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烟嫣的衣裙对于齐浩轩来说自然是太小了，不过老妈妈倒是给他准备了新的一套，只不过这穿起来……

“公子……”老妈妈收了不少金银，现下也是刀被架在脖子上，连忙又拿来了几套衣服，“这衣服虽然有新做的，但您生得高些, 身板又比女子健壮许多，恐怕……”

齐浩轩接过她手里的衣服，一头黑线：“老妈妈，这事儿倒不如算了，明儿我直接用这扮相去见那拍了美人儿初夜的老头，何必今夜又要为难我上什么台呢！”

老妈妈连忙叩首：“小爷, 奴家也是走投无路了。

您家少爷带走了我家美人儿, 那今夜就空台了，岂不是要砸奴家怡红楼的招牌！

这其他的美人儿都是熟脸儿, 要是抓去填补空档，可是犯了怡红楼的规矩。”

齐浩轩阴沉着脸——

难道找个男子顶替就不犯规矩了？

但左右这都是王的意思，他不好说出口。

再加上今晚，王也是想要让他探探怡红楼的底细，最近这里出了不老少朝廷上的情报，私自贩卖给异国，他怀疑这里有敌国的细作。

“罢了罢了，”齐浩轩拿着新带来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你且先出去，我换好了就出来。”

“是！

那奴家先告退了。”

因为是代替贺烟嫣登场，齐浩轩除了衣服，最后还要带上一层面纱，等收拾好之后，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居然有些意外：

“这描眉画眼，确实很美啊……”

罩着一层紫色的面纱，上面点缀了一层金子做的珠帘, 身上穿着紫色的舞裙，但脚踝和小腹全都搂在空中，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诱惑。

虽然哪儿哪儿看上去都是美的，但一合在一起……

老妈妈看着面前的八尺男儿穿着花魁的舞衣，总觉得今夜就是怡红楼营业的最后一天：

“小爷，您一会儿上台去，别说话，也别露脸儿，在帘子后面坐着就好，奴家会替您打点一切的！”

齐浩轩沉了口气，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男扮女装，但老妈妈倒是说了个好主意，他边应下了。

今儿来看新花魁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因为之前有人一掷千金，今日来的人倒是更多了！

穿好衣服，齐浩轩在老妈妈的搀扶下从楼上走下，默默地坐在了屏障后面。

几个小公子倒是先察觉出了不同：

“老妈妈，你家这位新姑娘倒是与众不同, 这个儿比我家门口的小矮松都要高出许多，莫不是个练家子？”

“哈哈哈哈……”

几个人哄笑起来，老妈妈连忙解释：“公子这话说的, 奴家就听不明白了。

我们的姑娘细皮嫩肉，用手一掐脸上都能捏出水来，哪里能是练家子？”

“不过……”其中一个公子说道，“这姑娘倒是真不同旁人，这身长比我都高出许多了，倒是让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老妈妈睨了一眼齐浩轩，真是后悔自己怎么之前绑回来了那么一尊大佛，现在还真是送不走了。

“公子，姑娘今日穿得舞鞋，自然是要高一些。”

“既然穿得舞鞋，那就挑一个吧！”

说完，公子朝着台上扔了一锭银子，又将手边的花抛了上去：“若是跳得好，姑娘的第二晚，本公子包了！”

齐浩轩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些污言秽语，一想到之前王妃就是在这些侮辱之下苟延残喘，就忍不住替边潇气愤。

老妈妈看着齐浩轩似乎是憋不住的样子，连忙圆场：“只是今日姑娘身子不便，不能为各位一舞了。

今日出来也是姑娘的一片心意，想要和各位公子见上一面，现在既已见过，姑娘就先下去了。

上歌舞！”

话音刚落，老妈妈就在一众不满的声音中带着齐浩轩下场了。

回到房间，齐浩轩愤懑地摘下脸上的面帘：“老妈妈，你可就是这样对我们公子家的美人儿的？”

“哪里敢哪里敢！”恨不能叩首求饶，老妈妈只想溜出去，“小爷您先消消气，奴家先出去了。”

静等一夜，齐浩轩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买了王妃的初夜。

第二天一大早，边潇早早起来要出门，嘱咐郎中好生照顾王妃之后就离开去了怡红楼。

郎中配了些药方，正要送到贺烟嫣房里的时候，奶娘走了过来：“你一个外户人家，对王妃如此上心，可是有了别的心思？”

虽然边潇对奶娘忍不下心，但郎中和她可没什么交情，再加上现在边潇不在，他就更不用顾及了：

“老太太，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儿，现下王不在，我可不像王，有怜爱之心，你若是惹毛了我，我定叫你难看！”

奶娘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一巴掌将郎中手中托着的药盘给打翻了。

“你！”郎中抡起拳头就要打，但却被一个走出门的手盈盈一握。

随后，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落在了奶娘的脸上。

贺烟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擒着郎中的手腕，看着被自己打在地上的奶娘，仰着头：“何事如此吵闹？”

兴许是失了女儿，奶娘现在也顾不上许多，迎着贺烟嫣就扑了过去，而贺烟嫣反手又是一个掌掴。

奶娘被打倒在地，看着贺烟嫣半天说不出话来。

“郎中，且随本宫进屋。”贺烟嫣倒是没理她，而是径直走到房间里。

倒是有些被贺烟嫣的性子给吓到了，郎中便收拾着手边的药材边问道：“王妃怎地如此暴躁？

之前不还是奶娘的掌中物，现在倒是想开了？”

贺烟嫣这几日也看出来了，郎中是个口无遮拦的，并没有生气；“之前不过是本宫还估计着王的颜面，加之腹中有王的孩子，想要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罢了。”

“那现在呢？”

“现在？”贺烟嫣接过他递来的药，吹了两口气，“既然王的心里没有本宫，那本宫也就无需低三下四周全奶娘了。

这孩子，本宫也无所眷恋，到时候生出来给了王就是，本宫……只想拿属于本宫的东西。”

“……”

郎中有些诧异地看着贺烟嫣：“王妃何出此言？

王怎会心里没有王妃？”

若是没有你，他怎么会拖着病腿千里之行来寻你？

贺烟嫣颔首一笑：“这爱与不爱，一眼便知。”

说完，她将药碗交给郎中，起身之时看到窗外落下的鸽子，拿起来一看——

是傅见礼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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