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的人生，义无反顾

“益州和冀州？”

刘宏躺在床榻之上，喘息着，少时却见他徐徐闭上了双眸，细细思之。

“朕明白了，只是此事朕还需与朝中诸卿公议，毕竟事关重大非一蹴而就，来日临朝之时，两位爱卿还需上奏，待公议之后再做定夺。”

刘俭知道，这不是刘宏的推托之辞，这件事不是他们三个刘氏宗亲站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就可以立刻定下来的。

毕竟是一方牧守，若是派出去了，那今后这一块地方不论是军政财人之权，皆归牧守一人所有。

而且这种事情多少还涉及到一些公卿在地方的势力，而且立牧之后，牧守所管辖的郡县因为只对牧守一人，那涉及到下辖各郡每年的上计考评，就都需要一套不同于别的州郡的方案，重新制作整备一套具体的流程体系。

这些事可不是皇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碰一下就能碰出来的。

朝中公议的程序，省不了。

当初皇甫嵩，董卓，刘俭三人在冀州做个临时牧守，更多的是因为冀州乃是黄巾军起事的本部。

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将义无反顾！

“回少君，葵羹是贱婢熬制的。”

刘俭攥紧了郑慈的手：“夫人这般懂我，我心甚安！

不过夫人放心，你们在名义上并不算人质，只要不出雒阳城，陛下就不会对你们如何，且雒阳之中，还有玄德在，家中内事夫人可自决之，外事若有难处，可找刘玄德！”

但自己却不一样。

卞玉儿将饭食放在了刘俭的桌案上，但并未出去，而是侍立于旁。

望着刘焉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刘俭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卞玉儿泯着嘴，含泪点头。

……

这可是在非战时期，真真正正的替朝廷统御一州的最高长官！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在其管辖之地，牧守就相当于皇帝的存在，诚可谓是国中之国。

刘俭又喝了一口葵羹，道：“自家夫人做菜的口味，我自然是能吃出来的……像这道羹，就非出自夫人之手，不过也不是厨下人做的，这当中多少有点脂粉气，应是府内女眷所做。”

郑慈也道：“夫君亦珍重，妾身还不老，香孩儿还小，二十年也能等。”

当时黄巾大战初定，让三人在冀州当牧使，最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黄巾刚刚平定，需要三人在冀州驻兵，以为震慑。

许攸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命婢女拿来了铜镜，好好的捋了捋头发，随后挺直腰背，道：“引我去见！”

宅院之内，正在读书的许攸听到仆役的话，惊的差点没将手中的简牍掉落在地上。

纵然前方满路荆棘，他亦将执剑前行，绝不会有半分怯懦。

“夫有阴德者，阳报之，德胜不详，仁除百祸。”

返回了自家的府邸，刘俭看过了郑慈和儿子，他告诉郑慈，自己可能要前往地方为牧了。

刘俭叹道：“我思来想去，终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和孩子随我一同离开雒阳，但是你放心，三年……不！

两年！

最多两年！

我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们离开雒阳，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刘俭笑道：“对，关键时节，夫人还可找袁士纪。”

估计俩老儿今晚得喝成酒蒙子。

他要去见一个人。

刘俭侧头望去，却是身材高挑的卞玉儿端着托盘饭食，进了屋内。

“竟然是他？”

刘俭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默默的继续吃着饭食。

“夫君在屋中苦思一个下午，终于肯出来了？”郑慈走上前，轻轻的牵起了刘俭的手道。

少时，却听刘俭突然问卞玉儿道：“玉儿怎么看这事？”

……

但现在立牧，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少君，该用饭了。”

刘焉志在偏安一隅，躲避纷争不想理会天下事，他的战略目地相对而言比较容易达到。

“啪！”

……

刘俭随手在桌案上指了指：“放这吧。”

来到门外，却见郑慈白衣素服，正在院落中站着，她一脸微笑的看着刘俭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不是他不想将精力集中在兵书上，只是他现在的心中的杂念实在是太多了。

郑慈急忙扶卞玉儿起来，道：“不必如此，今后无需称婢，你我但以姐妹相称便是了……姐姐今日，就将夫君交给你了。”

刘俭道：“不必了，府中女眷都留下，服侍你和孩子，我身边有的是人。”

“夫君好生在外打拼，不必挂念，只是成了一方牧守之后，在地方务要施行仁政，”

刘焉也是有分寸的人，他观刘俭的神情，确有心事，便不相劝，随即与董扶一同告辞离去。

郑慈看向不远处的卞玉儿道：“玉儿，翌日夫君外派就任，你就跟在夫君身边吧。

我不在，你需在夫君身边好生服侍照料。”

刘俭握住郑慈的手，说道：“夫人保重！

你和香孩儿等我两年！”

刘俭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心中忧虑之事已想通了，自然要去见夫人！”

“少君，夫人有令，让贱婢看着少郎君将饭菜食尽，才能出去。”

郑慈笑着点了点头，道：“夫君放心，别的不说，雒阳城物资富足，我们母子在此，反倒可能比在地方州郡过的更好些，真有难处，大不了妾身往袁君侯的府门前苦求就是了。”

估计他们两个应该是跑回去庆祝去了。

“少君能吃出来？”

“你如何不走？”

与郑慈谈过之后，刘俭的决心愈发坚定。

……

第二日，刘俭早早的就出了门。

随后，又说了几句话后，刘宏终于熬不住，皇帝躺下休息了，刘俭和刘焉随即拜辞退下。

……

“少君这是要作甚？”

随后，郑慈亲自下厨，为刘俭煮了饭食，又让婢女们去找卞玉儿来，让她替自己给刘俭送去。

刘俭大口的将饭食吃完，随后将筷子放下，起身道：“我这辈子过的幸运，竟让我碰到了两位贤女子！

刘氏一族，内门无忧也！”

“似妾身原配之妻，还有香孩儿家中嫡子，必然是要留在雒阳为质的。”

“夫人可说，我忧虑的事为何？”

一晃，到了晚食时辰，刘俭依旧在书房内，拿着孙坚赠予他的《吴孙子兵机》，看一会，走神一会，看一会，走神一会。

卞玉儿道：“夫人说，古人有言，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

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特钺。

今少君受帝王官禄，戍守一方，家中妇孺，是一定要留在雒阳的。

这是少君心中所虑之事。”

但相对的，越高的理想和志气，实现起来也是更加的有难度。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好，好！”

“什么？

你说何人来了？”

荆棘之路，或许从现在才开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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