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_第八案 食人山谷(2/8)
车子在不断摇晃中前进,不停地颠簸,不停地转弯,让我们想打个盹都不能。
就这样,强忍着困倦与不适,我们在光棍儿节即将过去的时候,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在前车引路的杨少文大队长跳下车来,和我们握手。
“杨大队你最近不太顺利啊。”我笑着说。
“别提了。”杨大队挠了挠后脑勺,说,“你们走了,我们也没闲着,一方面我们也加入了系列专案的侦办工作,另一方面,我们其实又发生了两起故意伤害致死案件。”
“故意伤害,还致死?”我说。
“命案必破”工作中,故意伤害致死也归入其中。
虽然比起需要侦查的故意杀人案来,要容易许多,但是证据收集、案卷制作等工作一点儿也不比故意杀人案来得简单。
像湖东这样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小县,正常情况下,一年也就几起命案。
最近这一个礼拜,不仅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祖孙两人死亡案,还发生了跨省系列大案中的一起,而且还发生了两起故意伤害案。
毫不夸张地说,湖东县公安局的刑警,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几乎做了平时半年的工作。
走近了,在勘查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杨大队肿肿的眼袋。
“这一段时间,我真是心力交瘁,真是心力交瘁啊!”杨大队自嘲地说。
“可以想象。”大宝说。
“要不然,你还是去九华山上拜一拜吧。”我开玩笑地说。
“你还真别说。”杨大队当真地说,“这案子完事儿,我还真得上山一趟。”
“死了这么多人,社会影响不小吧。”我环顾四周,今天月黑风高,看不了多远。
“你说呢。”杨大队说,“电话都被记者打爆了。
不过,好在交通不便,没几个记者愿意摸黑进山。”
“怎么周围都没人啊?”林涛抱着肩膀,挨着韩亮站着说。
周围除了横七竖八地停着十几辆警车,确实看不到有人,完全不像一个案件现场的样子。
“哦,这里不是现场,这里不过是最近的、可以停车的地方。”说完,杨大队伸手指了指远方。
没有月光,只能隐约看到我们的面前有一座小山的轮廓,小山的顶上,仿佛可以看到人头攒动。
“现场就在这座小山后面,我们的人都在山顶了,没有路,摩托车都上不去,只能靠走了。”杨大队卷了卷裤腿,说,“出发吧。”
“还要爬山?”我和林涛异口同声。
作为山里人的杨大队,这种小山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小土坡而已,没有任何难度。
而对疏于锻炼的我来说,这可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山,在这种又累又困又饿的状态下爬上这座山丘,实在是一种挑战。
对林涛来说,麻烦的倒不是体力,而是魄力。
一座没有路的山,太恐怖了。
“没事的,我带路。”杨大队没意识到我们的苦衷。
林海法医也跟我们打了招呼。
他身边跟着一位杨大队临时借调来的法医助手,看来这次的案子的确没少让杨大队费心。
虽然距离初次见面刚过去不久,但林海的脸上已经少了几分自负,多了几分冷静。
当然,也可能是这幽深的山林衬托的缘故。
“这山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大宝问。
林涛在一旁打了个寒战。
“不会,快入冬了,哪儿有什么东西。”杨大队还是没意识到大宝的调侃,认真地回答,“最多就是野猪,有也被我们这么多人吓跑了。”
大宝哈哈一笑,和杨大队领头出发。
杨大队和林海一前一后,用勘查灯照路。
这样的山路,不照还罢了,一照反而更显得阴森恐怖。
灌木被照成了翠绿色,随着灯光的晃动,这种翠绿仿佛也在晃动,仿佛周围的树木都在和我们一起移动。
我已经很累了,有一个麻烦的林涛始终拽着我的衣角,我更是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我们都登上了山顶。
山顶上,几个村民正在议论,几个民警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转,还有两个消防队员,斜挎着绳子,坐在石头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现场在哪儿?”我问。
“下面。”杨大队指了指山坡下方。
山坡还是比较陡峭的,至少想凭一己之力攀登上来比较难。
即便是照射能力很强的勘查灯,往山坡下方照射下去,光线也很快就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
“那还等什么?
下去啊!”我说,“把绳子给我。”
消防队员茫然地看着我。
“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辖区派出所的鲍所长说,“我们一个民警差点儿因此丧命。”
“快说说是什么情况。”我有些不解。
杨大队说:“目前的调查情况是这样的。
本村的村民几乎都是靠山吃山的,以前都是猎户,后来枪支管理加强以后,大部分村民就靠着种茶为生。
但也有部分村民掌握造枪的技巧,所以也私自造了一些枪,因为做工精美,还有私自贩卖枪支的情况。
周边地区都知道,抗战时期的‘汉阳造’,和平时期的‘湖东造’,那都是有了名的自制枪支。
我们每年都会破获一些自制、贩卖枪支的案件。”
我见杨大队要跑题,急忙把话锋扭转过来:“和枪有什么关系?”
“哦,我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的村民还经常用自制的枪支上山打猎。”杨大队说,“最先失踪的村民叫房塔先,50岁了,打猎达人,也因为自制枪支被我们拘留过。
但是可能打猎上瘾吧,他还是经常打猎。
据说,他今早7点就离家了,去打猎。”
“一个人吗?”我问。
“那就谁也不知道了。”杨大队说,“他一般都是在中午时分就回来,干粮都没带。
到中午的时候,他老婆杜鹃见他还没有回来,就打他的手机。”
“这山里有信号?”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很意外,信号居然是满格。
杨大队点点头,说:“结果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所以杜鹃很担忧,约上几户亲戚邻居就进山里找。
大约在下午4点的时候,就在这山顶上,找到了房塔先的枪。
然后顺着山坡往下看,就看到仿佛有一个人的腿。”
“看来是失足落入山谷摔死了?”大宝问。
杨大队说:“村民们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山坡比较陡,杜鹃是根本不可能下得去的,所以是她的儿子房三门先下了坡子。
在下到一半的时候,房三门突然脚一滑,也滚落了山谷。
当时山顶的村民就一个劲儿地喊,可是房三门在滚落停止后,就再没动弹过一下。”
“死了?”我惊愕地问道。
“不知道。”杨大队摇摇头,说,“情急之下,房塔先的两个弟弟,房塔南和房塔北相互搀扶往下爬,似乎也是在房三门跌落的地方突然失足,然后跌落,跌落后也没有再动弹。”
“这就奇怪了。”我说,“毕竟不是自由落体,这种坡度滚落,也不至于立即丧生啊。
就算是被硬物磕伤了脑袋,瞬间丧失意识,也会很快恢复啊。
而且,也不至于那么巧,都在一个地方失足,都被撞到了脑袋啊。”
“邪门就邪门在这里。”杨大队说,“当山顶的村民不知所措的时候,来了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叫房玄门,是房塔先、房塔南和房塔北的堂侄子。
这个小伙子天天都在山里打山货,那身体可是非常的棒,攀岩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这种小土坡更是不算啥了。
他也是跟着大家伙儿一起找房塔先的,此时正好走到了这个山顶。
听说自己的几个堂叔伯和自小交好的堂弟一起掉下去了,顿时就急了,顺着山坡就往下爬。”
“结果也是在同一地方失足,然后直接丧失意识?”大宝说。
杨大队点了点头,说:“这一来,就等于掉下去了五个人。
村民们一时就炸开了锅,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食人山谷。”
说完,林涛往我身后挪了挪。
“传说?”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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