酒店工作得很职业化了,但我还是发现了她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好像还听见了她内心小兔子般得蹦蹦跳跳。
“也是刚过来,我这刚坐下点支烟的功夫,阿刚买完给家里人的礼物了?
你俩也这么巧。”我故意装作不知道,不解内情的样子,很自然地问着阿刚。
“哦哦,买,买了,对,对了,这不是买东西的时候跟晓红,啊不,跟唐经理碰见了,”阿刚内心的紧张让他开始语无伦次。
“哦哦,我懂,我懂,”我笑着点点头。
我一笑,把唐晓红也笑懵了,也笑得不自然了。
“你笑啥呀?
海超,你懂什么啦?”唐晓红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追问到。
“我懂真巧啊,不是买东西遇上了吗?
缘分啊,”我说完,面带微笑,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俩。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唐晓红居然开始撒娇了,以前她可从来不会撒娇的,女汉子彻底改变了。
“我想啥了?
我啥也没想,你以为我想的是哪样?”我坏坏地看着唐晓红,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海超?
海超!
你过来了?”真在这个令人尴尬的时候,六哥陪着几个朋友从酒店外面前呼后拥地走进来了。
“来客人了,我不说了~”唐晓红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看见了救星,用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迎着六哥他们走了过去。
“我也刚到,六哥!”我朝六哥招了招手,也快步迎上前去。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六哥用手指着我说,“这是我表弟海超,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在远洋货轮上当过海员,跑了不少国家。”
我赶紧朝他们欠了欠身,点了点头,表示尊重。
“小伙子很精神啊。”
“好靓仔喔!”
跟着六哥进来的几位礼节性地夸奖了我几句。
“这位是香港的许老板,吴先生,”六哥伸手跟我介绍站在他身边的朋友。
“你好!
吴老板,很高兴认识。”我伸出手去,握住了也向我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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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看到了里边穿着法国鳄鱼T恤衫的吴老板,三十多岁,个头不高,但看起来很精神,羽绒服敞开着拉锁,一条左向鳄鱼头LACOSTE的商标展示他的品味。
“这位是新加坡过来的林先生和陈先生,”六哥继续跟我介绍其他几位朋友。
林先生赶紧把擦过雾气的眼镜重新戴上,我跟两位一一握手点头致意,林先生戴着金边眼镜,椭圆形小小的眼镜框是如今的流行款,西装革履,白色衬衫,领口系得紧紧的,明黄色的领带显得与众不同。
陈先生看来岁数比较大,身体也差了些,外面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服,看来还是不太适应烟海寒冷的天气。
站在一旁的唐晓红一直微笑着默不作声,看我们都寒暄完了,才上前半步,礼貌地问了句,“您好,请问几位是住宿还是用餐,有预定吗?”
“有,我让司机预订的,小刘?”六哥回头喊着。
“初总,我在,”从人群外围挤过来一个年轻人,块头很足,人高马大。
“赶紧先去帮着几位朋友把手续办办,”六哥安排着司机小刘。
“那,跟我来吧,”唐晓红用手势指引着小刘去总台办手续了。
“是不是需要我们的护照呀?”新加坡年轻的林先生跟小刘问了句。
“我就不用护照了,我们香港人回内地是用回乡证的。”中国香港的吴先生得意地笑着说。
“大家请坐一下吧,把证件给我,我去办理入住手续,”小刘挨个收了大家的旅行证件,跟着唐晓红去了总台。
“咱们先坐会儿吧,”六哥招呼大家一起在大堂沙发坐下了。
“海超,我看你们挺忙的,那我先走了,”阿刚怯怯地拉了想在沙发坐下的我一把说。
“别走啊,咱俩还没说会话呢,后天几点的飞机?
我得去送你啊。”我又起身搂着阿刚的脖子说。
“这位是谁啊?
也不是咱们烟海人吧?”六哥耳朵挺好使,立马问我。
“哦,六哥,这是我的好哥们儿阿刚,不是烟海的,是广州人,原来我在美丽华酒店的时候挺照顾我的,那会儿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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