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当着贾蔷的面,再打一回!(1/2)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内,隆安帝正与宗人府大宗令忠顺亲王李祐说着端重郡王李吉、义敏亲王李贡、顺承郡王李贵三位宗王的案子。
先前贾蔷、李暄二人以太上皇暴毙案,拿下了李吉、李贡,又有顺承郡王李贵做污点证人,让宗室诸王想反弹都不能。
隆安帝更借机携此案,逼着各王府以王庄来换内务府钱庄股,卖出土地。
以解决新政中最坚硬的一块石头。
而李吉、李贡都是王府中首屈一指的巨富,再加上顺承郡王李贵“自愿”奉上家财,连金银、家俬古董、房产、王庄等通通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万两之巨。
天家吃的盆满钵满。
有太上皇暴毙案在头上悬着,也没哪家王府敢冒头说个“不”字。
只是……
“皇上,此案还是要尽快了结。
不然宗室里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多有怨言,不是常法呐。”
“虽然以此案高悬,来威慑诸王卖王庄,推行新政。
可是,臣担心长此以往,怕是会……”
隆安帝冷笑一声道:“怕是会有人说朕是刻薄寡恩的暴君,苛待宗室?
他们也看看自己都做了甚么,倒有脸来编派朕?
那就让他们去编排好了!
内务府的账,朕总要与他们算一算。”
李祐闻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甚么来。
隆安帝不是太上皇景初帝,太上皇对宗室之厚,古今少有。
虽未宣明,可私下里说过要拿宗人府补贴宗室的,也唯有太上皇。
只是,如今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是隆安大帝,不认此事,则多说无益。
李祐罢了此念想,又道:“皇上,辅国公李召今日早上来见臣,说辅国将军李曜思念皇上、皇后,想于大年夜进宫敬仰天颜……”
“不必了。”
不等李祐说罢,隆安帝就冷冷道:“没甚么好看的,让他规矩度日就是。”
李祐闻言哑然,只当隆安帝冷酷至此,却没看到隆安帝放在御案后的手紧紧攥成拳。
李曜干的那些蠢事,比李晓更出格。
若非林如海识大体,体谅他这个为父的心意,又岂会只是出继?
眼下林如海受了莫大委屈,仍在为朝廷殚精竭虑,这个时候让李曜出来,如何与林如海、贾蔷交代?
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且等日后,林如海致仕,功臣身退后再说罢……
李祐沉默稍许后,又缓缓道:“皇上,还有一事……恪怀郡王妃今日到臣府上,让臣……”
隆安帝脸色登时愈发难看,咬牙道了句:“不晓事!”
一个儿媳妇,到处抛头露面哭求别人救夫,那他这个父皇又成了甚么?
是要害他们之人吗?
怕是旁人会想到,虎毒尚且不食儿这句话罢?
正当隆安帝恼怒时,忽见一黄门猫儿一样走路无声的进来,戴权上前听他耳语数言后回来,同隆安帝道:“皇上,步军统领衙门提督忠勤伯杨华上奏:今日酉时二刻,恪怀郡王妃宋氏于东四牌坊斜街转角处与内务府挂名皇商薛蟠相遇,得闻薛蟠对恪怀郡王口出不敬,便命王府护卫殴打薛蟠,并誓要亲自割其舌头。
因事涉宗室命妇,步军统领衙门不能处置,只能由恪和郡王先分开,让薛蟠回家养伤,再请圣裁。”
隆安帝闻言震怒,道:“将李暄和宋氏带进宫来,朕倒想问问她,到底想干甚么!”
……
“怎么会这样?”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尤其是这等事,养心殿知道没多久,凤藻宫这边也得知了信儿,尹后闻言后也是着恼,又问道:“五儿怎也卷了进去?”
