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饶命。”另一个锦衣卫吓的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当场跪下，然后拿过背上的包裹：“圣旨在此，圣旨在此，汉王饶命。”

贺如虎直接走过去，用刀挑破包裹，拿出盒子，然后非常粗鲁的打开盒子，拿出圣旨。

接着递到马骐手上：“念。”

马骐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表情比哭还难看：“奴婢-——不识字--”

尼娘的，你不识字读什么圣旨？

朱高煦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才知道，马骐是靠背。

“那你背一遍，快。”朱高煦道：“注意神态，神情要自然，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本王可能，也控制不住本王的手下。”

马骐瞪着眼睛，似懂非懂。

贺如虎道：“你就和平时一样念，装的要像，快点。”说罢扬了扬手中的刀。

马骐这会听懂了，他只好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将稳了稳身体，然后开始念。

西平侯脸色凝重，突然神神密密的问：“会不会，信安伯，找到了‘他’？”

黄福脑海里飞快闪过西平侯和建文帝的关系，在他看来，西平侯和建文帝应该是一家子，但不知为啥靖难时，西平侯没有帮到大忙，靖难后，也没起来反抗。

这样圣旨已经在现场几个重要的大将手里转了一圈，代表了圣旨是真的。

黄福知道自己的任命，也知道圣旨里大概的内容，但肯定没有看过原版。

开什么玩笑，他哪敢拿五千两银子，先活下来要紧。

前面还算正常，黄福也觉的皇帝肯定会让汉王回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汉王带头，众人齐呼，然后同时跪在地上，所有人头都不敢抬。

“下官黄福，拜见西平侯。”黄福赶紧拜见。

圣旨最后说，安南的兵马，在当地屯田驻守，一防越人复反，二要寻机往外扩张，将来为我大明开劈疆土，扬威海外，到时诸将，都能封侯拜爵。

原本他应该先递给西平侯，但他故意先递给陈旭。

朱棣要成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司下设十五个府，三十六州，一百八十多县，黄福为布政使和按察使，给予他先行后奏之权，吕毅为都司，黄中为副都司，马骐为交趾监军，兼任‘采办使’。

沐晟见黄福不出声，心中也有点数了。

“圣旨如何看真伪？”朱高煦又问。

为什么贬过来？

这些人全是建文朝的官员，黄福对他们很关照，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建文帝的。

沐晟见他不说话，不由笑了笑，话题一转：“圣旨里写的啥，本侯是否要留驻云南？”

他抬头看了看西平侯，发现西平侯正淡定的看着他。

“当初信安伯在城内外控制二十多万大军，为啥只带两百多余，悄悄出城？”

接着是大量的军将被安排离开安南，几乎全是张辅的亲信居多。

宋猛把他们带到一个大殿，黄福定睛看去，大将李彬，陈旭，吕毅，黄中等都在，果然没有张辅。

李彬是靖难燕军中少有识字的军将，正想细看，叭，西平侯已经一把夺了过去。

西平侯在某个大殿偷偷密会黄福。

他?黄福先是愣了下，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嘶，他脸色大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沐晟说，张辅在安南大肆杀伤越人，抢掠越人财富，引起越人不满，约半年前，就在他们刚刚打下清化时，张辅带领两百余骑，在外面被越人伏击。

所以黄福是非常有才干的，且心里应该还是向着建文帝。

黄福不动声色的道：“下官可没看过圣旨，等马骐宣旨时就知道了。”

但圣旨里没有提出要有兵马回国，所有兵马暂留安南。

“重来。”朱高煦突然叫道。

“汉王饶命，汉王放心。”马骐努力控制自己，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式读了三遍，终于缓级进入状态，表情有点正常，声音也开始连贯。

朱高煦拿着圣旨对着看，静静的听着，马骐因为害怕，背的结结巴巴，但总算还和圣旨上写的一模一样。

黄福希吁道：“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安南发生如此重要的大事，圣上应该会有后继圣意下达，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是生是死，要找到信安伯。”

朱高煦让他试了五遍，这才带他出去，然后来到另一个大殿。

马骐这监军加采办使，相当于采购部经理，以后交趾这里的采购业务，都有马骐负责，历史上他贪得无厌，和黄福成了死对头，还因太过贪婪，逼的当地百姓起来造反。

因为和他一起过来的上百名官员里，绝大部份都是被朝廷贬过来的。

另汉王和西平侯，在接到圣旨之日，立刻回云南。

“圣旨的绢布上印满了祥云图案，而且所有的圣旨开头的第一个字，必须写在右上角第一朵祥云上。”

“啥事？”

朱棣在交趾都司只设都司和副都司，也是为了集权。

朱高煦在和马骐预演的同时。

“马骐，本王没多少耐心，你再是控制不住，本王没办法了。”朱高煦厉声道。

听到西平侯的话，黄福脸色变了又变，不知如何回答。

马骐道：“知道一些大概，比如他自己的任命。”

这叫预演。

另加封李彬为征夷将军，驻守安南，张辅和陈旭则被调回国内。

明廷决定留十万大军在安南，其余的调回国，朱高煦发现，调回国的，都是广东，广西，贵州等与云南相邻的兵马，更远的兵马则留守在安南，这似乎也有针对朱高煦之意。

“很好，本王现在说一句，伱跟着说一句，好好背下来。”

成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黄福为布政使兼按察使，招张辅回国，汉王刻日回云南。

“哦”沐晟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接着两人相视一笑。

“张辅出大事了。”西平侯沐晟道。

黄福跪在地上，头看着地面，听到前面有脚步声，老实说，这会就是马骐的手在擅抖，他们也看不到，因为没人敢抬头。

西平侯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件事，非常奇怪。”

西平侯沐晟为征夷将军，全权处理安南军务，和黄福一样，有先行后奏之权。

可无论大伙如何想，圣旨就是这样，也无法改变。

黄福赶紧起身，和西平侯出去。

当时，朝廷中被贬官员往往被谪交趾者众多，黄福加以拯恤，并选有贤才者共事，于是至者如归。

镇守宦官马骐等虐待平民，黄福屡次裁抑。

马骐不服，妄称黄福谋反，朱棣查明后不予追问。

黄福在交趾任官十九年，离任时，交趾民众号泣相扶，来送别他。

马骐哭丧着脸，小声道：“但听汉王吩咐。”

马骐大惊失色，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军将，全是朱高煦按排的人。

接下来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不一会，外面宋猛进来：“汉王和诸将从外面回来了，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马骐前面说的基本不差。

实事上朱棣的确没看走眼，他先干工部，又到安南来，在安南十几年。

现场很多人听的热血沸腾，当然也有人不高兴。

史载，黄福到安南后，随事制宜，使得各事皆有条理。

其上疏请求统一交趾赋税，并酌情从轻。

并请求沿江设置卫所和驿站，以方便沟通交流。

此外开通经常与盐业交易，使得军队储备有所保证。

此外以公田补充官员俸禄不足问题。

他还请求广州给予二十万石海运补给，均得到批准。

此外，他还对交趾地区进行户籍编制、并定赋税、设置学校并安排教师，数次与当地民众宣谕德意，并严谨下属不要扰民。

交趾境内得以稳定。

“这？”黄福涨红了脸，你问我我咋知道，我也刚来啊。

如果黄福现在忠于朱棣，铁了心和建文帝拉开距离，刚才肯定要说点什么。

“啥？”黄福目瞪口呆，毕竟这会他才知道。

黄福更没发现，锦衣卫已经少了一个，只有一个在现场。

黄福发现找自己的是西平侯，宋猛自称是西平侯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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