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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_第五案 深山屠戮(5/7)

“太残忍了,杀孩子干吗?

多可怜啊?”

“是啊,我最看不得小孩子被杀了。”

“你看他哪儿像死了?

明明就像是睡着了。”

确实,小孩子的皮肤嫩,有光泽,即便是死后也是这样。

而且小孩子死亡后,尸斑一般都不太明显,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和成年人的尸体一眼看上去就是不一样。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手中的手术刀都开始微微发抖,不忍落下。

再一次确定两个孩子的尸斑和尸僵状态,确定了两个孩子真的死亡了,尸体检验工作才继续开始。

两个孩子都是死于勒死。

女孩子占丽丽颈部的绳索和占理想自缢的绳索一致,麻绳;绳结在颈侧,是两股绳子,在一端形成绳套,套住颈部勒死的,这和占理想自缢的绳结是一样的。

男孩子占为武颈部的绳索是塑料绳,在颈部交叉打活结勒死的。

塑料绳很光滑,我甚至在活结末端看到了一丝丝血迹。

其他三名死者没有流血,那么这个血迹肯定是卢桂花的。

凶手杀死卢桂花后,又用沾有鲜血的手勒死了两个可怜的孩子。

“你说,女孩子颈部的绳子为啥没血迹?”解剖完毕后,大宝又看了看有一丝丝血迹的塑料绳,说,“这根绳子是勒男孩子的吧?”

我点点头,说:“不知道,我猜有可能是因为麻绳不容易沾血,或者这个时候凶手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毕竟塑料绳上的血迹本身也就非常少,而且死者流出来的血液很少嘛。”

解剖工作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缝合前的最后一项工作是确定两个孩子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

大家在解剖前都没有吃多少东西,而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大宝有些低血糖,但仍虚弱地说:“卢桂花两点半死,两个小孩三点多死,占理想四点多死。

完全吻合。”

“说是这样说,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其他三人是占理想杀死的直接证据啊。”我说。

彭科长点点头,说:“根据林涛那边反映回来的情况,最要命的是,现场搜索完毕,并没有发现带血的致伤工具。”

“我们太困了、太累了,脑子也迷糊了。”我说,“我们现在还是赶回山里的指挥部吧。

一来可以在车上好好思考一下、休息一下,二来指挥部的信息量最多,三来离现场近,可以再看看现场。”

仇法医打了个

哈欠,伸了个懒腰,说:“秦科长,你真是拼命三郎。”

我坚持要回指挥部,而不是就地在市里找个宾馆休息,是因为我心里有无数疑问得不到解答,心里乱得很,想去看看调查和DNA检验到底有没有什么消息。

毕竟信息量掌握最多的是指挥部,而不是市局实验室。

彭科长打电话找市局车队调了两个驾驶员,把熬了一夜的驾驶员和我们的驾驶员韩亮换了。

两个驾驶员开着两辆车开过高速路,向山里进发。

我也很快就睡着了。

经过这一次经历,我仿佛可以轻易地在山路颠簸的情况下睡着,这倒不是一件坏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了。

我们的车子不知为何在盘山公路上失去了方向。

我惊恐地看着身侧的驾驶员,驾驶员也是一脸惊恐。

车辆在公路上剧烈摇晃,仿佛几次都要冲破道旁的保护墩,冲下万丈悬崖。

在几次剧烈摇晃后,车辆终于在一个急弯处刹住了,车头几乎紧贴住隔离墩。

如果再往前一点儿,我们可能就真的要葬身山谷了。

我们几人纷纷下车,脸色煞白。

“天哪,真是捡了一条命。”我看了看爆掉的车胎,惊出了一身冷汗,说,“一般这样的情况,说明案件有冤情哦。”

我不是迷信,而是在刚才的睡梦中,有了一些想法,想借此事故来让大家不要先入为主,冷静地思考一下案件。

大家都没说话,默不作声地互相帮忙换上备胎。

换完备胎后,大宝拉着我躲去拐角一旁“接接地气”,也就是去一旁僻静处撒尿。

随地小便对于我们这些经常去荒山野岭出现场的人来说,是常事。

解完手,我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放着一捆柴火,可能是哪个山里人临时放在这里的。

我着了魔似的走到柴火旁边,从中抽出一根,细细地看。

这是一根把圆形木棒四等分劈开后的柴火,横截面是一个扇形。

大宝说:“条形、木质、有弧面、有直角棱边,全部符合啊!”

