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虽然身体还是有些僵硬，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被束缚得完全无法动弹，而是可以稍微活动起来一些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自由。

“这是自然，鬼被李乐平一刀砍掉了脑袋，灵异被肢解了，这间私塾也会受到影响，对我们的压制也就逐渐褪去了。”

陆志文仍然是那副面庞僵硬的样子，只是看向李乐平的眼神中带有少许疑惑之色，因为他还是不清楚为什么李乐平能够在这样一个由厉鬼掌握的私塾中活动自如。

难道说遗忘鬼对李乐平意识的保护已经强到足以无视外界灵异干涉的程度了么？

张羡光看着李乐平身上的衣服，在听到陆志文的一番话以后也猛然醒悟了过来，此刻略显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竟然败在了你的手上。”

“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说着说着，张羡光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自由，却仍是有些艰难地捡起一根散落在地上的凳子腿，朝着李乐平缓缓走了过去。

他还不死心，哪怕没有完全恢复行动，依然想要对眼前的李乐平发起袭击。

因为在他看来，如今李乐平也只是在某种灵异力量的影响下才能在私塾里自由活动，只要自己能够将其干掉，那么或许事情就还有转机。

在这个意识的世界里干掉李乐平，将厉鬼的脑袋安回去，私塾就还能回到厉鬼的掌控之下，袭击就会重新开始。

“张羡光，你还不肯放弃吗。”

陆志文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想要去拦下张羡光，可是脚底像是被涂了胶水一样，让他挪动双脚的动作变得尤为艰难，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已经靠近李乐平的张羡光。

然而对于张羡光这不死心的反扑，李乐平只是站在原地，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仿佛根本没有阻拦的想法。

这一刻。

步履蹒跚着走到李乐平面前的张羡光双手握着断裂的凳子腿，猛地向前一倒，想要利用倒下的力道，将手中的凳子腿扎进李乐平的心口，刺破他的心脏。

可是，当张羡光倒下了一半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顿住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倾倒到一半的雕塑，立在了李乐平身前。

他手里那断掉了的凳子腿也没有如愿以偿地扎进李乐平的身体里，而是稳当当地停在了李乐平的身体表面，根本无法刺进李乐平的身体丝毫。

“什么？

！”

这样的情况让张羡光有些错愕，他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李乐平。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与此同时，张羡光仍在死死地抓着凳子腿，双手不停发力，拼了命地想要把尖锐的断裂口刺进李乐平体内。

可无论张羡光使出了多少力气，都无法做到这件事情。

忽的。

一只冰冷且惨白的手搭在了妄图刺进自己身体的木棍上，轻轻发力，将这根抵在心口上的木棍缓缓压了下去。

明明没有怎么发力，但是在张羡光的感受中，木棍上犹如传来了千斤之力，饶是他这个练过武的人也无法对抗这样可怕的力道。

这一刻，张羡光有些惊住了，同时有些疑惑和不理解。

然而下一刻。

更令他感到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搭在木棍上的手掌也好，面前的李乐平也罢，就连李乐平身上的衣服也在此刻褪去了颜色，最后变成了一种如同旧时代照片般的黑白色。

这个失去了颜色的黑白色李乐平就这样目光冷淡地看着张羡光，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甚至让张羡光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这是厉鬼才能拥有的气息。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李乐平。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张羡光无力地松开手，浑身犹如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样软倒在地，放弃了袭击，自嘲地笑了起来，低声呢喃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怪不得，怪不得我砍了你那么多刀都无法阻止你的重启。”

“原来真正的李乐平不仅是一个异类，更是一只存在于意识中的厉鬼。”

“光是肢解你位于现实中的灵异又有什么用？

即使再多砍十刀，哪怕再砍一百刀，存在于意识中的你也能瞬间改变战局，让现实中的你重启过来。”

“鬼本就无法被杀死，一只存在于意识中的厉鬼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想要袭击到它就已经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了。”

张羡光选择认命了，接受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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