凤藻宫内监牧笛躬身道:“娘娘,听说是因为王爷前些日子受宁侯贾蔷所托,替那薛蟠纳徵下聘。
今日薛蟠带了两大车重礼前往王府答谢,不想正碰到了从王府出来的王妃轿子。
因这几日之事,薛蟠骑在马上对恪怀郡王和窦大夫、楚家等破口大骂,就让王妃听了去,这才闹将起来。”
尹后何等聪慧,虽事情复杂,可她一听心里就理出了个七七八八。
先是冷笑一声,道了句:“薛家也是有趣。”
牧笛赔笑道:“可不是嘛,王爷出面帮其跑了一趟,分明是看在宁侯的面子上。
即便要谢东,也该等宁侯回来后,由宁侯出面带着那薛家子去王府谢。
他家倒是有意思,自己巴巴的跑上门去。
一个皇商子弟,也有资格去王府谢东,还带了那么多重礼……”
尹后不理这等可笑的小心思,问道:“此刻何人在养心殿御前?”
牧笛道:“回娘娘,是忠顺亲王李祐。”
尹后思量稍许后,让身边彩嫔与她上大妆,要去养心殿。
……
养心殿内。
李暄、宋氏被带到后,李暄先被勒令在一旁跪瓷实了,随后隆安帝不顾公公的身份,当面厉声将宋氏狠狠训诫了番。
乖戾、猖狂、好妒、狠毒……
总之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够废了宋氏王妃位。
宋氏在外虽猖獗,对上这个冷酷严厉的至尊公公还是知道卑微,她跪地重重磕头道:“臣媳虽卑贱,却也是父皇、母后点头认可,上了天家玉册的王妃。
王爷虽木讷本分,不讨人欢喜,也是父皇、母后亲子。
薛家子当街辱骂王爷是小鬼托生,瞎了眼的怂货,骂臣媳是母夜叉、母大虫。
臣媳下贱该死,却不能让人羞辱作践王爷。”
宋氏果然是个泼辣狠人,一边说一边磕头,地上的金砖上,没一会儿就染了红见了血。
听着她那悲凉到绝望的凄厉声音,和地上那抹刺痛人眼的殷红,隆安帝脸色阴沉的吓人。
忠顺亲王李祐趁机道:“皇上,再怎么说李晓也是皇子,便是有过,也只有皇上责罚训斥的份,其他人谁配?
更不要说,还牵扯到天家命妇!
事涉天家尊严,此例绝不可开!”
李暄见隆安帝脸色难看的紧,就知道坏了事,薛家那个二货犯大忌讳了,忙道:“父皇,三嫂已经让人把薛蟠打了个半死,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脸也见不得人,舌头都割破了一块,要不是儿臣赶的快,薛蟠这会儿怕已经死了……”
宋氏听了差点气绝,她原是为了借今日事卖惨,想博取隆安帝的同情,谁料李暄竟跑来拆台!
宋氏回头狠狠瞪了李暄一眼,唬了李暄一跳。
李暄忙赔笑道:“三嫂,不是弟弟不向着你说话,弟弟的意思是说,今儿三嫂要不动手,而是拿了薛蟠请父皇问罪,那薛家那大傻子非得赔命不可。
你这一动手,得,事情味道就变了……”
宋氏怒道:“变甚么变?
难道我让人打了他,他那些话就当没说过?”
李暄赔笑道:“三嫂,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三哥和贾蔷才有过不对付,这会儿你又把薛蟠差点杀了……这公道就不好讨了……当然,弟弟我绝对是向着三哥和三嫂你的!
薛蟠那张臭嘴,合该铰了舌头!
三嫂你别拦我,回头我非再给他两大耳刮子不可,贾蔷回来我当着他的面打!
甚么顽意儿……我天家子弟,也是那忘八敢说嘴的?
哎哟,三嫂,快别生气了,一会儿家去给弟弟我煮飞龙汤如何?
你放心,这个仇,弟弟保准给你报了!
谁来都不好使!”
看着李暄简直谄媚的讨好宋氏,隆安帝和忠顺王都不由抽了抽嘴。
这哪里还像天家子弟?
再看他居然掏出帕子,要给宋氏擦头上的伤,隆安帝沉声喝道:“跪好了!
成甚么样子?”
李暄刚直起一半的膝盖又“噗通”一声跪瓷实了,却还是“悄悄”将帕子“唰”一下丢给了宋氏。
宋氏本来冰凉的心,被这一动作给暖的又起了波澜,抓着帕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家,还是有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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