4

当我和大宝拿着一根柴火重新回到车里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我们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柴火到处都是啊。”彭科长发现致伤工具并不特殊,有些失望,他说,“山里人烧锅灶,全用这种柴火。”

“没关系。”我笑了笑,说,“至少我们知道了致伤工具大概是什么。

你看,让我们在这个有捆柴火的地方爆胎,冤魂们是有意图的。”

大宝看了一眼陈诗羽,哈哈大笑,说:“林涛又不在,你是想吓唬小羽毛吗?”

陈诗羽说:“我还真不怕。”

我们赶到专案指挥部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各工作组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除了专案联络员在不断地和市局DNA、毒化、微量物证实验室频繁联系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轻松。

调查组最先汇报。

经过侦查发现,村子里确实有关于占理想和卢桂花的风言风语,甚至有传言说占为武长得白白净净,就是像占理想,而不像他的爸爸占魁。

占理想和卢桂花到底有什么关系,倒是没人说得清楚,毕竟住得零散,不是很了解。

而占魁则一直处于极度悲伤当中,对于侦查员的询问,极不配合。

另外,调查组还摸清了占魁的活动轨迹。

占魁当天中午一点多就背着茶篓去大山南侧的茶园里采茶,在路上的时候和二组的占虎碰上了,占虎说二组占先进家里摆了场子,玩炸机(一种赌博方式),让占魁采完茶就去玩。

占魁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能是下午五六点,具体时间几个参与赌博的人说得有些出入,占魁到了占先进家里,加入了炸机赌博。

大约八点,占魁输光了身上的钱,悻悻地离开。

这些情况很多人都可以证实。

“那占魁到占先进家里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呢?”我问。

侦查员摇摇头,说:“几个人都说了,他是晃着膀子进来的,手上肯定没拿东西。”

我没再发问。

棉兆县公安局李局长说:“也就是说,占魁没有作案时间?”

我说:“有人看见占魁下午一点多去采茶,但是他究竟有没有去采茶、采了多久茶没人知道。

一点多到下午五六点,他没有不在场证据。”

大家虽然还是认为这件事情和占魁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无法反驳我,所以默不作声。

接下来是痕迹组汇报。

林涛说:“整个现场,除了四名死者及报案人留下的足迹、指纹以外,没有再发现第六个人的足迹。

基本可以肯定,现场保护措施良好,也可以肯定,没有外人进入的可能。

第一现场有部分血泊,有血足迹,但是血足迹没有鉴定价值。

另外,后院墙上有踩踏攀爬的痕迹,痕迹来源于死者占理想。”

“也就是说,占理想真的爬进了占魁家里!”李局长叫道,“你们法医不也看到他指甲里有泥沙吗?

那肯定是翻墙的时候留下的。”

林涛不置可否,说:“第二现场客厅板凳上有占理想的足迹,应该是他自己踩踏着自缢的垫脚物。

客厅门口、客厅方桌边缘有少量擦拭状血迹,应该是死者卢桂花的。

另外,两个现场之间的通道的足迹无法辨认。”

“痕迹部门的结论,就是占理想的死亡现场有多处卢桂花的血迹。”李局长说,“而且板凳上的痕迹可以证实占理想是自己主动站到板凳上的。

这很有用。”

“你说的墙壁上的踩踏痕迹在哪里?”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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